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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妙华依然能够记得那个午后,一室墨香中,那个人的眉眼中藏着缱绻的情意,点漆般的眸子里除了自己,再无其他。少女的心扉突然被打开了,之前带着朦胧又冲动的情感,突然有了一切明晰的理由。她喜欢他,不再是对美好事物的本能追求,就是喜欢他这个人,喜欢他带给她的,单纯的心跳。
于是她不再害羞挣扎,认命一般地靠在了他的胸口上。
突然,一阵扣门声突兀的响了起来,二人皆从慌乱又甜蜜的气氛中清醒过来。妙华从拓跋逸的怀中跳出,捂着通红的脸,背向门口继续整理起书卷来。拓跋逸低低咳了两声,道:“何事?”他的嗓音有些喑哑,不复往日清朗,妙华忍住笑意,悄悄地觑了一眼他。玉立的人,手中的笔微微发颤,再也无法继续写字了。
玉衡推开门,身后站着一个人,正是妙华熟悉的十一皇子,北海王拓跋迅。
“阿迅,你怎么来了?”拓跋逸正好找了个很好的理由,放下了手中的笔,理了理心中的纷乱,笑着对来人道。
妙华寻声望了一眼,因是昭仪丧期,虽然北海王不是昭仪之子,亦打扮的简素了起来,一改往日招摇的装束。想来是有人提点过他的,记得上次见他,他分明没有这样的觉悟。
“九哥真是的,习字就习字,门扉紧掩着做什么?”他最是个藏不装的,刚刚进门便大声嚷嚷起来,一眼看到了拓跋逸身后站着一个身姿绰约的女郎,便调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九哥在做什么坏事呢!”
妙华心虚,脸又烧了起来,就连一向沉稳的拓跋逸都绷不住了,重重咳了起来。玉衡方才在外面,一直能听到里面的动静,虽然不说,眼神亦是暧昧的偷偷逡巡在二人中间。气氛突然尴尬起来,香炉中袅袅的香气蔓延在一室之内,突然有些辛辣刺鼻。
妙华只好回过头来,弯起眼睛笑了笑。
拓跋迅的嘴张得圆圆的,都能吞进去一颗鸡卵:“妙华,你怎么在这里?先前我遣人去沈府偷偷找你,小缘说你病了,不能出门。怎么,你怎么病到我九哥这里了?”
妙华脑子转了又转,始终不知道该怎么样将谎话说得漂亮一些。她之前在瑶光寺中的时候,对于说谎这件事颇有一些心得,谎言么,必须要真挚又善意,还要能让对方全然相信。如果不够善意,那么一定会掉入拔舌地狱,若是对方不信,那还不如不说。
就在她努力思考说辞时,拓跋逸的声音颇冷淡的响起:“怎么,阿迅与妙华很熟?”
“我们是很好的玩伴呢,之前我偷偷带她出沈府,去四通市玩过。这丫头,带着帷帽斯斯文文的,一下子就吃了我好几张髓饼呢!”妙华还没开口,拓跋迅便抢着答了。妙华心中一阵腹诽,这个家伙为什么不能想一想在说话,让拓跋逸知道自己跑出过沈府玩,还不又要训斥他。这几日在清河王府,她算是领教到了拓跋逸的古板,他板起脸训人的样子,简直比父亲还要恐怖。不过刚到弱冠之年,怎么就像个老夫子一般。
不出所料,他果然回过头来看她,那个眼神,让她心虚地直冲着他傻笑。
“阿迅知不知道,若不是你私自带她出府,她便不会被父亲和贺娄夫人惩罚,我便不会捡她回来?”看着她,话却是说给拓跋迅听的。
“什么?捡的?”他的关注点很奇怪,明明是指责他不该带妙华出府玩,他却执拗在“捡”这个字上,心里还默默地想着,他怎么没有运气捡这样一个美人回家呢。
拓跋逸看着弟弟,有些无奈,便又道:“你一心想着好玩,却不知她是汉人家的女儿,闺阁教养甚是严格。若是不想她被饿死,你可以再试试。”
这次拓跋迅是完全听懂了,飞快地点了点头,走到妙华面前,语调温柔:“莲奴,你受委屈了,我下次带你去吃更好吃的东西,当做补偿,可好?”
他这句莲奴一出口,妙华都受不了了。自来都是家里人和法师这样叫他,这个人9有,他九哥的话他到底听进去了多少,怎么还要带她出去玩。他有这份心,她都没有这个胆了,再去一次,就该直接饿死收尸了。
只见她的头拨浪鼓一样的摇着,嘴里说:“我在清河王殿下这里吃得很好,就不劳北海王殿下挂心了。”这句话说出来,本来脸色不佳的拓跋逸,唇角微微展了展。
“莲奴,浣瑾的鱼羮想是好了,你去看看吧!”这句莲奴叫得更是亲昵,妙华抖了抖,浑身不自在的向后退了几步,见鬼一样的逃开了这个地方。
身后响起了拓跋逸的笑声,虽然低低的,浅浅的,但是见到他这么久了,这确实第一次听到他的笑。他似乎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冰冷样子,永远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疏离。于是,这一声便如石子入水,荡漾于空气中,连她都跟着快乐了起来。
莲奴……他这一声莲奴,竟然与别人的都不一样,只这一声,她便心都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