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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里的霍娇彻夜难眠,一整晚都在翻来覆去的想着夜里的事。
她想不通那个小太监为何会构陷自己,自己与他毫无过节,难不成是杜嫔所指使的?霍娇翻了个身,想着应该不会,杜嫔就是嘴巴欠了点,在行动上还是挺怂的,应当还不至于设这样的一个套给自己钻......
借着窗户里涌进的月色,霍娇又翻了个身,双眼直直的盯着帐顶,也不知道彦九现在被关在了哪里。
裹了裹薄衾,霍娇又心花怒放的想了魏孝辞一通,直到五更天时才模模糊糊的睡去。
心里惦念的太多,霍娇睡的并不踏实,所以天露鱼肚白张嬷嬷端着盂盆推门而入时,霍娇听见声响便睁开了眼。
见床上的人坐了起来,张嬷嬷便把盂盆放到架子上,走到床前垂手立在一旁:“老奴伺候您洗漱,听彦九姑娘前天说您夜里睡得不怎么安稳,今日可好些了?”
“好多了,可能初入宫不甚适应,夜里睡得不踏实。”嘴上这么说些,霍娇心里却不是这么认为的。
那日的梦魇,她打心底就觉得是与嬷嬷口中的那个昭阳宫的“忌讳”有关。
霍娇伸出葱指撩开纱帐,虽只睡了短暂的片刻却不觉半分困意,她起身走到绣凳上,心事重重的由着嬷嬷替她洗漱。
末了,望着嬷嬷端着盂盆转身离去的身影,霍娇放下拭脸的帕子,还是开了口:“嬷嬷。”
“犯了错的奴婢,会关在哪?”昨个夜里的出逃是瞒着嬷嬷的,如今出了变故霍娇也不好直言,只能这样旁敲侧击。
“阖宫上下,凡是犯了错的奴才丫鬟,都是要送去慎刑司劳改的。”嬷嬷转身,浑浊的眸子打量着霍娇,“娘娘怎的忽然问这个?”
“没什么,不过是我昨夜差彦九去给太后送点东西,整夜不见她回来,怕是路上遇到什么主子......”霍娇略带忧色的瞥过张嬷嬷,“那丫头不怎么懂规矩,您是知道的。”
彦九入宫之前,霍夫人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要看小姐
嬷嬷没再多问,只道从太后的寝宫到这里中途只路过一个梅园,那里面住着的隽小仪性子是极好的,待人也温和,让霍娇不必多忧,先把早膳吃了垫垫肚子。
话都到了这份上,霍娇也不好拂了嬷嬷的意,只能候了一会,
近晌午,霍娇才换了一身粉紫色的苏锦长裙,心事重重的带着张嬷嬷准备去慎刑司要人,路过正殿时,霍娇余光亮了亮,昭阳宫虽许久没搬进什么新主子,但宫径旁的花草却打理的一片生机,丝毫不像嬷嬷口中说的有“重大忌讳”的地方,霍娇默不作声的想着,不料前脚刚踏出了昭阳宫的门阶,就看到不远处低着头朝这边走来的彦九。
“彦九?”霍娇停下脚步,有些不可置信的轻唤道。
彦九一怔,扭头看了看前后无旁人后便提着裙裾往这边小跑了过来。
“你怎么......”霍娇蹙眉叫了一声,想起来嬷嬷还在身边后就不自觉的止了声。
她先是急着打量彦九身上有无伤痕,确认彦九没有事后才松了口气,转身回宫:“进来说。”
殿中,霍娇坐在雕花红木桌前,面前是垂立着头的彦九。
张嬷嬷给霍娇冲好茶便退了出去,门甫一被关上,霍娇便疑问道:“你昨日被带去了哪里?”
她明明在魏孝辞听得那里是禁地,一个宫女贸然闯进还翻了墙,怎么就这般被轻易地放了出来,这委实有点不符合常理。
彦九现在的表情还有点后怕,她皱眉似乎回忆了一下昨夜里的情况,沉吟:“昨日被带去了一个叫慎刑司的地方,那里关押着的全是犯了错的宫女太监,领事的说要今早审讯我,可今日一大早便莫名其妙的被放了出来。”
霍娇一字不落的听到最后,面色渐渐地凝重起来,难道又是他出手相助?
“娇娘,我听昨日的侍卫说,那个地方从先帝时就颁过明令,胆敢擅自闯入者,都要治罪,宫里的人都恨不得离的越远越好,那个小太监却把我们往那领!况且那外头根本不是乱葬岗,而是另一条宫道!”彦九气的脸都红了,“他这是安的什么心!”
