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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婷的母亲起身离开沙发,转身走到身后的酒柜前,取出两个洛杯,一瓶伏特加,又踱步走到冰箱前,取出冰桶,用夹子捏起几颗冰块放入杯中,倒酒漫过杯半。周母拿起两个杯子,朝李初一走了过来。
“绝对伏特加,算不上最好的,但绝对够纯。”
周母将被子递到李初一的面前,眼睛里已经卸去了所有的戒备,似乎已经放下所有的牵挂,也甩开了所有的包袱。
李初一在山上的时候没少被师傅灌酒,上人可是个出了名的酒晕子,每天至少2斤,干喝,喝多了就开始胡言乱语。老头子经常给李初一念叨的一句话就是“爱喝酒的人被叫做酒鬼,那你说爱喝酒的鬼叫什么?”李初一没见过爱喝酒的鬼,自己倒被培养成了一个酒鬼。
接过周母手中的酒杯,李初一没敢喝,不是因为怕酒种有毒,而是感觉到接下来周母要说的事情,自己还是应该保持头脑清醒的好。
“怎么?怕我给你下毒么?”
周母抬起酒杯向李初一示意,之后一口闷掉,看着李初一没有喝酒的意思,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轻蔑的问着。
李初一没有回话,看着手中的酒杯,却又想到了老头子说的另外一句话“如果一个女人像你举杯,你没喝,那你就是孬种,就别说你是我的徒弟!”KTV中的酒陪算不算女人,他不知道,而眼前的这位周母,绝对算的上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位美人。
李初一抬起酒杯一饮而尽,心想在山上的修炼就看今天了,这一杯要是倒了,自己都没脸在上山见老头子。
“鬼医?就是给鬼看病的大夫么?这我倒是头一次听说,可是你们怎么收费呢?”
周母看着李初一喝掉杯中的酒,回身再次走向酒柜,拿起刚才那瓶绝对伏特加,走回到沙发旁,给两个杯子倒满半杯,坐回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旗袍被轻轻撩开,雪白的肌肤显露出来,李初一看着直咽口水,心想这熟.女的妖娆果然不是小姑娘可以比拟的。
周婷在一旁看了赶忙低下头,眼睛都不敢看老妈一眼,脸上也泛起了红光。周母看出了女儿的心思。
“婷儿,来。”
周母示意周婷来自己身边坐,周婷没敢拒绝,做到母亲身边,周母右手轻轻挽住周婷,头微斜着靠在周婷的头上。
“我鬼医一脉只是掌握了医治鬼的方法,但天道轮回,因果报应,我们不会过多的干预天命。”
李初一拍了拍刘浪的肩膀,示意其坐下。
“小师傅年纪虽不大,不过看样子入行也有些年头了吧?说起话来倒是头头是道的。”
周母又干掉杯中的酒,这一次她没有在意李初一。
“伯母,刚才说的话确实有些得罪,还请您多多见谅。但是人命关天,我必须知道事情的真相。”
李初一将手中的酒杯放在茶几上,眼睛盯着周母,表情严肃的有些可怕,这也着实吓到了躺在周母怀中的周婷。
“是啊伯母,您看我们这大半夜的也不会没事找事来到府上骚扰,只是学校里接二连三的发生意外,我们作为新生也着实感到心里有些不安。这可是我们上大学的第一年啊,我们还憧憬着能学有所成报效社会呢,总不能让我们还没闻过花香就殒命于此吧。”
刘浪终于憋不住开口了,眯着眼睛一直看着周婷,嘴边挂起不怀好意的坏笑。李初一看着刘浪,心想这么个话痨能憋这么长时间也确实不容易,不过一开口就直奔自己的主题,倒也出乎李初一的意料。
“小师傅年纪不大已经开始收徒了么?收徒弟可得睁大了眼睛,可不是什么人都收的。”
周母听完流浪的话头也没回,依旧面带笑容跟李初一说着,之后拿起茶几上的香烟,抽出一根,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突然转向刘浪。
“这朵花的香气估计你是没福气闻了,我劝你趁早断了这个念想。”
看样子周母对刘浪没什么留下什么好印象,周婷面对母亲的袒护似乎并没有感到吃惊,看着刘浪脸上的表情,反倒觉得格外好笑。
“伯母,别绕弯子了,跟我们说说周鸣的事吧。”
周母看着李初一脸上坚定的表情,知道团中的火已经包不住了。
“周鸣是自杀死的,我跟他老爸是在他死后离婚的,至于老周之后的下落,我不知道。”
“什么?哥哥已经死了?还是自杀?还是在你们离婚前?这怎么可能?”
