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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兵与两人亲切交谈,了解到他们现在的名字系化名,他们初到这里,恰巧遇到大槐树村的招聘公告,就毅然前来报名。
他们认为,传授给孩子们知识,培养他们成为未来栋梁,立足长远发展,是一种最好的抗日方式。
对于两名志愿者的爱国行为,马小兵打心底欢迎,并为他们安排食宿,男的跟自己睡,女的跟高翠兰住。
他们首先亮明了观点,一分的报酬都不会要,马小兵爽然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安排好食宿,两人直接进了班级,马小兵给学生们介绍新老师,欢迎的掌声哗哗的。
两名老师先是自我介绍,咬文嚼字,吐字清晰,一看就知道是大学校出来的高材生。
两人主动邀请马小兵听讲他们的第一节授课,并恳请提出宝贵的意见。
两堂课教师循序善诱,深入浅出,学生踊跃回答问题,课堂气氛活跃,马小兵暗暗佩服他们,看来让他们留下教孩子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就在三个人交流的时候,高老太爷的半百儿子过来了,眼睛里全是泪水道:“小兵,快去看看吧,我爹快不行了。”
马小兵吓了一跳,不久前还与他喝着酒谈天说地呢,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呢!
马小兵飞也似的冲进了那个小院子里,高老太爷奄奄一息,嘴巴涨得大大的,喉咙里呼噜呼噜的全是痰液,双眼微闭。
“老太爷,你这是怎么了,快醒醒,我是马小兵,刚才咱们还喝着酒呢,你这是怎么了?”马小兵将老太爷抱进怀中。
高老太爷微微睁开眼睛,看到马小兵,勉强咧开嘴巴,微微一笑,穷尽最后的一点力量挤出几个字,马小兵侧耳倾听,连连点头。
高老太爷脖颈一倾,靠在了马小兵的胸脯上,没有了声息,温热之身逐渐凉僵起来。
马小兵泪如雨下。
男儿有泪不轻掸,只是未到伤心处。
马小兵是一个硬汉子,平日极少落泪,不知为什么,今天自己的泪像是决堤的洪水,肆意冲击眼眶。高老太爷的儿子看到了马小兵手指上的独龙戒,连连摇头。
哭过,叫过,房间里最后安静下来。
三个人,一个魂归阴司,两个生在阳间。
“唉——”高老太爷的儿子一声长叹,吸了几口烟,瓮声瓮气道:“马小兵,你知道我爹为什么这样长寿吗?”
马小兵摇摇头,不知道话中何意。
“我爷爷活了一百一十二岁,我太爷爷活了一百二十岁......,我们家男人长寿的秘诀便是拥有这枚独龙戒。”
马小兵取下独龙戒深情地观望着,纳闷道:“长寿!是这个?”
“独龙戒是我家的家传之宝,传说是我祖上乐善好施积德,感动了上苍,寿星施舍给这样一件宝物,戴上它能聚财消灾,强身壮骨,延年益寿,我爹的身体才这般硬朗,只是脱掉独龙戒后,身体功能迅速老化萎缩,才不幸去世。”
高老太爷的儿子讲得凄苦,对马小兵带着几分怨气。
马小兵将独龙戒摘下,送归原主,老爷的儿子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大彻大悟道:“天意岂可违背,独龙戒不属于我,我不能强求。”
高老老爷的后事有马小兵为主操办,马小兵亲自披麻戴孝,望着棺材缓缓落入墓坑内,马小兵的耳边响起了老太爷临终的嘱托。
“坚持抗战,保家卫国!”
一遍一遍在耳畔响起。
高老太爷将独龙戒送给了自己才导致死亡的,马小兵非常内疚,他始终抹不去心中的阴影。
回到家中,马小兵一睡就是一天一夜,茶饭不思,愁的高翠兰也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所有人都为马小兵担心,莫非魂魄被高老太爷给勾走了?
高翠兰找到惟妙惟肖,愁容满面道:“拜托你们去给马小兵说道说道,他这样一天到晚的睡觉,不吃饭不喝水,身子会受不了的,你们有学问,他兴许听你们的话。”
惟妙惟肖立刻马不停蹄地来到了马小兵的房间里,马小兵正蒙头大睡,房间里静悄悄的。
“马小兵同志,你醒着吗?”惟妙轻声问道。
被子一下子被掀开,马小兵探出脑袋来,看到新来的文化人,赶紧爬起来请坐,礼貌地倒水,人家可是不远万里来咱们这里无偿支援教育的,道德高尚,理应善待,不可轻视了人家。
惟妙惟肖喝了茶,开门见山道:“马小兵,我也听说了你和高老太爷之间的情谊,他的死与独龙戒毫无关系,他这是寿终正寝,而独龙戒这是一个传承品,你要继承老人的遗志,帮他完成尚未完成的愿望,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万一出了病故,谁来实现老人的意愿呢?”
马小兵原本阴云密布的心情一下子拨云见日,豁然开朗,文化人说话就是不一样,他们组织的语言能恰到好处,如涓涓溪水般灌溉内心贫瘠的土地。
“对,我不能一直处在伤心的氛围中,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办呢,我真傻,我真笨,谢谢两位老师的开导,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马小兵释然了,内心施压的大石头卸了去,他硬着暖暖的阳光走出家门,查看了民兵团办公区的建设情况,进展顺利,预计一个月便能竣工。
他又来到了村外察看地道的挖掘情况,偶尔发现有些人大概疲倦了,麻木了,凑在一起聊天说地侃大山。
怪不得近日地道挖掘工作进展缓慢,原来是出了这档子事。
他们发现领导视察,哗啦一声尽作鸟兽散,乖乖滴老老实实地回到岗位,做些表面文章。
马小兵最讨厌这样的行为,脸色一凛,丹田之气朗声道:“同志们,咱们不是奴隶主和奴隶之间的剥削关系,你们也不是给我干活的,你们试想一下,假如一天鬼子从天而降,你们该如何是好?咱们现在劳累点,苦难点,但是建设自己的天然屏障,打造我们亲人的保护伞,我觉得一点也不苦,相反,我会感到很自豪与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