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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鸭一如既往的美味,在北京的时候 就没怎么好好吃饭,所以我一口接一口地使劲吃。
柳真江把烤鸭片蘸酱,和黄瓜丝、大葱丝一起卷进面皮里。她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时不时地瞥上一眼。
吃完烤鸭之后,左其伯问她住哪里,说看能不能打车顺路捎柳真江一趟,她说了地址,他说挺顺道的,于是我们俩坐上了出租车。出租车在三环上开了一会儿,柳真江对司机说:“师傅,麻烦下一个口出,在路边停,我下车。”
左其伯说:“不 是还没到吗?
“我就在那里下好了。”柳真江说。
“你是想去那个便利店?”左其伯说。
没错,便利店就在下个出口的辅路路边,我确实想去看看。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左其伯问。
“一时半会儿我也说不清楚,以后再给你解释吧。”柳真江说,然后下了车。
没想到左其伯也跟着下来了,“我一会儿再打车回去。”他说。
便利店周围的店铺全部都打烊了,只剩它方方正正的小小的一间,独自发出白色的亮光,一个年轻的女孩站在收银台后面,她推门走了进去,“是不是有一个叫做白雨泽的男孩在这家店工作?”
“我不认识他,我是新来的,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吗?”女孩说。
“也没什么事情。”柳真江说,“就是打听一下。”
女孩看了一眼手机,“11点30了,到了12点有同事跟我换班, 你可以跟他打听,他比我来的时间长。”
“你们是三班倒?”
“对,8个小时一班。”
柳真江忽然想起来之前来便利店看见白雨泽, 都是在12点之后了,于是说道:“那个..... 我两次遇见他,都是你们晚上12点之后那一班。”
女孩歪着头,似乎想起了什么,
“噢,你这么一说,我有点印象,白雨泽....…好像是那个从来不轮班的人。”
“什么意思?”
“我们不是三班倒嘛,就是说基本上每个人都有上日班和上夜班的时候,但是我听说这个人嘛,很奇怪,就只上夜班。”
“每天都上夜班?每天晚上都不睡觉的吗?”柳真江很吃惊。
“所以说奇怪嘛。”女孩说。
柳真江和左其伯走出便利店。“白雨泽?那天你让我过来看,是不是就是看这个白雨泽在不在便利店?”左其伯问。
柳真江点点头,“是啊。”左其伯似乎是想问她和白雨泽的关系,但是又觉得这么问不合适,于是问道:“你打算在这里等到12点吗?”
柳真江说:“不等了,打车回去吧。” 柳真江和左其伯站在路边打车,招到的第一辆出租车她以左其伯家远为由非把他塞进了车里,“后面又来了一辆车,你先走吧! ”柳真江说。
后面确实又来了一辆出租车,但是我没有上车,她当然要在这里等到12点。
柳真江思考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我觉得窃听器和白雨泽不回我信息这两件事之间肯定有关系。
到了12点,便利店的女孩和另一个男孩换班了,柳真江走了进去,这个男孩大概就是之前左其伯过来的那一次看见的那个男孩,果然长得像黄渤,柳真江问他:“你认识白雨泽吗?”
“认识。”
“你知道他下一次上班是什么时候吗?”
“他辞职 了。” 男孩看她一眼,很郁闷地说,大概是因为白雨泽辞职,自己需要轮班上通宵夜班了吧。
“什么时候辞职的?”柳真江吃惊道。
“今天吧, 应该是。”
“去公司辞职的?”
“可能是吧,我不是很清楚。”
既然这样,她想,他为什么忽然辞职,是想躲着她吗?
