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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楚江水师还算好的了。这会儿真正头疼的是楚江沿岸各级官员,楚江水匪虽然是匪,加到一起也有万人,这么多人暴毙在辖内,总不能当看不见吧?可这怎么查,上哪查?这些人该归哪个衙门管都说不清楚吧。
水师将领一份折子上去后,楚江沿岸的官员愁得都快跳江了。你说这些水匪,活着的时候为祸他们的政绩,死了还得给他们添乱。
这两月来,楚江沿岸官场乱相丛生,下面那些芝麻官些,处理不了这等大案,只能一层层往上报。上面的又不愿意趟这浑水,想方设法的把事情推回去。折腾了两个月,文书比往年涨了两倍有余,事儿却一点没办,估摸着都打着拖到朝廷派钦差来查的算盘。
而昌宁郡王的折子也早上京了,当班的宰辅收到折子的时候,恨不得立马大病一场,把这烫手山芋扔出去。奈何天不从人愿,还是只得硬着头皮呈了上去。天睿帝收到折子后的反应更是奇怪,没有像众人以为的大发雷霆,也没有下旨申饬。
事实上,天睿帝只是抬眼看了一眼,说了句“朕知道了”,就把折子放在了一边儿。这都快两个月了,那折子还压在玉案上呢,搞得群臣每天上朝都战战兢兢的,生怕天睿帝想起来,问众人的看法。
另外,还有一件事儿,这天下还真没几个人知道的。这事儿乃是天家私事儿。
别误会了,天睿帝的后宫还是比较和睦的,至少没有什么谋害皇嗣的事。也没出什么妃子和侍卫、太医、大臣好上了,送天睿帝一顶绿帽子的丑事儿。
当然,这会儿出得事儿也不小。
天睿帝最疼宠的公主——六公主安阳……
丢了……
是的,堂堂帝国公主,在皇宫禁内里,丢了。
自五月底起,安阳公主便被天睿帝禁了足。刚开始的时候天睿帝还去看了几次,可是安阳公主自小被宠坏了,便是对父皇也没什么好脸色,先是嚷嚷着不想见,后来又当着天睿帝的面砸东西什么的。直把他气了个仰倒,若不是想着这是个闺女儿,打不得,只怕早就命人上板子了。
上月底,公主的禁足期终于是满了。天睿帝到底还是疼爱这个女儿的,那日刻意去了公主的居所想与她一同用膳。
结果却让安阳公主的贴身宫女拦了,说是公主病了。看她那抖得宛如筛糠的样子,天睿帝就知道事情不好。
不过,他当时还以为是安阳公主真的病了,还不是小病什么的。直接令人将那些宫女太监驱到一边儿,便进了公主的寝宫。
谁知道,寝宫里除了一群拼命叩头求饶的宫女太监,却丝毫不见安阳公主的身影。天睿帝一查问才知道,公主半月前带了个会武的宫女偷偷溜了出去,这一去就没回来。整整半个月,安阳宫里的人居然就这么给瞒了过去。
天睿帝知道了这事儿,直气得差点昏了过去。可这事儿关系天家的颜面,公主的闺誉,总不能通告天下,说公主离家出走了吧,就算安阳以后都不打算嫁了,天睿帝也丢不起这个脸啊。
而刚刚升任御卫统领,授名七曜的胡天泉可算是倒了血霉了。他身为御卫统领,公主偷偷离宫半月都不知道,这严重失职罪责是跑不了了。虽然真正的原因不能说,不过天睿帝还是找了个由头,赏了他一百大板,罚薪一年。
对于天睿帝的惩处,胡天泉是打心眼儿里感激的,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就是天睿帝撸了他的官职甚至赐死他都是不冤的,现在只是挨几板子,损了些钱财,可以说是极轻的了。
天睿帝气归气,却也不能放着安阳公主不管啊,当即下了两道旨意,一明一暗。明旨上,说是太后凤体欠安,安阳公主自请前往国寺祈福,令厉元宏带五百人驻扎寺外护卫公主安全,京郊驻军暂由副将代管。暗旨上,让厉元宏安顿好护卫后,立刻动身亲自寻找安阳公主的下落。
厉元宏接到这暗旨的时候,也是差点连眼珠子都瞪了出来。他这表妹,胆子也太大了吧,不过是被当父亲的禁个足而已,居然就这么跑了。要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就算以后寻了回来,也只有一辈子青灯古佛的命了。
就算是公主,以后她的婚事只怕也难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朝里大臣们早晚会听到风声的,这样的公主,谁敢尚回家去,这不是乱家的祸根吗。
