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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娘,我看那厮一点不像当初那副痴心模样了,一丝情谊也无,那副样子也不知恶心谁呢?”
“是啊,是啊,瞧瞧那厮,升了个上仙了不得了?上你这找回场子来了呢!”
“就是,将我们花娘当踏脚石不是?显得他多痴心,咱们多有眼无珠似的!”
“是嘞,你没听那些没良心的说嘛?说你多心盲眼盲,负了人家一片痴心,说什么如今后悔了吧,你以前看不上的小书生如今成了上仙了!”听花和尚捏着嗓子学那些尖酸刻薄的话,看着都是好笑,听着听着反倒是噗嗤一声真真笑出来了。
见文芷总算有个笑模样了,几只鬼也默默松口气,实在是文芷心情不好时酿出来的酒太苦太涩了些,自己还得假装好喝给喝下肚实在难受的紧。
“我自是知道不该为这种小人生气,只是平白被恶心罢了,这每隔百来年搞一出实在是令人厌烦。”那些不明真相的新鬼,整日里念叨那人,实在是平白遭人恶心。
“你既是知晓,心里有数的,我们也就放心了,那些子新鬼看不顺眼的哥几个找了关系打发早早去投胎便罢了,何必因那些人平白气坏了身子。”那可不是嘛,入了轮回门是进人道天道还是畜生道那可就不是新鬼们能决定的了,随意一句话,就得让他们十世难为人。
见几只鬼担忧的紧,文芷只得温和一笑,“算了算了,左右有你们撑腰呢!若是实在烦得很了,这客栈我也不开了,冥界各处我便去走走,实在不必置气。”几只鬼对视一眼,又看看文芷的脸色,哎呀,不似作假,完了....
“倒也不必如此,不过是一个上仙,花娘的仙尘栈势大,还是得罪的起的,下回再来的时候赶走便是了。”可不势大吗?前段日子仙帝亲自派人来求了仙魂酒去就青帝的命呢,青帝魂魄不散,花娘是有大功劳的,如今不说冥界鬼差,上界仙人也给仙尘栈几分薄面的。一个新晋的上仙罢了....
文芷却不愿意靠别人,这般仗势欺人,狐假虎威她最是不擅长了。
众鬼:我们擅长啊!
文芷:......
“听闻仙界有位与月老共司姻缘的仙子?”突然文芷来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问的众鬼一脸懵逼。
“许是有的吧,冥界这边仙界的消息向来极少的。”文芷一想,也是,便放下不再提及。
几只鬼却放在了心上,想着花娘是不是到了想男人的时候了。又想到书生那个渣男,成了仙之后强壤夺威逼利诱不成,如今到是开始走起温情路线来恶心人了,想想就生气,几只鬼生起气来浑身鬼气滚动,远远看着很是有几分吓人。而平时对鬼气敏感的某人却还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几只鬼看花娘那沉闷神思不属的模样,心中直叹气,暗暗交流着。
“你瞧瞧花娘的样子,像不像中了相思蛊?”说话的这位叫蛊老,活着的时候是个蛊毒大师,一生致力于研究毒蛊,这相思蛊便是他研究出来的最后一种蛊,因为一研究出来,还没来得及研发解药,这丫的就被他收的亲亲好徒弟给下蛊弄死了。中了相思蛊的人整日神思不属,阴郁成疾,慢慢的会闷闷不乐而死。当然他的徒弟可等不得了,见中了蛊毒的他还没死,直接给了他个痛快。
他徒弟也是个干脆的,都没想着留条命折磨折磨,许是怕夜长梦多的缘故。这不直接来了地府,看什么都能想到相思蛊上头去,老想着能解了这相思蛊。那些年,因为相思蛊下来的鬼还是不少的,蛊老都亲自带来人去领了魂酒喝。
冷怀是个长得很魁梧的汉子,和他那雅致的名字半点不搭,说话也粗声粗气:“你这相思蛊老子都听了几百年了,你看花娘那样,明显是在想事情啊,怎的到你眼里就是中毒了?”
“是啊,总不可能花娘会爱上那小白脸吧,你瞧瞧花娘多嫌弃那人!”花和尚喝着小酒语气悠闲。
“咱们花娘单纯的很,肯定没经过情爱红尘,赌不赌?”
