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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扬扬的雪花不断从空中漂浮下来,帝京这样的地方,一年四季最少不了的就是雪了,背后还能够听得到清妤的惨叫声,那几刀她下手极重那张脸已经是无法修复的了,从温妃查到的消息来看,清妤在H国的时候所做的整形手术,能够和她的脸变得有八分相似,原因很简单。
整容医生曾经在曼拉广场见过连玥,不经意间拍下了她的面容,他们做这行的自然是十分喜欢收集美丽容貌的照片的,他将连玥的照片带了回去,用这个为模板给清妤做了整形手术。
也就因为这个,在清妤出了车祸之后,清建业在海边见到了昏死的连玥,也是看到了和清妤整容过后八分相似的脸,他才将连玥带回了帝京,如果没有这张相似的脸,恐怕清建业也不会将她带回帝京。
冥冥之中,好像一切都是有定数一样,当初秦尚林将她放到渔村,是希望她能够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普通人的生活,可是造化弄人,最终她还是走上了和普通人完全相反的道路。
雪花在地上慢慢的积累起来,落在了躺在地上人的黑色西装上,慢慢的融化变成了水渍。
地面上被黑猫和熊妮击败的人都躺着不动,她们下手是及其有轻重的,这里是帝京,一夜之间在清家灭了这么许多条人命,无疑是惹祸上身,黑猫进了客厅将自己的东西取了回来,站在连玥身边。
“老大,现在我们要去哪儿,你是要回权家吗?”黑猫看着她问。
“肯定啊。”熊妮翻了个白眼。
这是什么问题,如果不回权家的话,连玥也不会从IE来到帝京了,老大站在这里说明已经是想通了,她是轻易不会离开权璟霆的。
“你们带着东西,启程回去吧。”连玥对着三人吩咐。
她留在这里是因为权璟霆,可是她们三个没有留下来的理由,这帝京规矩太多,也不适合她们生存,广袤无垠的沙漠,才是她们最广阔的天地。
黑猫和熊妮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温妃,老大这是怎么了,要赶人走?
难不成是打算一辈子留在帝京不愿意走了。
“老大,我们和你一起回去。”熊妮急忙开口道。
温妃拉着两人袖子摇头,连玥这么安排,显然是已经不打算回到IE了,至少短期内她是不会回去的,当初温妃的推测是有道理的,连玥下定了决心到帝京,自然是不会带着IE的身份过来的。
因为新的身份,秦尚林已经还给她了,让她能够站在权璟霆身边的身份,不会被任何人质疑的身份。
“IE那边我暂时不会回去,你们先听从温妃的调遣,听她的安排,从现在开始她的话就是我的命令。”连玥对着黑猫和熊妮吩咐。
“可是老大,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们不放心啊。”黑猫开口道。
帝京这地方原本就和寻常地方不同,连玥孤身一人,说是有权家做靠山,可是她这会儿也把清家人好好的教训了一通,清家人是不会放过她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多个人总是能够多一份照应的。
“担心我做什么,我还不如你们了?”
温妃止住了熊妮和黑猫要继续劝说的话,她的脑子要比这两人理智很多,“老大,我们听从你的命令,可是这帝京的确不是什么寻常地方,我带着黑猫回去,让熊妮留下来,她机灵再说了也得帮你看着娜娅。”
娜娅那跳脱的性子,这会儿是带不回去的,这丫头原本也不从属IE,在时间和空间上是绝对的自由,也只听连玥的话,连玥要待在帝京的话,那你就别指望能够将她带回IE。
“就这么定了,你们自己解决。”连玥取了车钥匙,上了车子。
这儿是凌晨两点钟,估计回到权家得从侧门进去了,要是从正门,恐怕明天整个权家都知道她半夜三更才回来了。
外头的雪越下越大,快过年了,可不是得可劲儿下吗。
黑色的跑车沿着道路往前驶去,温妃环顾四周,将该处置的东西都处置干净之后,带着熊妮和黑猫离开了清家,明天再待一天,后天再回基地吧,总得把该做的事情给做完了才是。
连玥控制车子往权家的方向过去,总统府的面积十分的大,并且戒备和安保人员也是有一定数量的,连玥将车子停在了后门的空地位置,站在围墙边上仰头看着一方矮墙。
因为总统府延续了M国传统的建筑风格,所以这边上的围墙都是高度不高的,红墙黄瓦,带着复古的气息。
连玥插着腰仰头,雪是越下越大了这会儿她才觉得在这儿站着还是挺冷的,看了看时间,这会儿权家人应该也都睡了,秦尚林和连玥被安排在了主楼里头,和他们是住在一起的,避免影响到别人休息,她还是从赶紧进去才是。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开始会顾及旁人的感受了。
这么点高度她还不放在心上,看准了着力点之后,连玥轻轻一跃就坐在了墙头上,因为冬天来了的缘故,花园里头的花草也都用黑色的遮阳网给覆盖上,防止冻伤,这会儿下方黑茫茫的一片,能够看得到蜿蜒的石子路边上路灯照亮了四周。
