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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斩看到这些人突然出现时只是稍稍转头瞥了一眼,之后便不再理会了。但那些人看到丛林中骤然出现的王斩时,却是瞬间满脸紧张地止住了脚步,更有甚者更是直接张弓搭箭对准了他,似乎随时都可能将箭射过来。
“都住手!”为首一名面色姜黄的中年男子眼见手下都如惊弓之鸟一般时忍不住出言训斥了一句,随后便想带他们继续赶路了。
不过当他的目光瞄到王斩身侧的药材药罐之时,却是瞬间眼神一亮,随后冲着身后众人一摆手道:“停下!”
众人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依令停在了原地。
中年男子向前紧走几步来到了王斩的面前,而后对其一揖到地道:“这位小先生,请问您是医师吗?”
王斩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还未来得及说话时,在那中年男子的身后却是瞬间闪过了一道白影,随后一名全身笼罩在白色狐嗉皮氅之下的少女满脸焦急地冲那中年男子喝喊道:“爹!您跟个野人在这儿浪费什么时间?再耽搁下去我哥连命都没了!”
“不得无礼!”中年男子闻言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不过眼神中宠溺的成分还是远多于责备的。
中年男子训斥完那少女之后又面露歉意地对王斩道:“小女一向顽劣惯了,小先生莫要怪罪。看您身携药具,莫非是精通医道的医者吗?”
王斩摇了摇头:“精通算不上,久病成医罢了。”
中年男子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连连作揖道:“如此说来,可否请小先生为犬子医治一下?”
身穿白色皮氅的少女两只大眼睛瞬间瞪圆了:“爹你疯啦?!怎么能让这个野人给我哥治伤?万一出事怎么办?!”
“浅儿你休要再出口不逊了,赶紧让人把你兄长抬过来!小先生,一切都倚仗您了。”中年男子说着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显然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少女见自己父亲执意坚持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用力跺了跺脚冲身后众人喊道:“还愣着干嘛?把我哥抬过来!动作一定要轻一点稳一点懂不懂?”
众人应答了一声,片刻之后便将担架上的那名青年男子抬了过来。
王斩鼻尖微耸闻了闻,除了浓重的血腥气之外并没有多余的气味掺杂在其中,便知道这人只是皮外伤。不过在打量了一下这人身上的伤处时,眉头也是不自觉地皱了一下。
自那人的右肩肩胛骨以上,有一道深深的沟壑直接延伸到了腹部之上,伤口深可及骨,里面的鲜血依旧没有止住。再这么流下去的话,估计再有不就便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
“是不是野兽爪击所致?”王斩对这种伤口实在太过熟悉了,自己身上有几处与其大致类似,只不过由于自己体质远超常人,没有伤成这么重罢了。
中年男子连连点头道:“正是,不知小先生您治得了吗?”
“尽力而为。”
王斩说罢回身在自己所剩的药材中翻找着,不多时后拿了一青一黄两株药草对那中年男子道:“有酒吗?烈酒。”
中年男子一愣,随后对手下众人喊道:“你们谁带着酒呢?!赶紧取来!”
“我!我这里有。”其中一人有些慌促地从自己腰间解下一个皮囊来直接递给了王斩。
王斩低头闻了闻之后微然点了点头,随后仰头灌了一大口。
一旁的少女见状大怒道:“喂!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时间喝酒?!你就不能先救我哥吗?”
“噗!”王斩一张口将嘴里的酒全部喷在了那株枯黄色的药草之上,微然在火堆上一晃之际,整株药草直接包裹在了赤红色的火焰当中。
白氅少女被这突然出现的火光吓的骤然向后倒退了一步,还未来得及发怒时,王斩却是已经面色平静地将另一株绿色的药草递到了她的近前:“找两块石头把它磨成糊拿过来,记得往里滴入几滴血。”
少女一愣,下意识出言追问道:“谁的血?”
王斩略抬眼皮看了她一眼,随后轻描淡写道:“你的。”
少女的面孔上瞬间挂上了一层寒霜:“为什么治我哥的伤要往药里加血,还非得用我的?”
