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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陵城街巷雀河南面有艺人耍龙头,锣鼓敲得震天,喷焰球的人火焰喷得直冲傍晚的云霞。
四面刹时传来惊叹的抽气声,摹观打赏的人越来越多,融儿幸福透着水灵灵的大眼,杏眼神采奕奕,高兴地大声叫我。
我瞠她一眼,满足笑了笑,很久没有上街了。
护城河南城门下面全是人,茶楼前没有空出一点场地。
夜色渐渐深浓,街道两侧的小店老板小二点起绘彩花鸟的灯笼。
桥头涌过来一大群人,过了一会,我张大了眼睛被他们像蜜蜂一样冲散在人群中,然后完全看不到他们。
我急得正要发口把他们推开,拥挤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喧哗,有人愤怒大喊:“你你你……站住别跑!快拦着他!他偷我的钱袋!”
接着是一片动乱,雀河桥上,一个矮小的身影迅速窜出人群向城门洞口闪去,半刻不见人影。
背后这时又有人群震动,比刚才更凶猛更快,人群波浪似滚动,我和小帔紧紧搂着和人群冲到路边,让开一条路。
我大叫:“碧涟,我在这里!”
突兀地,一把锐利的匕首抵在我背后,刀锋轻轻摩擦着,快要刺破我的衣服。
猛吸一口气,我被捆到马车上,为首黑衣人捏住我的下颚,从腰间抽了白棉布,强迫塞进我嘴里。
一路颠簸,行驶了很久后他们将我丢入一间房,掀开我头上的黑巾喂我吃药丸。
我死命挣扎,头疯狂地椅,还是扳不过他们粗壮的手臂。
夜色是漆黑的,马车一路疾驰后骤然停止。
他们摘了我嘴上和脸上的东西,又给我喂了药丸,冷冷道:“贱人,不要妄想逃出去!你要是敢逃,主上便让你去水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门合上,遮住了远方迷蒙冷艳的夜色,我跌坐在冰冷的地上,腿有些酸痛。
四周静静的,没有什么动静。
时间一点点流逝,接着在**的作用下有一团团光圈沿眼角行驶。迷碎的昏暗中一方迸出零零散散的火粹,火粹中有我熟悉的深腻苦涩,我握紧拳头突然镇定下来,心里静得一如黑夜?。
晌午时门被推开,一个纷衣少女面无表情将盛饭的方盒子放在紫檀半圆桌子上,眼里全是寒意:“这是你的饭菜。”
我仔细想了一会儿,眼风扫了一眼那身体笔直僵硬的粉衣少女。
这次绑架并非空穴来风,他们劫持了我,无非是想牵制什么……
然而我身上没有什么可值得牵制的,唯一可观的,应是我的主子扶溪——北齐瑜王。
略微放松身体后,仔细想了想,突然想起陆子殷经常给我倒的抱负难畴的苦水。
也许他身为王府管家的老爹不支持他,以至于他的一腔热血沸腾无处发泄,他只好拉着鲜少出门的我说。
他时常咬着一根狗尾巴草,然后拉着我一屁股坐在厨房干草地上,?在厨房唾沫横飞地说?。
全是些大兴近况,我耐着性子听他耷拉着耳朵讲。
殷成天下七分,北齐和南楚势力最大,我脚下踩的这片地正划于北齐国界。
陆冼之有才学,还有一个特别的爱好,据他衔草沾墨甚至不惜与他老爹相抗也要将北齐宫廷里的秘闻弄个清清楚楚的胆识来看,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我去府里东院时常听他天南海北,稀里哗啦眯着眼睛大伦一通,从江湖剑影到北齐宫廷,其中提到过北齐内部势力分割局势。
重要的是,扶溪作为瑜王拥有其中的一股势力。
我脑海中染上一层雾气。
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一张美艳俊秀的脸,?几天前,他站在梨花树下,一脸淡漠模样。
妖娆的容颜缠绕了一层淡淡的邪气,他挑着眉,拦着委屈又慌张的我,提了后背衣服塞进怀里,手掌是熟悉的力道。
我扑红了脸,一个劲从他怀里往外头钻,听了他戏谑话后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没了一丝劲儿。
脑海又浮现另一个画面……
还是梨花树下,我跪在庭院石板地面,庭院深深深几许……采帔苦恼望着我,而他不看我一眼,侧脸冷峭,执笔涂墨……
写的是……
我胡乱地将这些画面一并揉碎,想了想,又担心融儿的境况来。
那个丫头,平日顽心大,跳墙捉猫,骑马闯街,顽劣得很。
我很担心她。
我用完饭,红衣少女整理桌子出门,我环顾房间一周,踱着步子。
是一间雅致华丽的厢房,房间宽大,内置三间,都是用水印屏风隔开。