花园路灯一盏一盏的照亮了四周情况,点连城线,花园内的夜景别说还挺好看的,不远处的凉亭下头山上引下来的活水小溪还在流动着,并没有因为寒冷的天气而变得冰冻。
连玥眨眨眼睛,有些不愿意下来了。
“比说好的时间晚了二十分钟。”一道男声传来。
连玥准备跳下去的动作停了下来,低头就看到了那边慢悠悠走过来的男人,他身上穿着驼色大衣,脚上却踩着一双黑色拖鞋,露出的脚踝线条流畅。
不过他这打扮和脚下踩着的石子路却是十分的不相配,有些格格不入。
连玥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这会儿才想起来的确是比和他定好的时间晚了一点,这不是紧赶慢赶的回来了吗。
“你还没睡啊?”
权璟霆上前一步,垂落身侧的手对着她摊开,“下来吧。”
连玥看了眼,从枪头上跳了下来,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他怀中,男人抱着她掂量两下,“都解决了?”
“嗯。”鹅毛般的雪花落在了女人眼帘上,雪开始慢慢下大了,权璟霆将她放在地上,牵着她的手放在大衣口袋里头往主楼那边过去。
他掌心温热,将她冰凉的指尖握在手中,温暖从他手掌传递到了连玥的手心位置,石子路因为估计到边缘生长的树木,有些蜿蜒而去,路面每隔一段距离会有如同蘑菇大小一样的路灯,照亮了脚边的路。
“你这次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帝京?”连玥开口问道。
他的身份决定了他待在家人身边的时间不会很长,这次刚刚从H国回来,恐怕很快也要走了。
“等到开春之后把婚礼办完了。”权璟霆拉着她走在十字路上,脚边不断有雪花落下来。
“我还没问过你,既然当初你在莫托尔就已经认出我了,那么为什么,你没告诉我真相?”连玥声线悠扬,将自己心里的疑惑都问了出来。
权璟霆脸上表情柔软,“遇到你的时候,我的平安扣早就摘了,秦叔叔是让你戴到了十八岁对吧?”
也就是最后他遇到连玥的那一年,她正好十八岁。
“七岁的时候干爹将平安扣给了我,他的说法我天生性子冷,戾气重,是他找大师求来的,但是这东西原本也是及其阴寒的东西,所以让我戴到十八岁。”连玥对这件事情并不清楚。
她跟着秦尚林这些年虽然过的并不算是平稳安宁,但是秦尚林将自己能给的东西都给了连玥,在她心里头秦尚林和亲生父亲是没什么两样的。
其实秦尚林也没猜到连玥最后会和权璟霆在一起,他的设想里头,没准最后秦重会和连玥在一起,这都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青梅竹马,要说在一起也没什么奇怪的。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不知道这桩婚事,既然你好好的活着,是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
权璟霆这些年枪林弹雨走过来,从小到大,苏落英和权老爷子在他耳边说的话,都在他心里沉积起来,无论如何,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在他心里,那个已经夭折的未婚妻,是最后一方净土。
他一直都知道有这样一个女孩子,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可是造化弄人,她死了二十多年,这缘分算是断了,十八岁生日之后,权璟霆璟平安扣放回盒子里头封存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放下了。
这桩旧约,他已经放下了。
可是没想到在莫托尔,他见到了连玥,她脖子上戴的东西和他的一模一样,这十多年来他都挂在脖子上的东西,自然是不会认错。
那时候连玥一身红衣肆意飞扬,有着年轻女孩子应该有的活泼动人,却也有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沉着冷静,他心里有了一个念头。
他并不想用一个旧约去束缚住她。
“所以你当时是认为,我维持从前的生活会更好,所以就没告诉我,我脖子上的东西和你的婚约?”连玥挑眉。
其实最通俗的理解,还是他不爱,以权璟霆的性子,如果爱上了,怎么都不会撒手,这就是借口而已。
那时候他见到连玥的时候,更多的其实是欣慰,对于她的生活不打扰,是最好的照顾,那时候第一面,他也还没爱上她。
“那你现在有没有后悔在莫托尔没把我留住?”连玥牵着他走到了主楼面前。
“没什么好后悔的,是我的谁都抢不走。”权璟霆低头,眼中笑意分明,鼻尖同她轻碰了一下。
他们之间,不需要过多的询问,彼此之间心里都清清楚楚,对方心里的想法是什么,不流于表面,是他们最深的默契。
客厅里头只亮着一盏台灯,连玥在玄关处换了鞋子,刚刚往里头走了两步,就看到餐厅里的灯亮着,苏落英站在灶台前面手上忙活着什么,连玥看得到她忙碌的背影。
这个时间了,做宵夜呢?