王斩一摆手中药草直接将上头的火焰晃灭了,随后一边低头揉搓着那些半焦的枝叶一边漫不经心道:“要不要加随便你,反正到时候死的又不是我。”
“你!!!”少女那张娇俏的脸瞬间气得有些发红了,但转头看了看自己昏迷不醒的兄长时也唯有强压怒火冷哼了一声,随后便想越过王斩去拿他身后捣药的药杵和药罐。
王斩眉梢一挑横臂挡在了她身前:“自己找两块石头磨去。”
“只是用一下有什么关系啊?!小气鬼!”少女气哼哼地瞪了王斩一眼,转身去旁边找石块去研磨药草去了。
王斩也懒得跟她解释那么多,将手中的焦黑药材碎屑细细洒在了那名重伤男子的伤口上。鲜血接触到药物时发出了一声“嗤啦”的声响,紧接着已然陷入重度昏迷当中的男子更是因为剧痛而下意识发出了一声闷哼,额头处的冷汗不断向外冒出着。
他的这一反应自然吓坏了旁边的中年男子,只是碍于身份和涵养并未发作罢了。不过眼见着自己儿子承受如此痛苦时,他最后还是有些按捺不住地凑上前道:“小先生,犬子的伤还能治吗?”
王斩不答,依旧不急不缓地朝那青年男子伤口上撒着药粉,口中随意吩咐道:“准备一些清水和干净的布条,还有,尽快把另一味药磨好拿过来。”
白氅少女此时正在不远处用石头研磨药草,听到王斩这明显有所特指的话时忍不住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过看到对方连瞅都没瞅自己的方向一眼时,少女唯有颇为愤恨地将怒火发到了自己手中的石头上,恨不得自己现在所碾压的就是那个野人一样的家伙。
“浅儿,药磨的差不多的话,你看是不是……”中年男子说到此时有些迟疑,但眼见自己的儿子危在旦夕,也唯有照着这个来路不明的少年所说的方法去做了。
白氅少女撇了撇嘴,随后伸手入怀取出了一把造型极为精致的小匕首,咬了咬牙之后用刀刃割破了自己的食指,将其间的鲜血一滴滴地滴在了已成糊状的药膏之中。
“给你!待会儿我哥要是还没好转的话,我第一个就来宰了你懂不懂?!”
王斩直接无视了少女的威胁,接过药膏来覆盖在了自己方才铺上的那层药粉之上,担架上的男子因此而剧烈抽搐了几下,随后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了。
“王八蛋!我杀了你!”少女眼见自己兄长如此模样时怒火终于彻底爆发了,尚未归鞘的匕首一转直接指向了王斩,随后更是直接猛扑着朝他扎了过来。
“浅儿不可乱来!”中年男子本来正在行装中寻找着可以用作包扎的布条,一时疏忽之际发现自己的女儿居然如此莽撞当即大惊,再想上前阻止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王斩本来只是低头在那男子的伤口上涂抹着药膏,感受到背后恶风不善时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紧跟着瞬间回身,抬手,伸双指极为准确地夹住了匕首的刀刃。
少女眼看自己一击不成顿时大惊,随后只觉自己手腕间突然有一阵剧痛传来,待等反应过来时,手中握着的匕首竟是已经落入了对方的手中。而那锐利之极的锋刃,此时已经横搭在了自己的脖项之间。
少女出于本能地将目光转向了王斩,看到的却只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以及在其眼中似有若无的杀机。
此时的少女心中已经只剩了一个念头:这个人,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小先生手下留情啊!”中年男子眼见女儿一招被制之时不禁大骇,只能对王斩出言祈求着。
王斩指尖一屈一弹之际匕首直接飞向了一旁,钉入了数丈之外的树干上足有寸许深,尾端还在不断“突突”颤动着。
“我现在给他包扎伤口,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王斩说着从那中年男子手中接过了布条和清水,之后便不理任何人了。
“是是,小先生您费心了……来呀,都随我退开些。”中年男子眼见王斩并未伤害自己女儿时这才稍松了一口气,随后一拽她的胳膊直接率先向远处退了几丈,同时压音询问道:“浅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少女惊魂未定地擦了擦额角的冷汗,随后却是紧咬下唇盯着王斩的背影小声嘀咕道:“等我通过气御师的测验,非得好好教训那个野小子一顿不可!”
