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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陆离的相识并不是意外。那日，他不小心在经过的时候将陆离的茶水打翻，湿了他的书和衣裳。对于自己生冷的道歉也只是温柔的笑笑，说没关系。
其实他注意陆离很久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传说中的陆二公子开始在茶楼出没。
他知道陆离有暗中观察自己。不知为何，对于陆离的目光他总能分辨出来，然后注意。也许是陆离看他的眼神和其他人不一样。
在他的观察下，他发现他眼中的陆离和传说中的不一样。
他眼中的陆离虽然一直在笑，却笑得客气，疏离。他会安静的坐在那里，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没注意多少人看着他，被他吸引。
自己大概也是被他吸引的其中一个吧？他想。
陆离只是坐在那里，偶尔对认识的人点头微笑，那微笑却让人觉得温暖。也许，陆二公子的风流之名并不是他真正的风流，而是没人能抵挡他的温柔吧，就算那温柔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
在他见证到锦娘的那件事后，越发觉得，其实陆二公子不堪的名声完全是他自己不在意。
是的，不在意，陆离的眼神太漠然，似乎任何人都没被他放在眼里，只有看见他的时候才会多几分涟漪。自己终究不不同的吧？他想。
相识之后，他有些惊讶陆离的热情，但感觉却并不怎么好，就像是无聊了太久的人找到了一时新奇的玩具。虽然他不愿这样想，但他无法忽略这种感觉。
就当是错觉吧，至少自己在他眼里是特别的，不是吗。
直到宇文皓突然的插足，他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唯一的特例，至少还有一个宇文皓。怀着私心，他推脱了陆离的邀请，因为他不愿二人时光被打扰。
其实那个时候他就应该发现了，发现对于陆离的心思。不过就算发现又能怎样？自己无法像太子那样，抛开一切，犹如飞蛾扑火。
看着陆离越来越有人情味的眼神，他既觉得不安又觉得羞愧。不安于陆离的世界里自己的分量越来越轻，羞愧于自己竟然觉得还是以前的陆离更好。
直到他一脸幸福的说起与太子的关系，那时的他并不是震惊，而是突然有种原来如此的释然。
原来，他们之间除了是朋友还可以是这种关系，原来他一直抗拒的内心对陆离是这种感情。
可能陆离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虽然有时候他的表现感觉起来并没有多在乎宇文旭，可是，他从没有见到过陆离提起宇文旭时眼底的温柔。
真实的温柔，并不是敷衍，客气，或是疏离。
他很嫉妒，却又无法嫉妒，就算明白了自己的内心，就算陆离温柔的对象是自己，但自己必然是无法放弃家族，放弃一切而选择陆离。
这场战争，还未开始，他就输的一败涂地。
就这样吧。他是豁达的，看着陆离与宇文旭携手和人告别，他在心底默默祝福。他是小气的，不愿亲眼目睹陆离此时的幸福，于是他没有去送行，而是远远的看着。
年少时还未萌芽的炙热情感，在发现时，就已掐断。
再次见到陆离时，他已经能发自内心的祝福他们，并淡然的介绍自己的妻子。
从回忆中醒来，他放下手中的两本佛经。也许是因为听到陆离的死讯，一下子就让他陷入了回忆。
话说回来，这两本书也算是陆离的遗物了。将佛经放在一旁的盒子里，小心翼翼的收好。
轻手轻脚的走进卧室，为他温柔贤淑的妻子掖上被子，便躺下歇息了。
也许，他能梦到陆离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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