霍娇淡淡的回道:“我知道了。”
“您是怎么知道的,”彦九眼睛里流露出惊讶之色,“还有,昨日那些侍卫把那冷宫附近都给搜罗了个遍,您是怎么脱身的?”
看着彦九一脸疑惑的样子,霍娇扫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才把彦九叫到跟前,把从竟春楼第一次看见魏孝辞到昨夜里魏孝辞助她脱身一五一十的同她讲了。
当然,省去了其中一些令她面红耳赤的片段。
彦九听后神色一变再变,先是由震惊变为不可思议,最后嘴巴微张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良久,彦九才斟酌道:“娇娘这……”
霍娇料到了她这么一副反应,于是面色不惊的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
看着霍娇这么不以为然的样子,彦九心里更不安了,于是皱起眉头极其认真的同她讲:“娇娘,皇宫不比霍府,方才的那些话万一被人听了去我们满门都不够抄斩的啊。”
或许觉得刚刚说出口的话不吉利,彦九“呸呸”了两口,又继续道:“听说皇帝也是相貌堂堂,风度翩翩,您趁早断了对七王爷的念想,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唉。”
彦九说到最后满是忧虑,她不明白自家小姐喜欢谁不好,非得喜欢上皇上的亲弟弟,自己的小叔子。
霍娇心里也很无奈,她从来没有直视过自己的感情问题,她只知道,自己想要见他,一见他就会心动。
这种微妙的感情,用中意两字来概括再恰当不过。
仅仅只是一想到他,霍娇便觉得两颊有些微微发烫起来,理了理思绪,现在有更为重要的事情。
花房内,掌事公公满脸恭维的站在霍娇跟前,讨好似的说:“娘娘,花房里当值的太监都在这了,您看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霍娇冷眼扫去,只见三行太监站的笔直,各个都是低垂着头,很显然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抬起头来。”霍娇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带着几分不容反抗的语气。
话音一落小太监们皆抬起了头,眼神中都有着几分茫然与疑惑,方才这个贵人一踏进花房便让掌事公公把他们全都叫出来,现下一行人都是面面相觑,又不敢违背什么,只能这样干瞪眼。
霍娇的目光挨个的从他们脸上扫过,直到最后一个,都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面容。
一旁的彦九也发现了不对劲,她轻扯着霍娇的袖口,低声道:“娘娘,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除了这些,可还有旁人?”霍娇转头向掌事公公问道。
“回娘娘,但凡在花房做事的,就都在这里了。”掌事公公觑了霍娇一眼,从黎妃进宫以后,宫里就再也没有见过长得这样惊艳的妃子了。
当真让他插上翅膀跑了不成?霍娇别过头,银牙咬了咬,心里暗想着一定要捉到他。
“都散了吧。”见她没有了吩咐,公公便甩了甩拂尘遣散了小太监。
霍娇有些不甘心的准备出门去,一旁的彦九也有些丧气,她一边挽着霍娇一边作样挥舞着拳头:“别让我在宫里头看见他。”
“行了。”此刻的霍娇也有些不得其解,那天那个小太监在这里洒水时,霍娇见他机灵才用了一个玉镯子向他打听有没有混出宫的办法,所以她百分百确定那个太监就是在这花房里办事的。
怎么现在就消失了呢?
罢了,先回宫。
“前儿送来的那两盆万年青可修剪好了?”一声恬淡的声音入耳,让方踏出花房的霍娇脚下顿了顿。
这声音竟有几分熟悉。
霍娇别过头往回看去,是一个穿着淡绿宫装的女子,她身上的海棠花样是前几年在民间流行的,在宫里头想必早已过时,斜插了几根素簪子的发髻松松绾在脑后,面容清秀而陌生。
奇怪,自己并不认识,为何会觉得有几分熟悉。
许是注意到了霍娇投来的目光,隽琼笑着开口:“不曾在宫中见过你,想必是新入宫的霍贵人吧。”
“敢问姐姐是?”霍娇有些奇怪,看她的打扮应当是宫里的嫔妃,自己应当见过才是,可为什么没有分毫印象?
“梅园的隽琼,这几日抱恙在园里卧着,没去给太后请安,你不认识我也在情理之中。”隽琼说话间嘴角总是衔着一丝浅浅的笑意,让霍娇觉得她和宫里头其他的嫔妃不同,有一种莫名的亲和力。
“娘娘。”这时敲隽琼的婢女抱着两盆万年青从花房里走出,冲着霍娇行完礼后,笑吟吟地说,“修剪的利落极了,明日皇上回宫看见一定会心生欢喜的。”
“他看不看得到又如何,摆在自个宫中瞧着顺眼就行了。”隽琼的手不自觉的抚上了嫩绿的叶子,语气依旧不温不火。
明日皇上回宫?
霍娇的脑袋里顿时炸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