中年男子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后目光中满含复杂之意地也看着王斩道:“这个少年……恐怕不是一般人。浅儿,你还是不要再去招惹他的好。”
少女闻言却是立时娇嗔道:“爹!您就对自己的女儿那么没信心吗?”
中年男子对此唯有苦笑一声:“不是爹对你没信心,实在是这希望实在过于渺茫啊!你也不是没看到,你兄长他为此已是命悬一线,难道我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你也步他的后尘吗?”
少女一时气结,最后唯有气哼哼地将头转向了一边,不再理会自己的父亲了。
另一方面,王斩依旧在为那个青年男子包扎着伤口。
严格说来他并不算是个医师,自小虽然接触了不少的药物,多数也都是些能够对人体造成极深伤害的毒药。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一切都是久病成医罢了。
王斩从未让别人为自己包扎过伤口,首先觉得没什么必要,再则他也不愿意让任何人接近因伤而虚弱不堪的自己,那会让他觉得极其没有安全感。
这些年来,王斩所迈出的每一步都注定沉重。
当他沉默着为伤者裹好伤口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除了先前所生的那堆火之外,整个丛林当中已如墨色笼罩一般,偶尔还有那么一两声略显凄厉的乌鸦夜啼之声,闻者无不面色微变。
“喵……”汹此时已经差不多吃饱了,颇为懒散地靠在王斩身边蜷起了身子,而王斩则依旧一语不发地在火上烤着自己那份已经冷掉的兔肉。
中年男子上前查看了一下自己儿子的情况,发现他虽然依旧处于昏迷当中,但呼吸已经趋于平稳,而且胸前的伤口也已经被妥善包扎完毕了,这才面露感激地再对王斩施了一礼:“多谢小先生救了犬子一命,在下苏鸿,不知小先生您怎么称呼?”
“王斩。”
听到这毫无寒暄客套之意的回答时,苏鸿略微有些尴尬,只能随口恭维道:“小先生这般年纪便有如此之高的医术,日后前途定然不可限量啊!”
王斩本来只是漫不经心地啃食着兔肉,瞬间却是突然将头转向了树林深处的方向,片刻过后才缓缓转过头对苏鸿道:“你们今晚打算在此过夜吗?”
苏鸿陪笑一声道:“小先生也看到这天色了,林间之路本就难行,再有夜色相掩,在下一行人等实在没办法继续赶路了。不过小先生若是喜欢清静的话,我们自会退去便是了。”
王斩对此只是随意摇了摇头:“不必了,你们自便吧。”
“多谢小先生容让。”苏鸿十分客气地冲王斩拱了拱手,随后指挥着手下众人开始收拾可供露宿的空地去了。
虽然王斩并未明言,但苏鸿也看得出来他并不是个喜欢吵闹的人,因此他们一行人所设的营地距离王斩这边还是有些距离的。除了留下那名少女暂时在此照顾她不便挪动的兄长之外,余下所有人都赶往那边规整住处去了。
少女有些百无聊赖的蹲在了自己哥哥的担架旁,除了观察他的伤势之外,更多的还是有一眼没一眼地偷瞄着不远处背对自己而坐的王斩,同时手中的匕首极不安分地在指间来回转动着。
就在少女歪着脑袋思考自己究竟该从哪个角度上前偷袭时,王斩的声音却是突然毫无征兆地响起了:“杀气太重的话,是很难猎杀到猎物的。”
少女闻声手一哆嗦,手中的匕首险些把本就受伤的指头再度割破,对此少女有些恼羞成怒道:“你背后是长了眼睛吗!?”
王斩一侧身靠在了旁边的树干上,眯眼如自言自语般随意道:“那些来杀我却没能杀了我的家伙,最后都被我杀了。你很想做下一个的话,不妨试试。”
少女见他如此模样时瞬间恨得牙根儿都有些发痒了,但思量再三之后,终归还是只能有些颓然地将匕首收入了鞘中:“刚才我听你说你叫王斩是吧?我叫苏清浅,这是我哥,苏清深。”
王斩略抬眼皮朝这边望了一眼:“你们全家人都五行缺水吗?”
“要你管啊?哼。”苏清浅撇了撇嘴。
恰逢此时,一阵夜风骤然席卷而来。尽管有皮氅覆身,苏清浅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随之下意识朝王斩身前的火堆方向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