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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儿,你没事儿吧?”罗刹婆婆见曹旭离了险境,顿时关切地问道。
“娘,这个妞儿好辣,你看!”曹旭将手上的东西拿给罗刹婆婆,舔舔唇淫笑着说道,“她这张脸蛋是易过容的。嘻嘻,鸿音阁的弟子啊,无论男女,各个貌胜天仙,还真是好久没尝过了呢。”
这边薛子斐没看见方才发生了什么,厉无咎却看得一清二楚,此刻他正满脸怒气地拉着宫云箫,试图将她挡在身后。
却原来,尽管方才曹旭被宫云箫压制得死死的,但他这个人色胆包天,对人对己都是狠辣无比,竟然拼着受上一剑,左手在宫云箫撤剑前一把将软剑夹在掌中。虽然宫云箫变招奇快,立刻轻抖手腕,不仅将软剑抽了出来,还在他掌心划了两道细细的伤口。但到底还是被他挡了一挡,露出个不过瞬息的破绽。
曹旭料准了她会缓上一缓,却没有借机后退,反而合身向前急扑,右手前伸竟然向着宫云箫胸口掏去。宫云箫哪肯由着这硕鼠占此等便宜,只得向后急退,曹旭嘿嘿一笑,手掌一翻在她脸上轻轻抚过,竟然把宫云箫易容的伪装剥下一块,露出一片细腻如玉的面颊。
这一番胆大包天且无耻之极的施为,还真替他解了一时之危,宫云箫大惊大怒之下,顾不得追击,只能眼看着他逃了开去。这会儿正气得胸口起伏不定,若不是被厉无咎拉着,恨不得立刻就扑上去,将曹旭捅个透心凉。
“云箫姑娘,你守着牛车,这等鼠辈由我对付就够了。”厉无咎心中也是气得直咬牙,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那双眸子寒光四射,扫向曹旭时仿佛是在看向死人一般。
宫云箫满脸怒意地抬头,正待反驳,却一眼看到厉无咎眸子里隐含的怒火,忽的心中一甜,怒气全消。当下轻轻冷哼了一声,消了与厉无咎争辩的念头,提起软剑退回车旁守着。
“你小心着些,别逞强。这是两粒解毒丹,你和薛师弟先服下。”宫云箫心里到底担心着厉无咎先前的伤势,退下前低声叮嘱了一句,同时接着袖子遮掩,将两粒丹药交给了厉无咎。
“嗯,知道了。”厉无咎心里一暖,故作淡淡地说道。
他二人之间不觉得有什么,一旁的曹旭却看得分明,他也是折磨虐待那些鸳鸯爱侣多了,立是就嗅到了这两人间那股暧昧的气息。当下怪笑一声,说道:“嘻嘻,好一对有情有义的野鸳鸯,小爷可是最好这一口了。你们到时候可要挣扎得久些,让爷乐个够才是。”
宫云箫将将剥去脸上损毁了的易容,听到此话顿时柳眉倒竖,恨恨瞪去。殊不知此时她已露出真容,那双勾魂夺魄的狐狸眼,被怒火燃得透亮,更增风姿,只一眼差点就把曹旭的魂给瞪飞了。
厉无咎见曹旭盯着宫云箫的样子越发不堪,当下横移一步,将她挡在身后,长剑凌空一挥,怒道:“曹旭,你为恶多年,今日厉某便替天行道,斩了你这只硕鼠。”
“嘻嘻,这世上想要取我曹旭性命的,何止千人,你便试试无妨。”曹旭怪笑一声,将目光移到厉无咎身上,上下打量一番,那表情看上去仿佛是见猎心喜般,一双鼠目中跳动着兴奋的光芒。
厉无咎不愿再与曹旭多谈,免得他又说出什么叫人恶心无比的话来,板着一张脸,长剑虚空一劈,与薛子斐站在了一处。
罗刹婆婆这会儿却不是特别愿意节外生枝,刚才以为这些人不过是群乡野村夫,杀了也不费事。哪知道却是武林人士改扮的,而且个个功夫不弱,他们母子此行可是有要事在身的,这会儿招惹了这些人,耽搁要办的事,便不美了。
再说罗刹婆婆到底对鸿音阁有所顾忌:四年以前,曹旭见色起意,动了鸿音阁门人,那女子最后被他凌辱至死,可不知怎么的竟然走漏了风声,鸿音阁阁主竟然命大弟子领了十名师兄妹千里追杀。虽说没能彻底除掉罗刹婆婆母子,却也是逼得两人远走塞外,直到三月前投了新主,才敢回返中原的。这还只是动了一个普通门人,今日所见这女子却仿佛是阁主一脉的亲传弟子,若是曹旭真动了她,只怕鸿音阁阁主也就坐不住了,到时候若是亲自出谷追杀两人,罗刹婆婆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肯定是敌不过的。
只不过……
罗刹婆婆看了一眼那牛车,以她的功力自然听得出当中还有一人,却是气息虚浮,应当是个普通人才是。
罗刹婆婆还在权衡,曹旭却已经站不住了,匕首在指尖一滚,便要杀将上去。罗刹婆婆对儿子何等了解,见他匕首一动,就知其心思,一伸手拦住了他。
“嘿嘿,两位少侠,还是这位多半是宫姑娘吧。”罗刹婆婆嘿嘿一笑,忽然说道,“宫姑娘还请转告尊师,老身并无与鸿音阁为敌之意,还望令师放下过去的恩怨,老身担保从此与贵派井水不犯河水。”
“娘!”曹旭见罗刹婆婆似乎有放过几人之意,顿时急了,插嘴喊道。
“住口。”罗刹婆婆严厉地瞪了他一眼,低声喝道。
宫云箫这会儿却没心思管他们母子二人的动静,只见她眉头轻蹙,正细细思量。她没想到罗刹婆婆忽然摆出一副休战的架势来,不由得有些踌躇,倒不是说不想借机除了这两个祸害,只是这次己方不过三人,又有要事在身,的确不宜节外生枝。不若此刻放他们先走,待会儿通知了同门,由其他人截杀便是。
“不过,老身此次返回中原,确实也是有要事在身。”还不待宫云箫决断,罗刹婆婆话锋一转,忽的说道,“宫姑娘可愿将这牛车里的人,请出来,让老身辨上一辨。”
此话一出,三人脸色皆是一变,知道这老虔婆是起了疑心,怀疑刘昌敏就坐在这牛车上呢。方才宫云箫身份已泄,这易容之事瞒得了旁人,哪里瞒得了罗刹婆婆这等清楚鸿音宫底细的老江湖。只怕刘昌敏一出牛车,就得被认将出来。
罗刹婆婆见三人变了脸色,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心中已动了杀心,怪笑一声,问道:“怎的,老婆子这点小小的要求,三位也不便满足么?”
她此话一出,薛子斐三人哪还有不明白的。
“莫让她传出消息去。”宫云箫当即轻喝一声。
薛子斐、厉无咎二人闻言长剑一划,同时而动,一个攻向罗刹婆婆,一个杀向曹旭。宫云箫则是一脸谨慎地守在牛车旁,不敢离了半步。
“嘿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罗刹婆婆怪笑一声,也不见她动作,人已到了薛子斐跟前,“锵”一声轻响,分水刺架住薛子斐的长剑。另一手手腕一抖,只听破风声起,却是一鞭带着千钧之力,抽向那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