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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斜阳年纪不大,虽然如今是被承平帝册封的皇后,其实也才十六岁。
如今遇到这样的事情,难免有些慌。
莫云飞瞧着他这样子心疼不已,“斜阳,你想好要去哪里了吗?要不我还送你回京吧。或者你回去展相府呢?”
展斜阳一听,自马背上跳下,差点摔倒在地。幸好莫云飞伸手扶住了他。
紧紧抓住莫云飞的手臂,展斜阳慌乱的瞧着他问:“你这是不想管我了吗?云飞,不要把我送回去,我不想见他。”
莫云飞忍不住皱了眉头,斜阳这样子明显就是受了惊慌。
“我怎么会不管你呀,只是,只是我奉旨要去漠北,我带着你也不合适。”
当然不合适,要是给承平帝知道自己把他的皇后带走了,莫云飞觉得自己也就不用活了。
虽然,他和斜阳什么事也没有。但别人能这么想吗?承平帝能信吗。
展斜阳身形萎顿了一下,最终只是抱着臂蹲下了身子。
“那你别管我了,你走吧。”
“你现在这样我怎么走,我哪里能够放心。”莫云飞无奈地闭了闭眼。
看着蹲在地上,孤寂无助的展斜阳,莫云飞的心更疼了。
他抬手抚上额头,认命道:“你要真的不想回去,就跟我去漠北散散心吧。”
他豁出去了,跟被承平帝误会,被责罚想相比,斜阳更重要。
展斜阳将埋在臂弯的脸抬了起来,脸颊上都是泪水。
泪眼朦胧里看了莫云飞半晌,他又摇了摇头,“我不要去漠北,他会找到我的。”
莫云飞真想大声问一句,“公子,您究竟想去哪。”
可这时候,斜阳需要安慰,他只适合温言安慰他。
强压着心中的焦急和些许疼痛,莫云飞轻声问:“那你想要去哪?你说去哪我都送你去。”
去哪?
展斜阳抬脸茫然四顾,天下之大,哪里才是他的归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能去哪里。
他不知。
承平帝睡得并不踏实,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他置身在一片黄沙中,四处不见展斜阳。
他到处找他,最终只看到他清浅一笑,转身离他而去。
自梦中惊起一身冷汗,承平帝曲起腿,单手撑着额头平复着心中的痛意。
这个梦做得太真实了,让他有一瞬分辨不清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长明殿内一室寂静,承平帝半转身子掀开锦被打算起身。
突然,殿外传来高升略带惊慌的呼声。
承平帝心中猛跳,下一刻赤足走到外间急速打开殿门。
正奔来的高升一个趔趄差点撞上承平帝,他喘着粗气脸色煞白地大哭出声:“皇上,皇上,燕山行宫没了。”
承平帝神色一怔,一把抓住高升衣襟颤抖着声线怒斥:“哭什么,你给朕把话说清楚,什么叫燕山行宫没了。”
好端端地一座行宫怎么会没了,没有天灾没有地震,怎么会没了。
“火,大火。”高升被承平帝揪着衣襟,几乎喘不过气来。
将手松开,承平帝眼前发黑,向后栽倒。
背脊“哐当”一声撞上了殿门。
高升吓了个半死,忙去扶他。
这一撞竟将承平帝撞的清醒了半分,他一把挥开高升欲扶自己的手,沉声道:“备马。”
“阿九将军和常云将军已经将马匹备好,就在皇城外。”高升回禀道。
这时,卫信自长明宫外疾步奔了进来,一看承平帝神色,便明白他已经知晓了燕山行宫的事情。
承平帝冷冷地看着他,眼眸中满是寒霜。
卫信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酸酸地难受。
承平帝这是在怪他今日的阻拦吗?
他也怪自己。
可若他没有拦住承平帝,此时承平帝会不会也出事呢。
他不知道。
再不看卫信一眼,承平帝纵身急掠出宫。
卫信一言不发地跟在承平帝身后,他似乎总在做错事情,总是会换得承平帝的厌恨。
近百里的路程,承平帝心知此时赶去已是无望,可他不能不去。
他的爱侣在那里,他总觉得斜阳一定会没事,斜阳武功那么高,一定会没事。
乌云被他催的四蹄疾奔,他犹自嫌慢。
最后,行至一半,他便扔下了乌云,施展玄功向燕山掠去。
一遍遍在心中念着:“斜阳,等我。斜阳,等我......”
可,当他浑身汗透,身上衣衫都散发着热气,置身燕山行宫外时,整个人撑不住地跪了下去。
双拳抵着地面,眼中充满血丝,满面愕然神色。
如今的燕山行宫早已经是废墟一片,再不见往日辉煌宫宇。
整个行宫坍塌成一片,尽数被烧毁,大火烧碎了行宫的每一寸地方。
如今火光已经熄灭,但依旧烟尘滚滚,吞没整个苍穹。也吞没了他的爱人。
这样的大火中,人还能安然身退吗。
承平帝咬牙自地上爬起来,他向火场奔去。
虽然大火已经熄灭,可地上还是有着燃烧后的火堆和火种。
可他顾不得这些,那个坍塌最严重的地方是斜阳身处的千云殿。
眼前的千云殿再不是昔日景象,如今已经变成一片废墟。
他抬手抚上心口,那个位置生疼生疼,就像被人挖了一个洞。
千云殿的废墟前,承平帝紧咬着的牙根发疼。
入眼处,万般事物全然灰飞烟灭。
他的眼中渐渐滴下了血泪,睚眦欲裂。
他脑海中出现了展斜阳年幼时那种清纯、青涩、满脸稚气的可爱样子。
斜阳笑意盈盈趴在书桌上写字画画,而且就坐在自己的膝头。
他的斜阳是那样的纯真,却又透着古灵精怪,是那样的调皮,却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这样的斜阳,在初相遇那一刻就将他的心牢牢锁定,他的心哪里还容得下别人。
承平帝发了疯一般在一堆灰烬残垣中又翻又踢,企图找到展斜阳。
可,哪里去找。
他的眼中满是血丝,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只有撕裂的眼角还有血水流下。
他不信斜阳会出事,斜阳的武功那么高,一定可以自保。
余火和灰烬烫伤了他的手,他的衣袍也被火舌舔上,可他顾不得这些,只是一直在翻找。
心痛难忍,冷汗淋淋,他一面找一面凄厉的叫着:“斜阳!斜阳!”
然而,哪里会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