周婷听到母亲说出真相,猛地坐直了身子,睁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母亲,质问的声音响亮而又低沉。
周母没有立即回应,房间里只有周母吐出的烟雾继续盘旋着上升到空调吸入口,其余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
“你说话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哥哥为什么自杀!”
安静的氛围反而显得格外的恐怖,你永远不知道寂静的深处究竟埋伏着什么,深藏在人心中的秘密,一旦脱口而出,就会爆炸。
周母又一次喝干了酒杯中的酒,深吸了一口香烟,缓缓道出事情的缘由。
周鸣的父亲叫周广林,滨海市本地人,老实本分,对生活没有特别高的追求,只想平凡安稳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周鸣的母亲叫罗玉萍,来自一个不富裕的小山村,经过多年的努力打拼才在滨海有了立足之地,经人介绍和周广林相识,两人结婚之后便有了周鸣。
自从有了孩子,周广林便把心思全都放在了家庭上,相比枯燥反复的工作,周广林更愿意陪伴孩子成长,而罗玉萍却对这样的周广林开始产生不满,在她看来,男人就应该以事业为重,女人才会窝在家里带孩子做饭,只是她从没这么做过。
两人的矛盾逐渐的升级,罗玉萍干脆把矛头指向了还在上小学的周鸣。由于父亲的溺爱,周鸣的学习成绩一直不好,每次考试成绩下来罗玉萍总是拿孩子的成绩数落周广林,说他整天带孩子,结果却带出来一个废物,还不如不生下来的好。
每次罗玉萍骂周广林父子的时候,周广林都不还嘴,而周鸣看着母亲这般的生气,而最疼爱自己的父亲又是如此的委屈,慢慢觉得自己成为了父母的负担。他想要努力学习,为父亲争光,赢得母亲的赞扬,可不管自己多努力,母亲总不能满意。
在5年级的一次期末考试的考场上,周鸣突发急性阑尾炎,肚子疼的差点晕过去,但一想到如果考不好母亲又会跟父亲争吵,小周鸣硬是忍着剧痛完成了答卷。老师收他考卷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晕过去了,嘴唇发紫,满脸的汗珠。
小周鸣被救护车拉到了医院,进行了紧急手术治疗,手术很成功,小周鸣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但是考试考砸了。
等小周鸣出院之后才发现,母亲已经离他而去,他哭着问周广林,妈妈去哪了,妈妈是不是因为我笨不要我了,周广林抱着孩子哭了一夜。
自那以后,周广林像是变了个人,他辞去了稳定的工作,开始从商,虽然他对小周鸣依然是关爱有加,但小周鸣看着每天忙到深夜才回家的父亲,自责感更重了,他依然觉得是自己的错才导致了母亲的离开,他依然觉得只要自己努力,母亲就会回来。
随着小周鸣慢慢长大,周广林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了生意上,他经常对周明说,爸不会让你再走爸走过的路,爸要让你过上好日子。小周鸣并不明白父亲的意思,他想要的好日子,是父亲可以像以前一样宠爱自己,是母亲可以回来,是得到母亲的一个赞扬。
周鸣上高2的那年,周广林和周婷的母亲苏梅结了婚,那时候周婷上5年级。之后周广林和苏梅的生意越做越大,留给周鸣和周婷的时间则越来越少。周鸣经常带着周婷出去玩,他不想周婷像自己小时候一样孤单。
周鸣的学习成绩越来越好,在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周广林哭了,他对周鸣说,好孩子,你是咱们家第一个大学生,老爸为你感到骄傲。周鸣看着录取通知书,问周广林,妈妈会为我感到高兴么?周广林愣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周鸣考入的是考古专业,他对古代文献特别感兴趣,尤其是各种散落民间的神话传说。周婷问过他为什么对这些故事这么着迷,周鸣说,因为这些故事很短,除了开头和结尾,中间的平白都可以一笔带过,这样痛苦会少很多。
周鸣所在的大学距离汉滨大学有10几公里,而周鸣经常呆的地方却是汉滨大学的图书室,这里有很多故事,虽然都不是原版,但里面的故事依旧令他着迷。校方多次因为旷课的问题找过周广林,周广林在得知事情原委之后,为周鸣办理了转学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