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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逸因暂管太平令而较他人多逗留青江楼一日,临走时也不忘嘱咐荆宇好生保护云香殿盟主张汐云。
青江楼已失去了超然物外之感,取而代之的是八大分舵带来的风尘杂念。
张汐云独坐闺中怅然若失。
荆宇身居空房打坐练功,一如平常。
琴瑟起,青烟尽,花香散满堂。
不知何时起,蔷薇香气溢入房内。
扰扰杂音乱声喧,江楼流水潺、有清欢。
悠悠心曲如当天,犹疑似梦远、泪潸然。
乐声沉郁,花香依然,虫哀鸟叹,天地同悲。
心源于境,境由心生。心静则飞,心动则退。
张汐云所弹《朝玉阶》此刻竟有了另一番情境。
荆宇由那琴曲听得张汐云此时心境。
此情此景此余音皆是她有感而发。
“我有不详之感。”
张汐云推门而入,双瞳剪水,方才那琴曲仿佛不是她所弹奏。
鸾翔凤翥惊鸿飞,琴箫逸曲画境水。
千里逐风万里破,星夜黯暗南风吹。
箫逸手持画境腰坠太平令,千里逐风。途经葱郁树林,夜色黯淡,暗潮涌动。
五个黑影自五个方向同时扑来。
刀光阴寒,剑气凌厉。出招便意在箫逸首级。
纸如利刃骨淬毒,合作短剑张作镖。
画境如画,鬼魅飘渺,张合回旋便如扇面画作一般诡异多变虚无缥缈。刀剑之势皆被一面扇纸所挡,三招六式间便高下立判。
“阴险之徒!可敢以真面目示人?”
箫逸飘然落地,五名黑衣人却早已凌乱倒地。
黑衣人起身再战。
白影划过,黑衣人再次尽数倒下。
箫逸此时心中再无善念。
风起叶落下,流星寒芒恰。
寒芒至,抵扇锋。
“何人?”
寒芒刺眼,箫逸一时间没认出流星刃。
“流星刃新主人,裂风刀。”
人如刀锋刀如人,竟连声音都如流星刃那般锐不可当。
“裂风刀也算是江湖人物,为何帮那黑衣人?”
秋月镇外天下刀会箫逸有所耳闻,最终胜者裂风刀自天下刀会之后也成为江湖名人。
“天下第一扇也算名门正派,怎能以强凌弱?”
“笑话Z衣人阴险歹毒作恶多端,江湖皆欲灭之而后快,何来以强凌弱?”
“少废话!今日你若赢了我,这几人便交予你处置!”
言罢,裂风刀横刀。
天下刀会时裂风刀一路过关斩将,不见拔刀便赢得流星刃。此刻刀已出鞘,想来是铁了心要保黑衣人。
南风凄凄,残月星稀。
二人相视而立。
一人负手,衣角随风摆动,如紫杉般孤傲。
另一人横刀,丹凤双目圆睁,稳若泰山气势。
裂风横刀丹凤眼,箫逸执箫逍遥岚。流星一闪划天际,画境画心梦飘然。
裂风刀刀快如静,箫逸飘逸如风。
高手过招,一招便见真章。
此二人依旧保持方才姿势,只是相互之间换了位置。
持刀之人已然开始颤抖,执扇之人强作镇定。
“不愧是天下第一扇!佩服!”
裂风刀收刀欲走。
箫逸纹丝不动。
“站住!”
璀璨长剑凭空飞来,斜插在裂风刀面前地上。紧接着一柄蔷薇伞旋转落下,立于长剑一旁。
荆宇与张汐云二人赶到,一左一右站在箫逸两旁。
裂风刀先是表情惊讶,随即又恢复到刚才的样子。
“拦我?”裂风刀问。
“留下黑衣人,我便放你离开!”荆宇道。
“方才我与箫掌门约定,他若赢我,我便将黑衣人交给他,此刻他没赢我,你们二人又如何拦得住我?”裂风刀不屑道。
“随他去吧!”
