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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沐小染浑身一震,看着眼前的男人突渐渐冷静下来的神色,以及女人讥讽不已的样子,突然,她有些想笑。
尤其是在对上秦海那双谴责的眼眸之时,那笑声很明显的溢出了唇畔。
如此也好,她倒是谁也不欠了。
“你笑什么?!”看着眼前不哭反笑的女人,秦海眉头狠皱。
当初看上她就是因为那张颠倒众生的脸蛋,可惜直到今天他也没能得逞,反而便宜了别人,真是窝火!
“秦海,我们分手。”缓缓敛住了笑,沐小染面色虽不好看,但是一双眼眸却是镇定的让秦海有种莫名的微寒。
“哈?分手?那也是我提好不好,你以为发生了那种事,我还会要你这个破鞋?!”秦海恼羞成怒,恶狠狠地看着眼前一直云淡风轻的女人。
守着自己最后一分自尊,沐小染深吸一口气,努力忽视秦海的话给自己带来的刺痛,看向艳艳。
“恭喜你,这个男人,我不要了,给你。”而后不顾身后一切躁动,傲然离去。
她不知道她是如何离开公司的,她只知道,冷风扑面的刹那,她,泪如雨下。
走在街上肆意的任由泪水流淌,沐小染感觉自己从昨天开始就好像是要把一生的眼泪都要流尽一般,所有的委屈与强压下的恐惧,愤怒,无助都在一瞬间迸发而出,即便是此刻她引得周围路人频频回头,但她也顾忌不了太多。
而此时在市中心的高楼之上,容珏拿着一杯咖啡站在窗前,俯看着窗外的一片繁华,一贯冷漠的眼底,弥漫上几分阴郁之色。
门声响起,容珏回眸,一身严肃恭谨的秘书微微躬身,声音透着敬畏。
“总裁,医院打来电话,说老夫人醒了,想要见您。”
“备车吧。”
淡淡的挥了挥手,秘书无声退出,容珏放下手中的咖啡,冷漠的五官微微有了几分柔和,自父亲去世后,容珏一直都是与母亲相依为命,即使他的感情再凉薄,但对于母亲,依旧是他心上的一处柔软。
与此同时,整理心情赶到医院准备给母亲交手术费的沐小染却并没有容珏的幸运。
呆呆地听着耳边医生那冷淡的公式化安慰,看着护士将白布罩上母亲的身体之时,她只感觉一切都好像是在做梦。
节哀顺变。
多么轻巧的四个字啊。
沐小染颤抖着手掏出包中的支票,泪眼仿佛没有焦距一般的看着一脸冷漠的医生,面色煞白,“医,医生,我有钱的,手术费我已经有了……”
“沐小姐,节哀。”
“不,不,医生,我求你救救我母亲,救救她!”
“沐小姐……”医生无奈,但却挣脱不开。
突然,她仿佛想到了什么,紧紧地扣住了医生的手臂,不住颤抖。
“肝,是需要肝吗?我上次配过型的,拿我的肝去救我的母亲,医生!求求你!现在就手术,求求你!把我的肝换给我的母亲!”
“沐小姐你冷静一下!”医生一边挣脱着紧紧抓住自己胡言乱语的沐小染,一边向身边的护士使眼色。
其他人会意,立刻上前将沐小染拉开,医生也借此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逝者已逝,家属多少都会情绪失控,所以廊上的人看着沐小染此时的样子,皆是摇了摇头,却并没有过多的好奇。
安静的病房里,沐小染不知道哭了多久,一双清透的美眸红肿不堪,面色惨白,全无生机。
她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默默地坐在了母亲的病床前垂泪,嗓子已经涩哑,但她还是忍不住泪水。
一方面是丧母之痛,一方面,则是因为自己的父亲。
母亲离世,父亲自然是得到消息的,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看见他的人影。
沐小染眼神哀戚,母亲为了那个男人操劳了一辈子,没想到临死,也没有得到他的一眼垂怜。
“妈……为什么不再等等小染?”明明她就,已经筹到了手术的费用了啊!
此时此刻,沐小染是多么的痛恨自己,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一点下定决心去筹取费用?为什么在得到支票的第一时间没有立刻赶来医院?
她恨^自己的无能,恨父亲的无情,也恨老天爷对她的如此残忍!
颤抖着,沐小染握着母亲冰凉的手,那种冰冷刺骨,瞬间袭遍她的全身。
“妈,妈……你走了,我要怎么办啊……”无意识的喃喃着,沐小染一遍遍温暖着母亲的手,却是再也无法回温。
同家医院的另一间病房,容珏听着病床上的母亲不断唠叨着,面上虽不显,但心底却是为之感到欣慰的。
母亲的精神状态很好,医生也说没什么大碍,看来自己这段时间的担心,真的可以放下了。
“阿珏啊,不是妈妈说你,你都已经二十八了,是时候也该找个女人结婚生子了,妈妈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老生常谈的问题,容珏已经明显免疫了。
“容氏现在还在上升期,不急。”
眼睛一瞪,林淑珍看着儿子无所谓的样子,一脸恨铁不成钢。
“不急?你倒是不急,可我这还不知道能活几年呢!你啊,就趁着我身子骨还硬朗着,赶紧找个女人结婚,也好让我享享清福不是?”
“妈,您一点都不老。”
其实容珏说话的时候一向没有过多表情,语气也比较冷淡,但是细听还是可以听出他对于母亲的一种特有的温柔。
林淑珍叹了一口气,这个问题她已经跟阿珏说了不下千遍,但每一次都是被阿珏圆了过去,微微垂眼,闪过一丝复杂。
儿子如今这样一心扑在工作上,如果当初要是那个人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是不是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阿珏。”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儿子冷漠的脸,林淑珍问道,“你是不是……还等着她呢?”
果然,容珏脊背一僵,眼底一丝异色闪过。
“阿珏,我知道你喜欢她,妈妈又何尝不是?可……”看儿子的反应,林淑珍轻叹一声。
“妈,别说了。”有些抗拒这个问题,容珏看了看表,他也已经来的够久了,公司还有些事物没有处理完,所以他也该回去了。
起身,“妈,公司还有事,我回去了。”言罢,叮嘱了一下护工,在林淑珍复杂的目光下走出了病房。
无声轻叹,她这个儿子她还不明白,眼色一深,林淑珍的心里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