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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死一疯,这张拍摄于二十多年前的照片,现在看起来简直就是一张索命的合影留念,照片中的五人,按照时间顺序,先是二十多年前马秋燕溺水身亡,然后六年前程美琳被人割喉杀害,再然后前天晚上刘勇被人肢解杀害,昨晚王建国又溺水身亡,而且王建国的死亡地点与二十多年前马秋燕的死亡地点一致,他们二人当年又是情侣关系,王建国在临死前收到了刘勇给他的百万现钞,这案子越来越诡异了。
不论是有嫌疑的王建国和刘勇,还是无辜的马秋燕和程美琳,都死了,剩下的唯一一个活着的当事人,就是已经疯掉的张萌萌。
“这个张萌萌你们没去查一下吗?她真的疯了?”徐浪提出了疑问。
赵梓琛叹了口气,说:“同事去查了,确实疯了,而且她有不在场证明。”
“那她是因为什么疯的?”徐浪又问。
只见赵梓琛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很严肃,压低了声音,说:“她曾经遭受过死亡威胁,久而久之,就被逼疯了。”
徐浪心里咯噔一下,死亡威胁?威胁她的会不会就是杀害其他四人的凶手!
不等徐浪开口追问,赵梓琛摇了摇头,说:“没用,给她打电话威胁的人用的是黑卡,根本查不到来源。”
所谓黑卡,就是没有注册过个人信息的电话卡,和市面上那些电话诈骗犯所使用的手段差不多,以当今的刑侦技术,其实真要查还是能查到的,就是需要成立专门小组,多部门协同配合,集中资源,但这将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如果不是涉案金额较大的诈骗案,或者是社会关注度极高的案件,像张萌萌这种受到死亡威胁的情况,顶多片区民警做个备案,并不会真的追查下去。
“这群王八羔子当警察的,就会坐着吃干饭!”徐浪忍不住骂了一句,骂完觉得不太对劲,发现赵梓琛看向自己的眼神有点发冷。
赵梓琛叹了口气,接着说:“总之,张萌萌是目前唯一还活着的当事人,明天我们就过去看一眼,希望从她那里能得到些线索。哦,对了…”
白天赵梓柰同事去走访了一下八中当年的老教师,从他们那里打听到了一些有关马秋燕当年溺水案的细节:
虽然马秋燕的死被定性为自杀,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她是被人杀害的,但从逻辑上却讲不通,因为马秋燕是东郊一带的村民,她上学的八中位于市区,但溺水身亡的地点却是西郊水库,这之间的距离,就算放在今天,开车前往也要四十多分钟,而她的死亡时间又是午夜,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大半夜的跑去西郊自杀?要知道八中原址靠近海边,如果她真要自杀,跳海岂不是更近?
徐浪点了点头,其实他刚知道马秋燕死的时候就感觉蹊跷,一个住在东郊的人,死在了西郊,你说奇不奇怪,当年办事儿的民警到底是脑袋被驴踢了还是不把老百姓当人,这特么居然能当成自杀?
面对徐浪的吐槽,赵梓琛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像这种冤假错案其实还有很多,有些真相从此石沉大海,有些机缘巧合还能重见天日,人民警察不是万能的,但可以保证只要发现有问题的案子,就一定会追查到底,不放过任何一个逍遥法外的犯罪分子!
说回马秋燕的死,当年警方判定她是自杀的一件关键性证据,是马秋燕写给他哥哥的一封信。
“马秋燕还有个哥哥?!”徐浪抓住了重点。
赵梓琛点了点头,马秋燕的这个哥哥,叫马卫国,正如同他的名字一样,保家卫国,马卫国是一名军人,妹妹马秋燕出事的时候他正在部队里服役,但有一天忽然收到了妹妹的一封来信,信的内容就是在说自己因为承受了太多的压力,所以有了轻生的念头,马卫国看了感觉大事不妙,赶紧打电话联系家里人,但爸妈什么也不告诉他,说妹妹没事,让他放心,结果过了半个多月又收到一封信,这次是上级部门寄来的,通知他家里有人过世,特批准他回家处理后事,而死的这个人就是马卫国的妹妹,马秋燕。
“就凭一封带有轻生色彩的书信,就认定她是自杀的了?”徐浪觉得很扯,这案子办的也太草率了点吧?