中间隔层北向和东西向分别摆放了不同样式座椅,座椅上垫着褐色的裘毛毯子,然后是檀香木茶几。另外左右两间分别是浴房和卧房,我走到浴房珠帘后面,惊喜发现开了一只小窗,走近推开,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一池碧荷自春色,方是初春时节,清河溪流上蜻蜓展翅,满池碧波无澜……
我“啪”地声将窗户关上……
我心底忍不住一片叹息,严密隐蔽,侍卫看守。
坐到翌日清晨有侍女推门进来,她摘下我眼口的东西,面无表情将手里四方食木盒的饭菜平放在杨木桌上转身出门。
房门是开的,门外一群黑衣侍卫。
我笑笑,心安吃起饭。
用完还算丰盛的饭菜我舒展身体打开楠木门。
方是初春时节,是一个偏僻的院子,角隅几棵吊钟海棠和瑞香,紫红间或绿色,漂亮的颜色和姿态柔和了我的双眼。
门口侍卫戒备地看我出门,但没有阻止我动作,只是面无表情地,神色肃静,眼神警惕而轻蔑。
我忽视他们目光,进里屋搬了个桂椅坐在院子里,阳光懒洋洋洒在身上,眯起双眼再闭上。
春天的日光温暖醉人,我迷迷糊糊将要睡过去时耳畔一道冷艳嗓音伴着几道脚步声响起,那嗓音带着三分讥诮:“你这小姑娘当真雅兴。”
声音成熟如同烈酒艳火:“死到临头了竟也不知。”
我撑着椅臂起身下来,望向门口。
幽闭铁门被推开,一个身姿妖娆的红衣女子随着一身形修长身着的白衣男子走进来。
红衣女子衣艳如火,一对犀利眸子媚态横生,居临高下抬着下颚看我,然后瑞凤眼含着犀锐对院内一群侍卫道:“将她绑好随我过来。”
“是。”
黑衣侍卫持剑围过来,一片铿铿锵锵声。
两个侍卫快速扣住我一双手背,腰间的配剑不小心划过我手臂,我轻哧,嘶嘶咬牙闭口不语。
这时,身侧那名白衣男子传来一丝轻笑,语气带着点暧昧百转千回:“这么个美人儿,可莫要弄疼了她。”
男子立在院门前鲜艳的花旁,长身玉立,手里一把七尾折扇一下没一下地搭着白净掌心。
日光淡淡的光晕投在他的乌墨鬓发和微斜眼角上,白色长袍干净明亮,我忍不佐吸一滞。
强忍住心头异样,但那种丝丝痒痒的滋味像只毛茸茸的猫爪子,几乎快触及我心口上最懦弱柔软的部分。
身边侍卫依言松开我后我揉揉手背,心里腾升起来沮丧被我狠狠压了下去,低头凝视鞋子。
红衣女子听了白衣男子的话睁大眼看着他带着笑意的面容,似是有点不甘抿起红唇,眼神带勾深深看了我一眼,竟有点恨意道:“跟我走吧。”?
我被他们押出铁门,穿过一条幽谧小道,鹅卵石的小路两旁全是长得半身高的青草,遮住了这条秘密路径。
弯弯曲曲走了一段路,从一块不起眼假山石旁钻了出来,望那一湖碧波浪池,春花荣华的景致,我嗓子发紧,心头血气上涌。
东宫。
东宫主人扶雍,当朝太子。
我跟着扶溪回他府的第五年,东宫摆宴祝生辰,宴客四方,里里外外人很多很热闹。
而当日回府后我却苦着脸被扶溪训了一番,蹲在花园罚跪三个时辰。
说实话,那件事因不在我。
宴席期间绣儿爱看热闹,我闷得很,踏着小碎步独自一人出大殿走动,走出灯火通明的回廊深处,绕到一个四周悬挂纸灯的假山水画池前。
于是,看了一眼漂亮的湖色,我蹲下来坐在草地上抬头看夜空繁星。
而后不知过了多久,一块假山后面传来稀稀疏疏的动静,男子的低笑声和挣扎声,我颇感不对劲。僵直了身体前去探看,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我囧极了,一层一层绯红漫上脸颊和颈脖,整个人如同被焚火慢蒸。
这场面太令人喷血了……
像极了以前府里几个思春的小侍女偷看的春宫图的画像。
朦胧夜色之中那对鸳鸯抱得极紧,吻得也及其激烈炙热。
那衣衫半解的修长男子一头黑发散开,健壮胸膛露在外面,他眼神迷离地按住胸前衣衫几乎全部脱落的少女。
那少女身体娇小,面容玲珑娇美,对前面男子的举动既吃惊有迟疑,水目半睁,动作欲拒还迎。
少女雪白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眼神不知道是难耐还是喜悦,我原地盘算了一会,半天没有什么动静。
也许是我片刻的分神以致那华衣男子发现了我,他突然眼睛布满血丝,面容上出现更深的邪肆。
甩开身前的惊慌的少女后他眼底出现暗芒,死死盯着我,然后嘴角挂了一抹玩味邪笑猛地向我扑来,我始时侧身躲开,没想到他竟有些身手地携着浓郁酒气扑在我身上。
我被他按倒在地,我疯狂地挥舞手脚,胸腔内差点压得断气,他搂过我的腰快速点了我胸前大穴止住我的挣扎,我从头到尾从脚尖到头顶仿佛醍醐灌顶般的软了力气。
被甩在一旁的少女躺着地上哭泣不成声,赤身裸体,声音凄凄沥沥,一双水目幽怨看着我。
我心知是自己无事生非了,有一口恶气哽在喉间,手却动弹不得。眼见那男子俊邪面容在眼前逐渐放大,他期身扯开我外裙,露出白色里衣。
我心下一惊,在他俯首吻我时我使出全力咬破了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