想到这一点,让柳真江感觉很不好。
柳真江站在深夜的便利店门口哆哆嗦嗦地跺着脚,如果白雨泽真的是凶.....…她心里冒出这个念头,这个念头让柳真江闷得慌,好像有人用枕头捂住她的口鼻,让她喘不上气,虽然到目前为止,柳真江所知道的各种信息各种疑点都指向白雨泽,但是,她真的真的不愿意相信。
柳真江想起那天在雪地里,他感叹“下雪真好,他轻轻仰着头,在漫天的雪花中,他侧脸好看的轮廓,轻轻翕动的睫毛,干净漂亮纯粹得那么不真实。但是在他转脸看见她表情之前,她迅速地转头看向前方,装作*的样子。”
还有在酒店里的时候,他走过来掰开那些拉扯推搡她的人的手,把她拢在他身后,那时候他身上有好闻的洗发水气味,清清淡淡若有若无,白色T恤上还有半干的水渍
。
在她的想象中,她穿越回了那个瞬间,她在他的身后,所有的那些凶神恶煞面目狰狞的人都定格了,不动了。所有坏掉的电灯都停止了闪烁,那些被人失手打翻的水杯都悬浮在了半空,酒店里每一个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静止凝固在时间长河中的某一刻,褪了一半的衣裳, 悬而未决的欲望,一切都停止了,而她伸开双手,轻轻地从后面环抱住那个时刻板着脸凶巴巴的他。
之后的一个星期,柳真江每天晚上12点都会去便利店,收银台后面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但是她没有看见白雨泽在这附近出现。
那天那个女孩说,白雨泽都是上通宵夜班,那么多漫漫长夜,他都不睡觉吗?
柳真江站在便利店里,她想象很多个长夜,白雨泽就这么一个人,静静的,默默的,隔着这扇玻璃,看着和他此刻同样的画面,在所有人都酣然入梦的那个世界里,他在想什么呢?
白雨泽现在在哪里呢?
我好想他。
白雨泽拿起钥匙,出了门,坐电梯下到地下车库,发动汽车,一路开到便利店门口,停在XXX路边,熄了火,看着他曾经工作过的便利店。
忽然,他感觉整个车被后面的灯光照亮了一下,一辆车从背后开了过来,从他的车的左边掠过,然后停在了他前面,是一辆出租车。
车门打开,一个女孩走了下来,白色羽绒服,紧身牛仔裤,高跟长靴,她走出车门后把柔顺的长发拢在耳后,陈沫清楚地看见她清秀的侧脸..………
柳真江!
白雨泽直直地朝着便利店走去。这时候,一个男人从同一辆出租车中下来了,跟着柳真江走过去。
这人是谁?白雨泽心想
柳真江进了便利店,和里面的女孩说了几句话又走出来了,那个男人也跟着她走出来,然后来了一辆出租车,柳真江让那个男人上了出租车,自己却又回到便利店门口站着。
到了12点, 换班之后,柳真江又走进便利店,和小陈说了几句什么,然后走出来,站在便利店门口,搓着手,跺着脚。
之后的一个星期里,白雨泽都在这个时间到便利店,依然停在路边,他每天都能看见柳真江出现,然后静静地站在便利店门口,有时候二十多分钟,有时候半个多小时。
她在等我吗?白雨泽心想,她不怕感冒吗?
大概是第八天的深夜,白雨泽看见柳真江进了便利店,又走出来,等了一会儿,然后离开了。
白雨泽看着柳真江走远,消失在拐角处,然后打开车门,下车,走到便利店门口。
这个白痴………白雨泽心里想,他眼睛很酸,鼻梁也酸,但是胸口很热,拿起水杯朝着柳真江消失的方向狂奔过去。
跑过拐角,白雨泽看见远处柳真江的背影,正低着头慢慢地往前走,手里明显捧着手机,周围是一个人都没有的,只剩路灯的街道。
“柳真江!”,白雨泽喊了一声,“走路不能玩手机,你有没有常识啊!”
柳真江回过头,看见白雨泽,嘴巴都张大了,一脸诧异,“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刚才开车经过这.....”白雨泽谈定说道,心里挺乱的。
“真的吗?”柳真江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嗯”白雨泽说。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柳真江一把抓住白雨泽的手,白雨泽的手里正拿着水杯,就是柳真江没有喝,握在手中
“我今天来便利店,看见你在门口……”
“你为什么来便利店?”柳真江说。
白雨泽不知道怎么说,“ 那,你为什么来便利店?”
