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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的长椅，是恋人们的VIP专座。
坐到长椅上，周围的人来人往、琳琅店铺，都成了虚设。只有两个人的空间，有种奇异的真实感，但在过分强烈的感官冲击下，又似乎是虚幻的图景。眼前的一切是折叠的，时间线也压缩成一个点，静止在彼此平行、偶尔交汇的视线中。
丁念出神地望着面前的喷泉。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宏伟的喷泉池：十几个蓝色贝壳状小池子围绕广场中心一圈，不知从哪里来的音乐一响起，所有水柱齐齐喷高，倏忽停止，再跟着音乐的起伏，每个小喷泉的高度也随之变化。徐舟还牵着她的手。尽管徐舟以前很多次拉着她的手，但这次有点不同。哪里不同，丁念也说不上来，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像喷泉一样，高高低低，水花飞溅。
“白天的喷泉还不够好看。晚上我们看完演出，再逛过来。”徐舟说。
“看完演出已经很迟了，不赶紧坐公交车，会赶不及回寝室的。”
“不要紧，我家就在附近，明早坐第一班车回学校，不会迟到的。”
“哦……”丁念应道。
音乐停了，喷泉也突然平息。刚才的波澜壮阔好似不存在般，蓝色的池水异常平静。
接下来，丁念被徐舟拉进了商场。
徐舟以为丁念会像之前那样，好奇地到处跑，到处看。但她闷闷的不说话，任由徐舟拉着走。
“是不是累了？”
“嗯，有点。”丁念停在一家卖卡通睡衣的店铺前，橱窗里的白色睡衣印着粉色的大兔子。
阿涂也喜欢这个牌子的东西。
徐舟让丁念在商场的休息区坐一会儿。他到店铺里，要了一件最信的兔子睡衣，又听店员的建议，把同一系列的浴巾、方巾、浴帽、长袜都买了下来。然后他拎着袋子跑到二楼的干洗连锁店，要求他们今天晚上前把衣物洗好烘干，送到指定的地址。
最后，他买了杯热奶茶，找到丁念。
丁念坐在木头椅子上，背挺得很直，微仰着脑袋，手脚都收拢，像根冒着冷气的冰棒。
“还是很累吗？”徐舟体贴地摸摸她的额头。
“我饿了。”丁念小声说。
徐舟笑了：“才几点，就想吃晚饭了。”他拉起丁念的手离开商场，去了隔壁大楼楼顶的旋转餐厅，挑了窗边的位置，N市繁华的市中心尽收眼底。徐舟从座位底下取出望远镜，交给丁念：“往那个方向看。是不是看到一条江？那就是学校后面的永江。往下游看，另两条江和它相交的位置旁边的小区，我家就在里面。”
“房子好漂亮。”
“我在N大住校，那里平时没人住了。请了个钟点工阿姨每周去打扫一次。”
“你继父呢？”
“我高一时他就搬走了。”
“你这几年很孤单吧。”丁念放下望远镜，“没有人陪你吗？”
徐舟脑海里，阿涂的身影一闪而过。他抑制住流泪的冲动，微笑着，把手覆盖在丁念的指尖上。
“小念，我一直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