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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明,风平浪静之下,一种紧张而诡异的气氛悄然升起。当然,察觉到的,只是少部分人。这便是司景离的本事了,把水搅浑了,还能不惊动鱼儿。
只是可惜,案子最重要的主角,早已离开了东明,上了青霄。
明焰没有想过,自己还会再踏上这座岛。那个匆匆忙忙,惶急无奈地奔入海中的人,到底是她?还是叶微尘?一瞬间,早已尘埃落定的身份之惑,又涌上心头。
“你不随我一起?”跟着赤休先后跃上崖顶,她看着岿然不动的赤休,讶然。
“不,”他缓慢而坚定地摇头,薄唇抿得血色尽失,“那是我的禁区。”他的声音极轻极淡,完全被崖顶的风声淹没了。
他的手里,握着的,是那串珠子。
电光火石间,一个眼神的交错,明焰便懂了。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情之一字,向来伤人。
“如此,再会。”不再啰嗦,明焰冲他一抱拳,转身进了黑黢黢雾蒙蒙的林子。
此番前来,明焰并没有递拜帖,而是直接在赤休的引路下,直接抄了后山小路。此次采药,大概也算是偷了。但她并不在意,她本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能达到目的又不伤人,其余陈规旧俗,也无须再守。
梦靥森林,瘴雾笼罩,危机四伏 恰如其名,虚虚实实,如梦似幻,真假难辨。为青霄弟子出师历练之地,其间白骨累累,多少人有进无出,赤休喜欢的那个女子——赤羽,似乎便是死在其中。
明焰艰难地跋涉前行,四处探寻。
她此刻,正踩在沼泽之上。雪将化未化,沼泽地又湿又滑,许多地方被枯枝败叶覆盖着,地下却未完全冻上,一不小心就会陷入其中。
她走得极其小心,提着气,仔细地四处查看寻找。来之前,她也仔细翻阅过许多资料。知道这铁皮石斛对生长环境极其苛刻,采摘期在一到四月,生于通风林中或岩石之上。只是这森林实在太大了,她到底不敢放过一点机会,角角落落都勘了个遍。她进到这林中,已三天了。
身上带的干粮,只剩一个馒头。好在这森林中还有不少野物,饿死并不容易。明焰苦笑一声,再次扫视了一遍沼泽地,终于也放弃了这一片的搜寻。
摸到一块大石边坐下,扯掉鞋上那些用来防潮防滑的干草,明焰不由得想到了在龙首山皇陵每年冬天上山与应修寒下棋的日子,每次下山时,他都要给她的鞋子套上一层干草,说是防滑防潮。
“我会等你,一直等你。”大婚时他绝望带笑的脸,忽然浮现在眼前。他总是笑着,在她身后,似乎永远也不会离开。西夜尊贵无比,风华无两的大祭司,为了她,成为杀人的工具,明争暗斗的棋子,有名无实的皇夫。他爱她,她知道,却无法回应。直到在皇城知道他死讯的那一刻,她才恍觉自己欠他太多,也依赖他太多。死讯虽是假,但他终究还是为了她,成了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你是个傻瓜……”明焰捂着莫名疼痛的心口,喃喃自语,“我欠你的,这一辈子一定还给你……”
石斛喜欢长在岩上,沼泽这边怎么会有呢?再往前面树林看看吧。
明焰站起身,却因为失神,而未发现,手腕上的珠链,掉落在岩缝中。——那是阎浮提上青霄之前,特意为她做的临别礼物。
森林里静得出奇,今天,她甚至连个活物也没见着。这森林,她能感觉到其可怕之处,却不知为何,一点危险也没遇到?
疑惑归疑惑,东西还是得找。明焰提高了警觉,向着森林中央走去。
她刚刚在树顶探查到,那儿,有一棵巨树,威严竦峙,宛如神灵。直觉告诉她,往那儿走,能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真正到了树前,明焰才知道何谓震撼。若论神树,这才是鼻祖吧,抚远驿中那棵,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巨树之上,一般都有灵物寄生。不知石斛,会不会长在树上?鬼使神差地,明焰攀上了树干,跃上树梢,一路往上。
“往上往上往上……”心底有个声音在催促着她。她只觉得手脚仿佛不受控制了一般,不停地穿过繁密的枝叶,向着高处进发。
“等等,石斛!”树干宽广的旁支上,一支宛如婴儿手臂一样,支节分明,绿中带紫的奇特植物。它这颜色,与树干浑然一体,若不细细看,当真难以发现。
明焰如鸟儿一般,灵巧地挪到树枝上,小心翼翼地拿出匕首,将石斛连着树皮取下,放入鸿蒙特意给她的灵器中。心中一块大石缓缓落下。
“终于,修寒,我终于可以见到你了……”手握匕首,将灵器紧紧贴着胸口,她激动得几乎落下泪来。
“啪”的一声,明焰站立的树枝突然断裂,她一惊,迅速跃上上一层枝干,握着匕首警惕。
那树梢不像是承受不住她的重量自然断裂的,一定有什么东西在搞鬼。
果不其然,明焰站立的树干也迅速开始断落,枝干噼噼啪啪地砸在下面的枝稍上,巨大的树甚至开始椅起来。可惜,这树周围,都没什么树,明焰想要跳开去,也不能。
明焰大觉不妙,果断抽出匕首,直刺入笔直的树干,企图借此滑下去。
匕首刺入树干的瞬间,她所依靠的树,仿佛巨兽受了重伤一般,发出一阵哀戚的惨叫声,拼命地抖动着身子,想要把她甩出去。
明焰也被它吓了一跳,手上没抓牢,生生被从树上甩了出去。
土地,裂开了一个大缝,如同黑色的龙卷风,越扩越大,越扩越大,强劲的吸力让她毫无反抗能力地便被吸了进去。
知道反抗不了,明焰便识相地选择了顺从,双手紧紧抱住了灵器,用内力为它凝成一个保护罩。
身子在下落,风在呼啸,她却比什么时候,都要清醒地坚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