“赌什么赌啊,就你有眼睛?过个百年我便去投胎了,你们啊若是不去就看着花娘点,我在凡间的时候可是有名的神算子,花娘一看就有情劫缠身,啧啧,来了地府还缠着怕是大劫!”神算子自称神算子,最爱穿一身道袍拿个‘算无遗策’的帆子在鬼镇四处游走,大家都叫他神棍。
“我呸,真当自己算无遗策呢?还神算子,得了吧老神棍,你算到你这时候会在地府了?”凡鬼都称呼冥界为地府,称呼冥王为阎王。
“好了好了,你们还在吵什么呀,正主都走了!”花和尚永远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据说他最后是怎么死的,这地府里除了花娘像是无人知晓,来历算得上神秘了,只是他的死因太过风流因此也未遭人忌惮。反而拿来取笑玩乐为多,而他自己也是豁达的性子倒也不在意人家的取笑讥讽。大家都是鬼,谁也不必谁强。
而这时文芷已经来到黄泉路,路边的彼岸花开的正正好,她心中烦闷,又被几只鬼吵得闹心,索性来了这清净地。彼岸花,花叶永不相见,每次见了这花,她心中总有些不安,仿佛什么在呼唤一般。同时传来的还有一股刻骨的悲伤情绪,险些见她淹没其中。
最奇怪的是,不知为何,冥界一直在找的那个神女转世,她总觉得熟悉,又不知为何熟悉,还有仙界那个据说是神女转世掌管天上人间姻缘的仙子,只要一听人提起,她的心就会莫名的有些愤怒,又有些怅然若失。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在冥界呆了几百年了,随着接触的人越发多,她所思所想便也越多,这样想着,莫非自己当年修为达到修真界临界点却迟迟不能飞升,是否真的和一男子有关?或者其实并不是某个人,而是心境未提升的缘故?
当年虽说机缘巧合历了几世的心魔劫,似乎还去了凡间一趟,可对比起飞升前在修真界浪了数千年的前辈们来说她确实很嫩,嫩到离开宗门走的最远的路是去找风铃儿,是去找为狐狸解开封印的天材地宝。其次便是琉璃镇了,然后自己死在了那里。
起初她并不知道自己是死在那里的,可每日里酿制魂酒,她的神魂早日达到了冥界数一数二的强度,那些事情自然也回想了起来,其实她已经死了。可她的情况在修真界是可以夺舍的,所以在冥界她才会被当做生魂对待。生魂来了冥界无一例外皆是被吃的下场,可她因为一手酒酿的不错,且无人能学去得以生存。
前些日子,她听闻有人来闯冥界,是名仙子,法力不高,却地位尊崇,被府君好声好气的哄了回去。不知为何,听到这个消息她心头一跳。这是修真者对危险来临是的感知与预兆,直觉此人来者不善。
“我的花娘哟,你瞧瞧,辣手摧花呀!”听见背后戏谑的声音,文芷一机灵从思绪中清醒,见手上沾满了彼岸花的花汁,彼岸花是种很奇怪的花,花叶明明是鲜红,花汁却是紫色中透露些蓝。孟婆见她又盯着手发起呆来,不由得摇摇头,有些宠溺的笑笑,拿来锦布给她细细擦起手来。
“孟姐姐你怎么来此处了?”此处正是黄泉深处,偏离黄泉路许多,少有鬼来,只文芷采摘彼岸花时才会来此,毕竟黄泉路旁的彼岸花要是采摘干净了,秃秃的路实在难看的紧。
“还不是来寻你,仙尘栈可被闹翻了,赶紧回去瞧瞧吧!”
“怎的?那上仙还未离去?”
“我的花娘哟,你这烂桃花怕是不好对付,你走后他便痴痴的坐在客栈内等候,这也就算了,今日就是事赶事,麻烦着呢!”说着声音都不自觉放低,“我瞧瞧与你说,仙界一仙子追下来了,说是喜欢那书生,啧啧,那般普通的模样,也不知那仙子是不是眼神不好。”说着左右瞧了眼,便道:“那小仙子是上界威海的小公主,全龙族宠爱着长大的,听说地位很不一般。这不,一副正室抓外室的模样,颇有几分气势汹汹啊!”何止是几分啊!等文芷回去后便知道,实在是孟婆美化了这位娇俏的小公主了。
难怪,已经升为上仙的书生巴巴寻来,怕是自己不想娶也知道自己配不上这刁蛮公主,听闻前段时间自己这里得了仙帝的脸面,这是祸水东引啊!真是小瞧了这人,阴险毒辣不容小觑啊!这些年许是过得太好了,她竟是丝毫未曾想到。
真真是毒蛇啊,事到临头还要拉她下水,所幸这许些年,什么都日渐与常人无异,偏偏这情根未长丝毫。否则若是对这等小人动了情丝,万劫不复啊!
这时文芷还什么都不清楚,便道,“孟姐姐怕是多虑了!”在她心里女子再怎么娇蛮也不过如碧绿一般,撒撒娇,哄哄便是了。孟婆见此也不多言,但笑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直教人看不透。
孟婆是一只万年老鬼,因心里有事不愿投胎,这事地府里的人都知道,可只有少数人知晓,孟婆身上有一情劫缠身。过了便立地成仙,不过永远呆在地府都是最好的结局,可她却知道,孟婆若是不过这情劫必定会会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