柳真江抬起头,看着白雨泽,“跟你的原因一样。”
白雨泽心跳得很快,他平息了半天,终于说道:“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回去。”柳真江看着他,“我今天不想回去。”
在柳真江说完这句话后,白雨泽感觉手心开始发热,脑门也开始发热。
柳真江伸手在白雨泽眼前晃了下,“想什么呐?”
“没什么。”
就在这时候,一-阵冷冽的风,吹得两个人的四面八方都发出慈悉宰宰的声音, 风特别的冷,像无数把排列整齐、微小而锋利的刀子。
柳真江看着白雨泽,好像下一秒就可以离地腾空飞起,昏黄的路灯,照得他就像一帧电影画面。
白雨泽走到她的跟前,迟疑了一下,然后两只手拿起她羽绒服的帽子,轻轻地戴在她头上,拢了一下,她的脸藏进了一堆松软的白色毛毛里。
白雨泽又抬起右手,悬在她的头顶上方,犹豫了三秒钟,放在了她的头顶,隔着凉凉滑滑的帽子,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再带着一点恋恋不舍,放下手,退开一点,笑了一下, “你的衣服,很暖和嘛。”
之后,白雨泽的手就不知道该怎么放了,他想插进衣服口袋里,但是这件衣服居然没有口袋。
于是他的手在外套上本该有口袋的位置紧张地、来来回回地搓了几下,然后就直直地放下了。
“还可以吧。”柳真江笑,“含绒量百分之九十呢。”
“这么晚了不想回家干嘛呢?风这么大,还是回去吧。” 白雨泽说,但是他心里想的是“不要回家”
“嗯 好像确实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那还是回家好了。”
“你家住在哪里?远吗?”
“不太远,再走十五分钟就到了。”
“十五分钟还不远?这种天气,十五分钟足够把你冻成冰棍了。我开车送你吧。”
“你车停在哪里?”
“我车就停在附近。要不你在这里等我,我跑过去把车开过来接你。”白雨泽说着。
“我跟你一起走过去吧。”柳真江说,“哎,等一下。 ”
“什么?”白雨泽转过身。
柳真江微微踮起脚尖,伸出双手,把陈沫的外套帽子,扣在他头上,“可以啦,走吧。” 说完,往前走去,弯曲膝盖配合柳真江高度的白雨泽,稍微愣了一秒,然后也跟着柳真江走去。
两人上了车,柳真江没有问白雨泽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理她,不回她微信,也没有提自己在便利店门口等了他多少天。
柳真江坐车后一言不发。
“怎么了?”白雨泽问。
“我不了解你,你也说说你自己的情况吧,我居然不敢问。”
白雨泽中一惊,他隐隐感觉到了柳真江接下来要说什么,他当然不至于装傻充愣地说“为什么不敢问呢?”因为他已经知道答案了,所以他什么也没说。
“你从前面那个出口出主路, 然后停在路边吧。”柳真江说。白雨泽照办了,他的心中无比忐忑。
“那我先自我介绍,等我介绍完我自己,你就会好好介绍你自己吗?如果我说,白雨泽,来,你告诉我你的生活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我这么问了,你就会把所有的事情通通告诉我吗?”
“我的人生没什么秘密,我可以把家里的影集拿出来,摆在你面前一张照片一张照片地翻给你看,从小到大,刚学会走路的,牙牙学语的,第一天上小学的,中学毕业的,考上大学的 如果你有兴趣,如果我想的起来,我甚至可以挨个给你讲每张照片背后的故事。但是你可以吗?我觉得你不可以,你的身上好像藏着很多秘密, 这让我很害怕。”车停下之后,柳真江慢慢地说道,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但是,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细小尖锐的缝衣针,扎在白雨泽的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