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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也有过一次类似的经历。他和丁念看蚂蚁入了迷,跟着扛了馒头屑的蚂蚁大军走,等蚂蚁们入洞,发觉两人已经走到了另一片巷子里。天快黑了,得快快回丁家吃饭,不然丁爸爸会生气。
可是丁念突然不肯动了。徐舟好言好语哄了好久,丁念才肯给徐舟看自己的脚底。鞋子磨脚,丁念的脚底长了两个小水泡。
“我背你回去吧。”
徐舟和丁念同年,但小学毕业前,丁念都比徐舟重得多。徐舟用了九牛二虎之力背起她,一背到身上,就迈不动步子。
“徐舟背不动我吗?”丁念问。
怎么能承认。“背得动,放心吧。”
徐舟勉强地跨出一步,背后的丁念像尊石像,越来越沉。但他还是尽己所能地挪啊挪。
“徐舟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没事。我背得动你。”徐舟还是坚持往前走。丁念的手臂绕着他的脖子,一双白嫩的小手就在眼底。将来会有什么样的人保护这双手呢,徐舟心想。
那天的青石板路,也像江底隧道般长得没有尽头。最后他没有走完,快到家时,手臂失去了知觉,背上的丁念摔到了地上。丁念哇哇大哭,引来了丁爸爸,问是怎么回事,丁念擦擦眼睛,说不小心绊倒了。
隧道里,长大后的徐舟还在走着。
徐舟敏感的耳朵,感觉到车鸣的回声和刚才有点区别;摸着墙的手也感觉到潮湿。他明白了,他走到了隧道的江底段。想象着他的头顶,是湍急的水流,是宽阔的江面,也许还有拍着翅膀的白鹭和火红的夕阳,徐舟的疲惫减轻了些。
徐舟以为在隧道里走了几个小时,然而走出隧道后一看表,只过去了四十五分钟。
正好,相当于一堂课的时间。
到了N大,他套上衬衫,就去找阿涂。他跑到阿涂的寝室楼,敲敲一楼的角落的寝室的玻璃窗,窗户里的人告诉他,阿涂在学生活动中心排练话剧。他又不顾疲累,跑着找到活动中心。
“请……请问,阿涂在吗?”
“你找涂涂?小朋友你找错地方了,她是楼下涌泉剧社的。”
“这里不是话剧社?”徐舟喘着气往乱糟糟的排练厅里看,几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正入神地念台词,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闯进了排练室。
“我们这是沐风剧社。”说话的学长从上到下检视了徐舟一遍,突然笑容满面地说,“呦,你是哪个学院的,我好像没见过你啊。要不要加入我们沐风剧社?我们社可比楼下那个高端多啦!错过了去年的招新算你的损失,不过今年再来也没事,我也是大二才进的剧社。”
“不用了不用了……”
徐舟赶紧跑下楼,后面还传来了学长的喊声:“下学期招新记得来报名啊!”
四楼的光线没有五楼明亮,徐舟站在楼梯口,看见黑暗之中点点火光,继而闻到一股烟味。但即使在微弱的光线里,徐舟也能认出阿涂的轮廓。
“阿涂。”徐舟轻轻呼唤着。他没有力气大声喊了。
“涂涂,这是谁呀,你新交的小男友?”阿涂走出黑暗,身边还陪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他把烟头按在阿涂的大腿上,阿涂的牛仔短裤立即烫出一个洞,微弱的烟气如游丝袅袅上升。
徐舟看着阿涂,用眼神问阿涂:“要给你解释的机会吗?”
男人不紧不慢地扣好西装外套的钮扣,将领带塞进外套,向上推推领带结。简单地整理着装后,他把一条手臂缠绕在阿涂的腰间。徐舟看到,男人的手缠绕得并不用力,然而阿涂没有挣脱。她的大眼睛,平静地和徐舟对视着,既不闪躲,也不辩解。
一时之间,天昏地暗。徐舟似乎回到了高一那年,那个闷热得令人窒息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