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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宁知道龙承蔚现在恨她,厌烦她,却没想到会这般的羞辱她,嘲讽她。从他嘴里吐出的一个字一个字就像一把一把刀子插在她的心脏上,插了拔,拔了插。她此刻已经麻木得没有任何知觉,更无力去反驳什么了。
看着他愤怒得发红的眼,她用尽全力从嘴里挤出几个字,“龙承蔚,你混账!”
说着,她体力完全不支,眼前一片黑暗瞬间一下子覆盖了下来。
后来,她恍惚感觉到一双无比力量的手托起她的后背,把她送到医院。
好像有熟悉的男声在旁边交代什么,好像听到:“她可能怀孕了,帮她做个检查。”后面的话,她全都听不见了,眼皮沉重得直接盖了下去。
等她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她睁开双眼环视了一周,发现自己在医院的病床上,却没看到龙承蔚。
护士走进来帮她换点滴,一脸羡慕的对她笑,“你醒啦?你高烧刚刚退了。感觉好点了吗?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他昨晚守了你一晚,他估计一晚都没睡。一大早就来找我要了做胃镜的麻醉药品,现在还在和医生探讨你的病情。你可真幸福,有这么帅又这么会照顾人的男朋友,把我们医院的护士们都羡慕死了。”
莫宁只是浅浅一笑,没人知道在别人眼中温柔帅气会照顾人的龙承蔚,昨天对她的嘲讽和辱骂却毫不留情,她是不会原谅他,绝对不会!
护士说她要做胃镜?龙承蔚在和医生探讨她的病情?她的胃有毛病了吗?除了这两天胃一直呕吐外,她没有发现其他什么症状啊。
正想着,龙承蔚从外推门进来。莫宁别过脸,不想看他,更不想理他。
“有什么话,等做完胃镜再说。医生已经准备好,半小时后开始做胃镜。”龙承蔚给她递过去一杯粉末药剂让她喝下。
“一定要做胃镜吗?”莫宁别过脸问。
“昨天检查身体指标,胃的分解酶有些异常,做胃镜是最直观看清胃部是否病变的方式。”
莫宁听说胃部指标异常,想着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不是任性赌气的时候,有什么事等做完胃镜再说。莫宁起身接过药一饮而下。
“做胃镜会比较痛苦,如果需要,我可以陪在你身边。”
“不需要。”
昨天你打我一巴掌,今天就想给我颗糖吃,这事就想算了?没这么简单,我早晚会和你好好算账的。
莫宁想起昨晚一晚都没回去,虽然孩子交给林洋她很放心,但还是放不下,她已经一天多没见蒲公英了。
她四处张望,想找包,手机在她包里。
“手机在我这,包包还在我车上。”龙承蔚见她四处张望,知道她在找手机。
糟糕!我的手机密码是他生日,他是知道我手机密码的,我一直都没改过!如果他一直拿着我手机,看了自己手机里的照片和微信,蒲公英不就直接暴露了嘛?
还有如果林洋打电话来,他接了电话,如果是蒲公英开口就喊她妈妈那可怎么办啊?
想到这些,她心里发毛,紧张得额头上的汗珠都冒了出来。
“你一直拿着我手机?”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想提前从他表情里读懂他。
“我看你还来不及,我哪有空看你手机?”龙承蔚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忙改口说,“昨天晚上我到车上找东西,听到你包里的手机在响。”
“你接电话了?”莫宁心脏都到嗓子眼了。
“接了!”
怎么办,这下他是不是知道蒲公英了,我要怎么和他解释她的存在?要编个什么故事让他相信自己呢。
就说蒲公英是自己从孤儿院领养的吧,她现在紧张得也只能想到这个借口了。
“是谁的电话?”她还是想确认,万一不是蒲公英的电话呢,她就不用这么提心吊胆了。
“魏来打电话来。”
莫宁听说是魏来的电话,提到嗓子眼砰砰跳的小心脏,这才落下消停一点。
她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神情,但突然又发现新的问题,“你和他了通话了?”
“我又不是哑巴,我当然要说话了。”
“你和他说什么了?”
“我说,我和你在一起。这样回答你满意吗?”龙承蔚嘴角微微上扬,湛黑的眸子危险的看了她一眼。
“大半夜和我在一起?你疯了吗?”莫宁叫了起来,魏来知道了就等于杜菲菲也知道了,虽然他和龙承蔚什么也没干,但对她来说这事是很羞耻的事,她不想像个第三者介入他们的关系。
“你就这么在乎魏来知道我们在一起吗?他对你就这么重要?我就是故意告诉他的?”龙承蔚眼底赤红一片,好似愤怒的前兆。
“我是担心你,你大半夜和我在一起,不回家算什么?魏来知道就等于菲菲也知道了。”
“她知道又怎样?她可比你大度多了。你不会还以为我对你余情未了吧?古莫宁,你也太天真了吧。我只不过不想让别人在我背后说我对员工见死不救。”
龙承蔚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看她的眼睛已找不到一丝柔情。
古莫宁啊,古莫宁,你还真以为龙承蔚对你余情未了吗?你他妈太天真了,他救你和陪你一个晚上也只为了不想被人搓脊梁骨罢了,从来心里忘不掉这段情的只有你自己,人家早在五年前就不在乎了吧。
莫宁的自尊和人格仿佛被龙承蔚丢在地上来回踩踏着,早已和她的心一样碎了一地。
龙承蔚的毫不留情让她骤然醒悟,她心里凉了半截。抬头冷笑道,“五年前我会提分手,你觉得五年后我还会在乎你对我是不是余情未了嘛?”
龙承蔚没想到莫宁会这样绝情,眼神骤然一冷。
正要开口,护士就过来通知莫宁去做胃镜。
莫宁在嘴里含了五分钟的麻醉药便起身进入检查室,龙承蔚在身后忍不住又问,“医生同意我陪同,如果你需要......”
他此刻的声音低又沉好听,语气里面却没有了刚刚的凉薄。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以前龙承蔚做过胃镜,虽然他不让她陪同,但她知道那有多痛苦,她知道自己承受痛苦的能力有限,她狼狈的不能被他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