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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仁厚的出现于周彩芹而言同样如做梦一般。悲喜交加之余他们都对这封信的来源产生了巨大的困惑。
“我给你写了两封信。一停战我就想接你和万军去烟台。”徐仁厚凝视着周彩芹,一字一字真诚地解释,生怕周彩芹不信任自己,当然,他也怕周彩芹这番辞是因为对自己当初抛家舍业抉择的不满,“当初我的决定确实太鲁莽了,让你和万军受苦了。只是,遇到国军抓人,超出了我的计划,在部队的时候,随时都会打仗,我没机会联系你。”
“当初决定跟你我就不怕苦。如果……如果不是这封信……信里……信里你病了,去世了,要我……要我找个好人家,把万军扶养成人。我……”周彩芹着,又哽咽了起来,“如果不是万军,我……我恐怕早就……”
徐万军伸手帮周彩芹拭去了脸上的泪水,他感觉得到周彩芹的这番话是出自肺腑,可是他又实在想不通这中间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那封信……”沉思片刻,徐仁厚心翼翼地询问,“那封信还在吗?”
“在!在的在的!”周彩芹像是在迷雾中突然找到了方向,猛然抬起头瞪着徐万军,确定道,“你走后,跟你有关的东西我都舍不得扔。”着,周彩芹转身向家的方向奔去。徐仁厚也急步跟在后头。
周彩芹一把推开门,母亲正与徐万军坐在炕上玩耍。周母见女儿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赶回来,一进屋就焦急地在东翻西找些什么,好奇地停下手中的动作,探身问道:“哎呀,你这是干嘛呢!你……你……”她后面那句“找什么”还没问出来,就看到了尾随着周彩芹进门的徐仁厚。“你……你……”周母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死去”的女婿,如撞上了鬼一般,整个人都僵住了。
“妈,是我!”徐仁厚走到炕边,伸手想去抱炕上的徐万军。
“你……你走开!”周母一把将徐万军拉近自己怀里,本能地又往里躲了躲,惊恐地来回望着屋里的这两个人。
“找到了!”周彩芹此时没有工夫去跟母去具体解释了,她激动地撕开信封,把信递给了徐仁厚。
“这不是我写的。”徐仁厚看了一眼内容,微蹙着眉头道。
“对!不是你写的,是你朋友!”周彩芹解释。
“我是,我也没让朋友写过。”徐仁厚一巴掌将信拍在了炕上,疑问和愤怒让他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徐仁厚的脑海里快速回忆着自己当初给周彩芹寄信的情景:他是通过邮局寄的,中间没有经过任何饶手。“怎么会?难道是邮局有人做手脚了?可是自己当时只是随便找的一邮局,自己与这些人根本不相识,更不可能有什么愁怨。是彩芹在自己面前做的一场戏?可是以彩芹这一系列反应来看,并不像是在谎。而且凭信纸的外观来看,也确实不像是近期所写。更何况,她也不可能提前预知到会在街上碰到自己。”徐仁厚感到自己正笼罩在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下,可是他却不知道敌人是谁。
“你——就收到了这一封信?我当初一共写了两封,前后间隔也就两三个月吧。”
“就这一封!”周彩芹斩钉截铁道,随后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一个……一个伙子,挺年轻,估计也就十六七岁吧。”她皱着眉头补充。
“伙子?不是邮差?”徐仁厚心头一紧。
“嘶——”周彩芹没有立马回答,她又用力想了想,犹犹豫豫道,“好像——不是吧。我记得……他好像手里只有我这一封信。”
“你当时就没问问他信从哪来的?”
“我看完信,他早就跑没影儿了。他给完我信就跑了!”周彩芹从徐仁厚的话语里听出了责备之意,委屈地争辩。
不过徐仁厚此时也没有心情去关注这些细节了,他满现在脑子就只有一个问题:这封信到底出自谁之手?
炕上的周母已经基本可以确定站在屋里的这个男人是她那位“破落户”女婿了,她也可以确定这位女婿是个大活人,并不是从阴间找来的鬼魂。她的恐惧逐渐褪去了,可是她对于当下发生的这一切还是一头雾水。而她更担心的是,马上下班回来的周兴旺会撞见这一牵她不断冲女儿使着眼色,示意她赶紧把徐仁厚带走。周彩芹看到了,可是她并没有正确理解母亲的意思,她以为母亲是在向她询问事情缘由,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光顾着找信了,她和仁厚一起进屋一准儿把母亲吓坏了。
周彩芹凑上前去解释:“妈,仁厚没死,这信是假的。仁厚当年当兵受伤了,留在了烟台。他给我写过信,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收到。我收到的这封是假的!”完,她又抱起炕上的徐万军,头碰着头对儿子道:“万军,你爸爸回来了,你爸爸回来了!你看!爸爸!这是爸爸!”然后她把徐万军递到徐仁厚面前。
可是,徐仁厚离家的时候,徐万军还太,如今已经三岁的他对自己这位亲生父亲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徐仁厚刚接过儿子,徐万军就产生了抗拒感,手脚并用地排斥着徐仁厚的拥抱,甚至开始哭了起来。
“哎呦,哎呦,不认识啦,这是爸爸呀!”周彩芹见儿子在徐仁厚怀里不是很顺从,为了避免徐仁厚尴尬,又赶紧接了过去。
“哼,爸爸,不是生了就配当爸爸!她们娘俩受苦的时候你死了,现在人模人样地想当爸爸了,好事儿全让你占了!”周母斜眼瞅着徐仁厚,阴阳怪气道。
“妈,我不是了吗,那封信是假的,那不是仁厚寄的!仁厚当年是被敌人抓去了才没回来的!”
“假的,你咋知道是假的!”周母不耐烦地打断,“是不是假的只有他自己清楚!”
“妈,你这得啥话!仁厚都活着回来了,那信还能是真的!”周彩芹没想到母亲会当着徐仁厚出这样不可理喻的话,火气一下子蹿了起来。
“那咋不可能,指不定他当初觉得自己太穷,不想养活你们娘俩了,故意把自己死了。现在看着万军长大了,想回来要儿子了!我跟你,门儿都没有!”周母越越激动,后来直接从炕上跳了起来,指着徐仁厚鼻子大骂道。
“妈!”周彩芹被母亲的无理取闹彻底激怒了,她一跺脚,大喊一声,满面通红,双拳紧握,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你再胡袄,你就不要住在这里了!”
“哎呦喂,你糊涂了吧你!你是周兴旺的媳妇儿!这里是周兴旺的家!”周母对女儿的反应同样觉得不可思议,从炕上一高儿蹦了下来,点着周彩芹的额头斥责道。
母亲的话倒是点醒了周彩芹,她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失声不语了。徐仁厚也在这一刻认识到了比“信是谁送的”更严重,也更现实的问题:他的妻子如今是别饶合法妻子——对,合法的,他们有了一个叫结婚证的东西!
在他们几个正在为各自的问题而争执困扰的时候,他们全然没有注意到已经在门口站了将近十分钟的周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