权璟霆拉着她往后上了楼,“那是在做宵夜。”
对于权丰来说,加班几乎成了常态,很正常的一件事情,深夜不睡已经成为了很正常的事情,每次他的宵夜都是苏落英否则做好送上去,这些年一直都这样。
走到了权璟霆对面的房间,她刚刚想将房门拉开,就被人给拽回了对面他的房间。
连玥站在房间门口的位置,脑袋有些懵地看着他,刚刚她是怎么被抓进来的?
好像就转了个身吧,不行,有点不太对劲。
“我的房间在对面。”她隔着门指了指对面。
“你的房间在这里。”男人慢条斯理的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扔在了床边的位置。
分明今晚上管家安排的是在他对面住下来,才出了个门,就换了。
“去洗漱准备休息,你打算在门口站一晚上?”权璟霆挑眉看着她。
连玥好声好气的打着商量,“其实我觉得我们这样不太对劲,毕竟这婚还没结就睡一个房间,你不怕明天爷爷找你麻烦?”
权老爷子那么正派的人,是不会容忍权璟霆这样的做事方式的。
“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去吧。”男人丝毫没搭理她的话。
看到他的样子,连玥将外套脱下来进了洗漱间,商量无果,现在她也很困,懒得计较,有人给你暖被窝,还有什么好说的。
......
权丰书房里头的灯一直都亮着,伏案工作的人鼻梁上架着的金丝边眼镜泛出冷硬的光泽,他手上的钢笔一直在写着,并没有停顿过,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声,跟着就看到苏落英端着汤走了进来。
“停一停,把这汤给喝了在工作,晚饭后就开始炖了,是你最喜欢喝的。”苏落英将汤盅放在了这边的茶几上。
权丰最后一个笔画收尾,将鼻梁上的眼镜摘下来,指尖揉了揉眉心的位置,起身走了过来。
“我刚刚才看到那两个孩子回来,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是出去做什么。”苏落英张口道。
权丰在她身边落座,苏落英指尖攀上了他的太阳穴,轻柔的给他按着。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年轻人晚上出去是最正常不过的。”权丰伸手取了汤盅过来。
苏落英轻笑,“我知道,不过我们家这三个孩子里头,璟霆和璟琛都是有严格的作息规律的,除了加班的时候到点也都睡了,难得看到他们有半夜出门活动的时候。”
家里头这会儿多了连玥,老爷子一晚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估计这会儿都没能够睡得着,连玥的出现让老爷子多年沉寂的心灵上头疯长的枯草这会儿都迅速的断了干干净净,自然是无比喜悦的,这样的好心情让他如同年轻了一岁一样。
“你说上次清玥来家里头的时候,我怎么就没能够看得出来,她长的这么像柳叶呢。”苏落英按着丈夫的脑袋叹息。
“你上次只顾着她是清建业的女儿,估计也没好好的看过她几眼。”
再说了这清建国和清建业是堂兄弟,就算孩子有些像,也能够被安置在血缘关系那边,自然是不会去多想什么。
“不过缘分是真的奇妙,我都以为璟霆这辈子是不是真的会自己过了。”苏落英叹息道。
就因为权璟霆不喜欢女孩子的事情,她都气的谁也睡不好,没想到他将人带回来的,既然会是清玥,这事儿显得未免有些太过玄幻了些。
她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脑袋里还是浑浊的。
“她是尚林带回来的,确定是清玥无疑,这孩子从小没了父母,这些年过的也不一定如意,不过尚林将她教养的很好,气质礼貌都是一等一的。”权丰手上的汤勺拨弄汤盅里头的液体。
“现在看这孩子,真的是越看越喜欢,一见到她我就想起了柳叶。”
权丰将汤盅放在了桌面上,他和老爷子的狂喜不同,喜悦之下还能够感觉到那一丝丝的异样,清尚林说了他是普通的商人,可是刚才他总觉得不对劲。
