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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朝里面游去。
没一会儿，阿南手上拿了一个羊皮卷，恭敬地递给人鱼族长。
人鱼族长打开了他的手，冷冷地说道：“给他们看。”
阿南微微一怔，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么随便给别人了？
这怎么可以！
“给他们！”人鱼族长见他久久没有动作，鱼尾不耐地轻轻拍了拍，一阵水压带来的压力险些让阿南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来。
阿南咬了咬牙，极为不愿地将羊皮卷丢给了他们。
抚尘接了过来，轻轻摊开，一字一句地念道：“吾，启元仙帝，于飞星年间二十五年，与人鱼族族长汝汝签订协议，仙界与人鱼族互不往来，即使一方遭到毁灭性的攻击，另一方也没有义务帮忙。”
“落款是，仙界启元仙帝。”抚尘淡淡地说道。
“啊啦，落款是启元仙帝本人呢……这么说，启元仙帝所签订的条约，只在启元仙帝在位时才有效。”崇远仙帝淡淡一笑，“若是前辈不信，随时可以来我仙界查证。”
“好啊……你们……”人鱼族长怒极反笑。
“如今启元仙帝已经突破为神，仙界现任仙帝是我崇远。若是我再狠厉些，不说踏入你们人鱼族境内，就是直接把你们赶出长仙海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崇远仙帝淡淡地笑道。
“你！你当真要赶尽杀绝！我人鱼族可是救了你们的仙界上仙！”阿南又露出了尖牙，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吃了他们。
“人鱼族到底是救了珺华上仙，还是想趁此机会对上仙和长仙海底的海洋生物做些什么，人鱼族自己心里不知道么？还是说，你们当我们都是傻的？”任肃上仙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微笑。
表面上，这里一派和睦，如一个世外桃源一般，没有任何打打杀杀的痕迹，也与外面被毁了的长仙宫完全不一样，但是这人鱼族的气氛，却比外面的萧条荒凉还要恐怖。
这里的每一条鱼，每一只海洋生物，甚至连海草和石头，都在散发着让人难以忽略的死亡之气。
每一条人鱼脸上都带着笑，却看上去要多假有多假。
“若是人鱼族想和仙界对上，我们仙界不介意将你们暴露给世间，并且开放长仙河，让这里成为人鱼族的覆灭之地。”崇远仙帝冷冷地勾起一抹阴凉的微笑。
人鱼族长陷入了沉默之中……
“那么请问，我们能带珺华上仙走了么？”崇远仙帝浅笑着对人鱼族长说道。
人鱼族长看着他的笑容，顿时愣住了，突然双目蓄满了泪水。
短暂的沉默后，人鱼族长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么，我能带她走了么？”
……
曾经的那个人，也是这样对她说了这句话，记忆中的那个笑容，一如面前这个少年一般，自信，张扬，还带着一丝丝的冷漠。
那时候的自己假装没有读懂那个人的笑容，她坚持把他留在了人鱼族，最后却发生了让她几乎葬送掉整个人鱼族的悲惨事件……
若不是后来好不容易和启元仙帝达成协议，和剩下的人鱼族族人们躲进了长仙海，估计如今……早已经没有了人鱼族的存在……
若是这次，她依旧不管不顾将他们，准确来说是这个少年，强硬地留下来，他们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的人鱼族，是不是又会被她再次葬送……
唉……她早就已经不是一个可以任性的孝子了啊……也没有人可以允许她任性妄为了……
“罢了，你们走吧。”人鱼族长挥了挥手，“我只希望你们，能看在启元仙帝的面子上，让我们人鱼族继续待在长仙海底。”人鱼族长仿佛一下子又苍老了许多，整个人奄奄一息地倒在贝壳里，呼吸都缓慢了许多。
“这是自然。”崇远仙帝淡淡地点了点头，冲几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跑路。
“等等。”人鱼族长又叫住了他们，“崇远仙帝，能否……请你们仙界，不要踏入人鱼族境内？”
崇远仙帝沉默着看着她们。
“他们都是孩子，没有去过外面的世界，现在让他们接触外面的人，有些不太好……而且……”
“人鱼族长就这么打算把他们一辈子关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么？”崇远仙帝突然说道。
人鱼族长顿时愣住。
“只知道一味地让他们守在一方地区，你确定这对他们是好的么？”崇远仙帝的表情有些严肃。
“人鱼族长不觉得，这更像是……囚禁么？”
“……”
珺华上仙见气氛有些严肃，浅笑了一声说道：“长仙海海底远远比看上去还要大的多，在浅海区也有我们长仙宫的建筑存在，虽然被那些魔修毁了大半，但在那之前，还是很漂亮的。”
“若是有机会，还希望人鱼族的族人们能来长仙宫游玩，当然，是要在我们长仙宫重建完之后。”珺华上仙淡笑着说道。
人鱼族长微微愣了愣，许久之后，轻轻点了点头。
“人鱼族会去帮忙的。”
珺华上仙勾起了一抹微笑：“那就多谢前辈了。”
“走吧。”崇远仙帝催促道。
众人点了点头，礼貌地行礼告辞。
……
人鱼族长重重地叹了口气，直接瘫在了贝壳床上。
“奶奶！”阿南连忙跑了过去，蹲在贝壳床前。
“阿南啊，你看他……是不是和你舅舅很像？”人鱼族长勾起了一抹惨白的微笑。
“一点都不像……”阿南低着头，低声说道。
人鱼族长微微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但却没有说什么。
“若这男孩真的是……他的孩子……那该有多好啊……”人鱼族长闭上了眼睛，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阿南眼中的杀气不断在眼里徘徊着，久久不散，身上青筋暴起，整个五官都扭曲了起来。
人鱼族长年轻时共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但她重男轻女，对她的女儿一直不冷不热。
女儿爱上了当时与这支人鱼部落对立的族长的儿子，并私下与他有了一个孩子，最终被人鱼族长处死。
这个孩子因为是个男丁，就被留了下来，告诉他他的父母双亡，自己是他的奶奶。
但是因为他是女儿生的外族人鱼，所以也并不讨人鱼族长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