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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稚震惊着脸,“这得是饿了多久啊。”
小厮羞怯的埋下了头,嘴上糊了一层油。
沈稚好笑的从怀中扯出袖帕,“给,擦擦嘴。”
小厮惶惶不安的接过,拿着袖帕轻轻揉揉的擦嘴。文京墨看他那样跟着没擦一般。
就伸了手给小厮擦。
小厮登时红透了一张脸皮,沈稚瞧着有趣,转着手中筷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这么爱脸红。”
“红鲤。”
“你叫红鲤,莫非你是只鲤鱼?”
红鲤腼腆的点了点头。
沈稚和文京墨不约而同的沉思起,红鲤什么时候也算做凶禽猛兽了,莫非这是基因突变产生的食人红鲤。
红鲤像是了解他们心事般,小声道:“我不是兽国的,我娘亲是被兽王强掳来的。”
沈稚当即怒骂,“真不是个东西,竟然强抢民女,怪不得他女儿那样,原来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文京墨给她倒了杯茶水,“别气,别气。”
转头问红鲤,“那按你这么说,你也是兽国的王子了。”
红鲤眨巴了下眼,迟疑的点了下头。
文京墨又问,“那你,是怎么成这样了。”
他这句话问的实在糟心,问出口自己也后悔了,这无异于揭人伤疤。
好在红鲤并不是很在意,认真的回答了。
“我娘被杀了,兽王看我小可怜,就让我来做个杂役,保住一条性命。”
沈稚继续怒骂,“更加过分了啊,怎么这么对自己的亲生儿子,简直不是人。不对,他本来就不是人,他畜生不如。”
红鲤脸上神情还是恬淡温和,劝慰沈稚,“别气了。”
沈稚看了他一眼,“好,我不气,就是想不到兽人担了个人字,却没有人性。”
红鲤两手捧着茶杯,里面文京墨刚刚给他倒的茶水。
水汽氤氲升腾起白雾,熏红了他的一双眼,他轻轻抿了一口茶,嗫嚅着,“谢谢。”
文京墨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谢什么,不过一杯茶罢了。你下回给我倒回来不就可以了。”
红鲤摇了摇头,“不,我是谢谢你们,愿意跟我说话。”
此言一出,两个曾经巅峰的无情魔物都是一阵心疼。
沈稚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头,“好孩子,苦了你了。”
红鲤笑道:“不苦,就是觉得很孤独。”
他抬头看见文京墨和沈稚两人神色相同的同情之情,一阵感动又夹杂着自卑,不好意思的大口饮了杯茶,岔开话题道:“我小时候听娘亲说外面的大好河山,美景佳肴,对此很是向往,可我从来没有出去过。你们可以给我讲讲外面的世界吗?”
文京墨给他满上茶水,“若说外面的美景呢,当属人间的扬州城了,四月初的时候,那里的花朵围绕了整座城,烁烁人眼。而且那儿的糖葫芦特别好吃,外层浇了焦糖,里面裹了山楂,咬一口,又甜又酸。”
红鲤瞪大眼眸,“糖葫芦,长什么样子啊。”
沈稚伸出手来给他比划了一个圈,“你看,就是这么个形状的红色果果,外面浇了层糖。”
红鲤撑着头,目光炯炯的看着沈稚,“听起来就很好吃,你一比划就更加好吃了。”
沈稚看他天真可爱的模样,母性专属的慈爱之情哗啦一声破了堤,她伸出手轻缓的揉了揉红鲤有着巴掌印的脸,“有机会我带你去吃。”
红鲤被沈稚一碰,脸上红透透的,双手轻轻的拉住沈稚的手,眼神亮晶晶,“真的吗?”
沈稚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等我出去的时候,就偷偷把你带上,到时候你就跟我一起去人间。”
文京墨从旁插嘴,“别担心,如果她不带你出去了,还有我呢。到时候我带你去扬州玩。”
红鲤被两人的承诺弄的感激流涕,他本来是只不爱哭的小鲤鱼,可他还是哭了。
兽王曾经笑话他,“怎么你娘亲如此性情刚烈的女子,生出个你这么爱哭的妖怪来。”
他想,可能是娘亲的泪水,都是通过自己流出来了。
他娘亲是天山池下的一条鲤鱼精,因为好心,救下了兽王这个怪物。
兽王不仅不懂知恩图报四个词,还蹬鼻子上脸的直接抢了她娘亲回兽国。
他娘亲也是有青梅竹马的,听他娘亲说,那是一条很漂亮的白鲤鱼,一生都在励志跃龙门,化身成龙。
后来他确实跃了龙门,不过是死着跃的。
他被兽王利爪划破肚子,一把扔到了龙门那边,五脏内腑流出的腥血浸染了整个天池,流过龙门,流到了她娘亲的周围。
也是在那晚,兽王强迫了她的娘亲,将她娘亲掳回了兽国。
他娘亲本来是又气又恨的,曾经数次以死明志,宫中的木柱上都被她磕出了印记。
可他一哭,他的娘亲就会立马捂着自己头破血流的头去哄他。
兽王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强迫了他娘亲一阵,就不在光顾他娘亲了。
他从小到大见过兽王的次数屈指可数,第一次是他娘亲带他去兽王宫中的莲花池边玩,他拽着风筝,兴高采烈的朝着自己娘亲吆喝着,“娘,你快看,他飞的好高。”
然后他就被前面的一颗石子绊倒了,风筝也从高高的天空中一下子栽了下来。
他捂着自己被摔痛的头,一手撑着地,想爬起来。
突然一只脚力大无穷的将他身子踩了下去。
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响起,“怎么这么没用,是我的儿子吗。还是那白鲤鱼的儿子。”
他被压的喘不上气来,求助般的目光看向他娘亲,他娘亲全身抖动着,跪拜在地,脑袋紧紧贴着地面,卑微又脆弱。
那踩着他的人,朝着他娘亲命令道:“抬起头来,本王可是好久没见过你了。”
她娘亲惶恐的抬起头来,一张脸上全是泪水。
他看的很是揪心,突然就爆发了力气,不在男人的脚下微弱的挣扎,而是如同案板上的鱼,在死亡的终途上,爆发出巨大的潜力,竭尽全力的摆动了两下。
他的结局也如同案板上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