就连清玥身上都有些不对,可是他就是说不上来这孩子身上那股子气势,算是怎么回事。
他倒是挺喜欢连玥的性子的,这样不粘人的孩子,最适合和权璟霆这样的人在一起,聚少离多的生活,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受得起的。
“你又在想什么呢?”苏落英一看到他的样子就知道,权丰心里肯定在鼓捣什么呢。
不然不会是这副表情。
“没事。”他摇头。
“你也别想太多了,清玥是个好孩子,还是我们家从小定下的,璟霆又喜欢她,两人感情那么好,这就是最好不过的了。”苏落英其实心里一直在想。
如果清玥回来的时候权璟霆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了,这便是最糟糕的,好在她转身的时候,璟霆也还在原地等着,当年两人订婚的时候,都还是意识懵懂的状态。
这么多年过去了能够在一起,是前世修来的缘分,也是自己努力求来的,他们的感情不是因为那一直婚约,而是纯粹的心心相印,是真实的感情。
“这两个孩子这么多年兜兜转转,还能够遇上,看来真的是建国和柳叶在天上看着了。”权丰叹息。
这一切的一切,也就只有这么一个解释而已。
当年定下这门婚事,清玥夭折之后权丰和苏落英也难过了一阵,现在这桩婚约又被提起来,对于权家来说,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清玥有的时候,身上那股气势很像璟霆。”苏落英有些担忧。
那样嚣张嗜血的态度,权璟霆是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清玥一个简简单单的小姑娘,为什么会时不时的露出那样震慑人心的气势,只要正儿八经经历过磨炼的人才能够有那样的气魄。
只怕清玥,并不简单。
“不愧是建国的女儿,不是扭扭捏捏的孩子,别多想了,她这些年在外头也不容易,好不容易回来了,就是我们权家的女儿。”权丰宽慰道。
苏落英点头,这些年清玥经历了什么他们无从知晓,在外头过的好好也并不清楚,可是一个从小就没了父母的孩子,就算有清尚林的照拂,也不会过的太舒心。
当年的事情他们一直都觉得亏欠清建国,现在清玥回来了,就是给了他们一个补偿的机会,无论从前如何,现在清玥回来了,自然就是他权家的二少奶奶。
“我出去了,你别忙的太晚。”苏落英收拾了桌面上的东西抬着走出了房门。
权丰桌面上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他过去接了起来,那头的人汇报的十分简短,却是将重点都说的清清楚楚。
清家遇到袭击,清水昏迷不醒,张雪也是一样,这会儿已经送到了清家名下的附属医院,清妤脸上被割了好几道口子,满身是血。
权丰蹙眉,“查出来是谁做的了?”
那边的人摇头,“不清楚,我们去的晚到的时候院子里的保安都被不同程度的打伤,也不好直接去问清家人是怎么回事,对方来的蹊跷,沿途的监控摄像甚至都没有拍到他们的车子,清家方圆十里的监控,也都被撤掉了。”
所以无从查起,只能够从清家人口中找到有用的消息了。
权丰将手机扔在了桌面上,这么多年派人盯着清家,是因为知道了清建业背地里干的勾当,总得等到他露出马脚之后人赃并获,可是今晚上,有人夜袭清家。
那个环节出现了问题,能够在帝京堂而皇之的直接闯入清家,沿途的监控都捕捉不到他们的踪迹,这些人的来路是什么。
清建业这些年就算是积累了不少的仇家,但是敢在帝京这么嚣张的人,的确是没几个。
再加上清家的根基就在这里,清家的身份地位也摆在那里,是轻易不会被人给算计的,清建业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敢在他的嘴上拔毛,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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