天睿帝这会儿也是后悔得紧,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许了太后教养公主。生生让她坏了性子,在宫里行凶伤人在先,私自离宫出走在后,这哪是闺女啊,分明就是祸患了。
可又有什么办法,到底是亲身的,天睿帝还是狠不下心来宣布公主重病暴毙什么的,只能替她遮掩着,指望着厉元宏能早点把人寻到,带回来。还有,没哪个不长眼的御史发现公主丢了的事,那些个人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上奏弹劾的,到时候有得安阳哭的,就连他这个皇帝说不定都要被那些不要命的数落。
当然这些糟心事儿,薛子斐他们暂时都还不知道。对他和宫玉桐而言,这一个来月可谓是充实极了,两人都完完全全沉浸在了武学这一片汪洋大海里,对这些身外事一概不觉。
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更何况眼下世情飘摇,这般清闲就注定只能是偷来的,长久不得。
薛宫二人在驿镇也住了很久了,武道三圣留下的功夫,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参悟透彻的。两人商量一番后,决定出去闯荡一番,这武功嘛,学来就是要用的,只有江湖才能让他们真正成长起来。
宫云箫知道了两人的打算,也没打算阻拦,只是细细将江湖上目前的情形与二人说了一番,让他们自个儿小心些,别再被卷了进去,之后也就由他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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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时当深秋,寒风潇潇,落木横卷,只见日渐西斜,官道上已没了人迹。
官道旁一处小小的茶棚里,茶棚的老板李老汉眼见这天色昏暗,估摸着今日是不会有客来了,便想着早些收拾了,指不定还能在这雨落下前回到家里。正收拾着,官道上远远传来一阵马蹄声。
“大哥,前头有个茶棚,要不停下歇歇脚?”当先的玄衣少年马鞭一挥指向李老汉的茶棚,冲着同伴说道。
“天色不早了,还是赶路吧,不然到不了宿头,到时候下着雨还得露宿,你又该生气了。”少年的同伴皱着眉头回道,只见他一身粗布旧衣,看着比少年略长几岁,眉宇间也透着两分沉稳。
“哎呀,露宿就露宿,这都赶了一天的路了。我们两个又没什么事儿要办,这么急做什么?”少年郎嘟着嘴说道,一边说一边慢了下来,手里缰绳一抖,冲着茶棚去了。
布衣青年无奈的摇摇头,只得跟了过去。
“到时候露宿野外,你可别叫苦。”
“才不会哩!”少年早就知道同伴肯定会妥协的,这会儿也不意外,冲着对方做了个鬼脸,满不在乎地回道,“老大爷,有没有热茶?”
“嗳,两位稍等片刻,老汉这就去煮茶。”
李老汉刚刚虽然打算收拾了,可这有生意上门,自然没有不做的道理,当下回了灶边,重新生了火,将煮茶的锅子架了上去。
“行,您赶快着些。”少年一边说,一边和同伴将马栓了,坐了下来。
这两人自然就是薛子斐和宫玉桐。宫玉桐这会儿又做了男儿打扮,虽没刻意易容,可普通人也看不出她是个女儿来。
两人这些日子四处游历,倒也没有什么特定的目的。五日前宫玉桐听到几个武林人谈着什么古曼神兵会,说是有前朝名匠所铸神兵现世,便闹着非要去凑热闹,薛子斐拗不过她,只能答应了。
两人便转道前往古曼城,要说两人先前离古曼城也不算远,抓紧些赶路的话,两日就该到了。奈何,宫玉桐总东一下西一下的,不肯好好赶路,两人便耽误到了这会儿,明日便是那神兵会的日子了,宫玉桐却又要停下吃茶,让薛子斐头痛得紧。
不过他该提醒的也已经提醒了,再说两句,这位小祖宗说不定就得闹脾气了。反正也是她自个儿要休息的,薛子斐对那所谓的神兵会也无甚兴趣,宫玉桐不想赶路不赶就是了。
其实薛子斐还真搞不明白,宫玉桐跑去那种地方凑什么热闹。宫玉桐的双剑乃是鸿音阁内收藏的神兵利器,锋锐无比,且质轻而韧,最适合鸿音阁的武功路数不过了。
至于薛子斐的龙吟剑,看着其貌不扬,穆清虽同他说过此剑不凡,却并未细说。此剑实乃当世三大神兵之一,眼下尚未真正开刃,却也已经是削铁如泥、吹发可断,若是有开刃之日,普天之下,剑之所向应无刃可当其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