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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病房里,宵夜盒才刚扒拉开,童谣的筷子都还没下去,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科主任一脸莫名的便秘表情。
在这表情的压力下,她艰难地放下了筷子,走了出去。
“主任,你找我有事儿?”
“嗯,你跟我来一下办公室。”主任的语气异常的有些严肃。
童谣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故,赶紧跟了上去。结果在办公室坐下好一会儿,主任都不开口说话。
“到底什么事儿,你倒是说啊。”
主任顿了顿,开口道,“你准备调去北城医科大附属医院了?”
哈?这哪跟哪儿啊?
这事儿可不算是小事,三甲医院的人事调整一般都很艰难。一是医生人数本来就不足,二是医院为了培养自家的医生,每年送出去进修学习开会也消耗了不少资源。
所以一向如果有医生要跳槽,不仅接收单位那边他自己要先费很大劲儿,原单位还会经常不愿意放人,也得耗神。
医院管理层基本上是把跳槽者当作叛徒来看,虽说这种叛徒理论有点强人所难,童谣也不能完全接受,但是她压根没想过跳槽啊,在仁心医院她待得挺自在的。
再说了,仁心医院还为了她去非洲医疗援助的事儿等了四年呢。
童谣一脸懵地连着话头儿都尊敬了起来,“我怎么不知道,您哪儿听来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就说是不是有这事儿。”主任压根不信她。
“我是真不知道”,童谣觉得自己堪比窦娥,又张了张口说,“您想啊,就我这性格,如果马上就要跳槽了,我还不赶紧把这几年没休的公休都给休了。”
果然,自爆式的回答才让她的话可信了些。
主任皱了皱眉,奇怪道,“你真不知道?人事调令都要下来了!”
哈?!
这回换成童谣慌了,“从哪儿冒出来的人事调令啊?”
“今儿晚上和几个医院的院长一起聚餐,北医大附院的一个院长说的。”
她更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她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安排了。
看她呆着不说话,主任又说,“我可跟你说,晚上的聚餐副院长也在,听了这事儿现在估计气得不行呢。走的时候还跟我说,你这要调动也不提前跟单位打个招呼。”
童谣头疼地往沙发背上一瘫,“主任,我可真冤死了。我自己不知道要怎么打招呼?”说着看向已经有些被她说服的科主任,“您帮我跟副院长解释解释呗?”
“可别找我”,主任别过视线,“我怎么帮你解释?招你进来的时候,本来就是副院长首肯的,加上后来还有北医大的徐良辅教授推荐。院里可算是对你真不薄,就说这几年进修开会哪一样没紧着你来?”
当年童谣就是因为喜欢徐良辅教授,才决定考北城医科大的。可是进去以后,本硕几年间实在受不了北医大附院的一些做法,后来博士才跨校考的仁心医院。
医学生其实基本上不会存在很多跨校考博的现象,几乎都是在一个学校本硕博读完。就算尝试跨考,失败的几率也非常大。其中医大之间各自瞧不起彼此也算是一个原因。
还好那时候徐良辅教授给了她很多支持,若是她现在又回北医大附院,估计徐教授要受的非议也不小。
想到这些,童谣更加心忧了。
主任在一旁继续说,“就算是帮你解释了,你要真调走了,那还不是一样吗。外科这空档你让院里突然找谁来填?你要真想把这事儿解决,还是从源头开始,最好就不要调动。”
“嗯,我知道。”她应着,问道,“晚上您没听说点别的消息?”
主任想了想,“有个卫生局的人说你走的是人才引进的路子。”
一瞬童谣就明白了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又来了,不操纵她的人生就不自在的那只手。她苦笑了一下,跟主任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办公室。
早上刚下班,她就给她妈宋惠文打了个电话,说晚上回家吃饭。
晚六点半打开父母家的门,宋惠文正在往餐桌上摆着菜,一看她进门,就对着客厅喊,“童书国,你女儿回来了,赶紧过来吃饭。”
童书国从客厅走到饭厅坐下,脸上仍旧带着招牌的慈父微笑。宋惠文端了三只碗出来,也笑着,指着餐桌上的一碗香菇炖排骨说道:“这是你爸知道你今天回来下厨做的,特别好吃,比酒店大厨的味道还好。”
这样的场景,无论童谣打开这扇门见过多少次,她仍然还是不能适应,仍然还是对自己心里想要这样的一瞬间是真正纯粹的而感到恶心。
现实不过就是一场作秀而已,他们都在和自己作秀,跟对方作秀,所以进入这个场景里的她即使血肉模糊也被迫要融入这一场秀。
她在餐桌边坐下,吃饭时宋惠文跟她说话,她便搭一些腔。不然就只是食不言。
一顿饭尾,童书国放下了筷子笑道:“你知不知道北医大附院今年被评为了华北区域医疗中心?”
所以这就是她必须去那儿的原因?童谣压着自己内心的质问,不想现在就吵起来,并没有回答。
童书国也大概明白她今天为什么回家吃饭,开门见山地说,“人事调令下来之后,你五一过完就去北医大附院报道。”
童谣努力把自己的语气放得柔和,“我不想去附院,你能不能把人事调令撤回去?”
童书国笑容一下子就收了回去,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宋惠文看见了忙说,“小谣你说什么呢?去北医大附院是多好的事儿啊。”
“只要是好事儿我就要都揽进怀里吗?”她问。
“那你要怎样?你是不是还觉得仁心医院很厉害?它现在早已经是市内几大三甲医院的中下流了。当时你自己跨考过去我没管你,就是看你能混成个什么样!结果呢?你就说你自己是不是一点远见都没有。”童书国的语气仍旧是熟悉的鄙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