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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感受不到他的气息,陶陶才从被窝里探出头,一骨碌跳下床跨到窗边。从六楼朝下看,秦穆川的影子格外的孤单。
陶陶托腮趴在窗台遥望着秦穆川的背影,在她眼里秦穆川还是个不谙世事的男孩,可这个看似还未长大的男孩却在她心里撩起了异样的波动。从第一眼见到他起,他被绑在阴暗的仓库里,浑身湿漉漉的缩成一团,尽管十分狼狈,依旧在她的心湖中砸出不小的浪花。
可是一想到秦穆言,陶陶的眼里的光便暗淡下来了。
“唉!”若有若无的叹气声掠过风梢,融进朦朦夜色里。
陶陶重新爬上床,赌气似得蒙住脑袋,沉寂不到两分钟便止不住的翻来覆去。
“我怎么会对那个穷光蛋有好感呢!”陶陶发泄般捶着枕头,重重的拳头砸在软绵绵的蚕丝枕上,凹进去一个敲能包住她拳头的小窝。
陶陶翻滚累了,换个姿势平心而卧,口中缓缓喘着气,一轮孤月越在半空,凉津津的月光漫过窗子浸润着她的侧颜,姣好的容颜透出一股乱扑扑的心跳色,异常缱绻。
尚未走远的秦穆川直直伫立在不远处的公交站牌下,此刻的他定不知晓陶陶的纠结与不甘,昏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秦穆川踩着影子上了最后一班姗姗而来的公交车。
很多年后,秦穆川回忆到这一晚的情景,想到陶陶令人无可奈何的泼皮无奈,既是心痛,又有酸涩,可谓是百感交集,不思量,自难忘。
回忆到这儿,秦穆川不知何时已经把车子开到陶陶居住的楼下。
尚未睡醒的陶陶蜷在后座,倦意正浓。秦穆川怔怔瞧着她,却是不忍吵醒。
陶陶咂着嘴角,睫毛轻抖,似要醒来。秦穆川迅速敛收目光,正襟危坐。然而过去了十来分钟,陶陶也没有要醒的迹象。
“当啷”一声,一串钥匙从陶陶的口袋滑出。秦穆川蹑手拾起,满目忖思。
踌躇片霎,秦穆川推开车门独自上楼,随着钥匙上的一列数字找到对应的门锁,拧动,锁开。
入室之后,秦穆川大致打量一番,面积不大的一室一厅由一层浅蓝色的壁纸打底,向左走两步便是卧室,依然是浅浅的海蓝,不大的窗台放了几盆多肉,秦穆川忍不住笑道:“竟然没有养死。”
他在屋内稍留半刻,想到还在车内沉睡的陶陶,不禁迅速赶到楼下。年份已久的小区,电梯已经罢工,秦穆川用外套将陶陶裹揍抱在怀中,一步一步踩着楼梯,到达六楼时额头上沁出的汗液濡湿了发根。
秦穆川为她盖好被子,一恍惚,又似回到与她初识的那段时间。
他甩甩头,再定神时敲对上陶陶睁开的眸子,秦穆川大惊:“你怎么醒了?!”
陶陶抿唇:“你抱我的时候就醒了。”
“既然醒了,那我走了。”
陶陶一把扯住秦穆川的衣袖,双唇翕动,眼眶微红。她的力度很浅,浅到秦穆川只需轻轻一甩便能与她拉开距离。“明早八点,准时上班。”匆匆留下这句话,秦穆川便大步流星的离去,几秒种后传来门与框交合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