箫逸一扇一箫拦住荆宇二人。
“既然你没赢我也没负我,如此离开也有些不妥。我便告诉你们三个字:凤凰刺。”
裂风刀话毕,带着黑衣人扬长北去。
凤凰刺。
箫逸不知所云。
荆宇内心迷茫。
张汐云心生疑惑。
箫逸不知凤凰刺是人是物。
荆宇不知凤凰刺与南宫千雨何干。
张汐云不解凤凰刺怎会与黑衣人扯上关系。
梦里桃花千百芳,江南一景逍遥庄。
仙风道骨天涯决,画中仙子影无双。
江南逍遥庄内,箫逸面色苍白半卧榻上,荆宇与张汐云二人坐在一旁。
“裂风刀武功竟如此之强,昨夜是我大意了!”箫逸道。
“那裂风刀不知师出何门,天下刀会上便令众人吃惊不已。”张汐云道。
“不知他说的凤凰刺究竟为何?”
箫逸看向二人,自己没听说过凤凰刺,只得求助于他俩。
荆宇同样一知半解,那天在天武巅时,叶飘零曾告诉乔恩在燕北打听凤凰刺便可找到南宫千雨。
张汐云沉默不语。她仍不明白裂风刀为何知道凤凰刺,更不明白裂风刀为何提及凤凰刺这个江湖鲜有人知道的名字。
黑衣人组织极其神秘,莫非黑衣人背后是凤凰刺在操纵?
张汐云想到这里又马上否定了此想法。
凭南宫千雨的年纪,如何操纵黑衣人十多年?
若真是凤凰刺,青江楼两次遭袭难道是南宫千雨在报复?
每当黑衣人遭遇乔恩时便非死即逃,难道也是因为南宫千雨?
“不该他死时,他绝不会死。”
张汐云又想起了那日南宫千雨说过的话,语气分明就是将乔恩的性命玩弄于鼓掌之中。
“凤凰刺就是南宫千雨。但我觉得此事定有蹊跷。”
张汐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道出内心想法。
箫逸叹息。他早就知道乔恩与南宫千雨逍遥天涯之事,只是不知后来两人因何分道扬镳。
“裂风刀。凤凰刺。”箫逸默念。
“既然裂风刀昨夜来救黑衣人,他与那凤凰刺必是同一伙人。”荆宇道。
“若是同一伙人,他便没必要向我们透露凤凰刺。”
箫逸昨夜与裂风刀过招时负伤,此时已很是虚弱。
“箫掌门,您身体如何?”
张汐云早就看出箫逸身负内伤,只是没想到凭箫逸的内力竟也被裂风刀伤得不轻。
“无碍,一些内伤罢了,休息几日即可。”箫逸摆手道。
荆宇此刻才感觉到箫逸受伤不轻。
“师父,我来替你运功疗伤吧!”
荆宇深知箫逸性格,不由分说便点了箫逸穴道。
“张盟主,可否抚琴一曲?”荆宇问。
张汐云不再多问,席地而坐便轻拂拨云筝。
悠然之声荡便逍遥庄。
琴音似酒,如醉如痴。
就连对乐理及其精通的箫逸也不得不赞叹南潇蔷薇海的琴音绝学。
“宇儿,你内功较上次青山太平殿相见时又有很大长进。”
疗伤之后,箫逸面庞已恢复六七成血色。
“我一直坚持修炼内力,并未觉得有何长进。”荆宇诚实道。
“不同内功体会各不相同。你所修炼的内功如闲云野鹤,海纳百川。心无杂念则进步飞快。自身对功力毫无追求但又坚持练习,自然毫无感觉。”箫逸道。
“这是什么内功?”
张汐云不解。她早对荆宇内力有所好奇,听箫逸如此一说便更是好奇。
“总有一天会知道。”箫逸道。
江南逍遥庄临江伴湖,风光如诗,景色如画。
荆宇儿时便于此拜师,对此地自然很是熟悉。
落诗湖畔枫叶阁,本是箫媛最爱之处,如今箫媛不知去向,换作张汐云居于阁内,每日抚琴吟曲。
蔷薇琴瑟枫叶奏,剑舞玉箫逍遥楼。
筝箫同奏,清澈流畅,空山细雨,别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