赵梓琛让他接着往下听,今天走访八中的那些老教师时,有一个细节让赵梓琛印象很深,当他拿出那张合照给老教师们看的时候,他们的反应都很微妙,而且合照上的那五个人,他们一眼便能说出名字,都不带眨眼的,过去了二十多年还能记住这五个人的长相和名字,想必他们当年在学校应该挺出名的吧?
再仔细一问,果不其然,当年八中出了一件偷窃案,犯事儿的正是马秋燕,可学生之间能偷什么东西,犯得着这么轰动吗?结果一问才知道,马秋燕偷了同学一块手表,这表拿去钟表店换了好几千块钱,在1996年几千块钱是什么概念?恐怕比当老师的几个月的工资加起来还要多,这已经不是小打小闹,而要按偷窃罪处理,所以校方报了警,凶手很快被抓住,就是马秋燕。
“这什么土豪同学?戴好几千块钱的表上学?这不是作死么?要我我也偷!”徐浪说道,说完才想起来坐在自己对面的就是一警察。
赵梓琛苦笑了一声,说还有更离谱的,你猜被偷手表的这个同学是谁?
徐浪摇了摇头,只见赵梓琛用指尖点了点那张合照上的某个人,原来戴手表的同学正是六年前被人割喉的程美琳!
握草?这特么太真实了吧!?徐浪整个人蒙了,二十多年前马秋燕因为偷了同学的一块昂贵手表,被警察抓住,所以产生了轻生的念头,结果过了十来年,被偷手表的程美琳被人割喉杀害,这怎么看都像是一起仇杀,难不成当年偷表案马秋燕是被冤枉的?
赵梓琛摇了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当年钟表店老板指认马秋燕,那块名表的确是她拿去卖掉的,从动机上来说也有根据,因为当时马秋燕学习成绩一直是全年级第一,有幸获得了一个省师范大学的保送名额,但她毕竟农村出身,去省城上大学是要花一大笔钱的,卖了那块表,就有钱上大学了,只是没想到偷窃案被发现之后,不仅要赔偿人家手表,连自己的保送名额都被取消了,这双重打击直接让一个年轻女孩的精神崩溃了,于是选择了自杀来结束自己罪恶的一生。
“我呸!偷什么不好偷同学的手表,这案子也太好查了吧?学校里丢了东西,那小偷只能是学校里的人,而且这东西这么贵重,那马秋燕会傻-逼到以为偷了东西而不被人发现?她不是年级第一吗?恐怕智商欠费了才会这么干吧?”
面对徐浪的吐槽,赵梓琛是这样评价的:“连你都能看出来这里面有问题,所以我们更要查下去,马秋燕的哥哥我们已经找到了,明天就去见一面,查查有什么线索。另外,感谢你今天举报的那个吴刚,他可是提供了一条非常关键的线索。”
赵梓琛起身要走,徐浪也站了起来,好奇的问道:“什么线索?”
赵梓琛左右看了看,悄声告诉了徐浪。
原来,刘勇交给吴刚的那个黑色旅行箱,被吴刚拿去找人破解了密码,打开发现里面有一百万现钞,虽然这钱他没敢拿,但密码箱的锁已经坏了,没办法吴刚又去买了个一模一样的,装好钱送给了王建国,而原版那个被他藏在了家里,这个原版的旅行箱上面存在多个指纹,说不定其中就有幕后黑手的,只要提取出指纹,就能找到那个家伙。
“这么说很快事情就能水落石出了?”徐浪问。
“没准儿。”赵梓琛点了点头,说时候不早了,抓起桌子上的那杯奶茶,便走了。
徐浪送赵梓琛出门,下楼的时候站在吧台里的同事们都在盯着他看,这不禁让徐浪有种莫名高大上的感觉,仿佛自己也是一名刑警。
领班李珏站在后厨的门口,双手抱胸,瞧见徐浪那副神气十足的模样,她的眼神显得更加幽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