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一年后，风小破忙出忙进地准备东西，手机铃声在一旁不停地作响，在催促着主人快点接。“喂，我现在很忙，等我忙完再说。”她二话不说就掐断了电话，继续拿着婚纱去给新娘试穿。

“小溪，你试试这件！”她兴奋的小脸扑红扑红的，整个人神采焕发，就像要结婚的人并不是米溪，而是她。

风华无奈地看着已经挂了线的电话，唉声叹气，“你说说，这丫头是不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风小破如果知道规矩两个字怎么写她就不是风小破了。”

鼎盛办公室内，这两个男人一如既往地互掐着，可风华一听，却是笑了起来，“说的也对，这是我家独一无二的风小破。”

“你家？”墨琰从文件里抬起头，凉凉地瞥了他一眼，签完字合上文件，正经地说着打击人的话，“叔叔同意了？阿姨同意了？那个被你晾了几年的未婚妻也同意了？”

风华的脸随着他的一句句疑问沉了下来。思索良久，他一拍大腿，“不行，我得想个法子，就算奉子成婚也得成。”

这一次墨琰难得地没有嘲笑他，而是微微笑着。

“你呢？就这么放她离开了？”

“你当时受了那么重的伤，她寸步不离地守在你身边直到你醒来，我还以为等你俩醒来后会尽释前嫌，没想到竟然一个飞奔去了美国，另一个守在这破地方等着她没有许诺过的承诺。唉，兄弟，我说你这一生怎么这么杯具，老婆、女儿都白白送给了人家。”

“她会回来的。”毫无理由地，他就是有这样的直觉。

小冉，这是你离开的第398天……

***

风小破累得摊在沙发椅上不想动弹，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转着，轻咦一声，却是没有惊动任何人的离开了。

她打着那个已经无法接通的电话，踌躇了片刻，一跺脚就跑了出去。

而此时在这座城市的角落，那座每个月都有人来送花的墓碑上又多了一束新鲜的百合。

蔡云约好了华初兰见面，对方这一年虽说过得并没有似以往般滋润，可在雷旭接手啸天后却也没怎么难为过她。

她保养得依旧得当，在贵夫人间总是优雅高贵的象征。

“你找我有什么事？”华初兰优雅地品着花茶，对蔡云会来找她感到惊讶。

蔡云从包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夹，推到她面前，她疑惑地打开，那是一份很久远的档案，上面的孝头像她认得，那是她从孤儿院领养来的雷啸。

她的双手微不可觉的颤抖着，被蔡云捕捉到了，她说，语气生疏而平淡，“1983年2月1日凌晨5点钟，爱心孤儿院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他送了一笔巨款给孤儿院，把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男孩放在了孤儿院里，让里面的人养着。

在孩子三岁的时候，有一个女人到了孤儿院，领养了这个孩子，院长看那女人的穿着，以为他会过上好日子，在没有询问清楚家庭条件的情况下，就把孩子送了出去。

当时孤儿院的记录全是用手写日记的方式记载着，日记就放在院长的保险箱里，上面并没有写清楚那位特殊客人的身份，只是这么称呼他的，袁先生。”

华初兰打翻了茶杯，水渍流向桌底滴在她那一身价值不菲的裙装上，她却仿佛未觉。

蔡云看也没看，只是麻木地念着，“而当时领走那个孩子的人，姓华，人称华夫人。”华初兰抖着手拿着这一套薄薄的文件，如同拿着什么危险物品般，不停地颤抖着，再精致的妆容也遮不住她的苍白。

“华夫人，听说你在嫁给雷傲时曾经跟别的男人有过一段私情，还生了个孩子，只是听说孩子死了。”

“你听谁说的！”华初兰已经维持不了冷静，多年来一直保持着的优雅与淡然，在这一刻全然崩溃瓦解。

“其实，那个孩子没死，被袁东送到孤儿院，又阴错阳差地被你领养了当成复仇的工具一点一点地拉拔长大，而变成了当初的雷啸。”

她一字一顿地说：“是、你、亲、手、毁、了、你、的、儿、子。”

说完这句话，蔡云径直离开了店里，她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到。

出了店门，她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华初兰，抬头望着天空，喃喃念着：“伤你最深的那个人竟然是你最亲的人，你知道后会不会很难过……”

“没关系，我替你报仇了……”她抬头笑着说。这一辈子华初兰注定在悔恨中度过……因为她伤害了你。

风小破在不远处向她按着喇叭，摘下墨镜看着她嘀咕着，“明明说好今天陪小溪一起试婚纱的，你跑这里来干嘛。”

“刚好有点事耽搁了。”蔡元只是笑着，她知道小破不会真的介意这种事。

“快上车吧，已经试完了，我们现在先去大吃一顿，我快饿死了。”风小破拍了拍旁边的座位，见她坐好就要重新启动车子。

“等等，先去个地方。”

风小破一脸困惑，可仍是听她的话把车开到了她说的地址，这是一间出了名的精神病院，风小破苦着一张脸，脸上写着“不会吧，浪费我吃饭的时间就带我来这啊……”

蔡云对她眨巴眨巴眼睛，示意她跟着来。

“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想齐小菲后来怎么样了吗？”

被她这么一提，风小破顿时来了精神，她曾经几次问过风华，可风华却从不肯告诉她，难得蔡云既然知道，她肯定要去看上一看。

可当她从精神病院出来时，她却已经没了一开始的兴致。

齐小菲已经疯了，或者说比疯了更甚……她已经认不出她是谁，手脚被人打残，每天靠着里面的看护给她的一碗稀粥撑下去。瘦得连她一开始都认不出来。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风华不想让她知道……她被毁容了，整张脸毁得完全看不出原样，如果不是院长领着她们告诉她们这是齐小菲，她们也不敢相信……

蔡云也有些沉默，她似乎也没料到齐小菲会变成这样……

“听院长说……齐鲁也在这间医院……”

湿冷的风吹过走道，两人都不禁打了个哆嗦，快速逃离了这所精神病院，齐鲁跟齐小菲在一块，难怪她会疯……

墨琰这招还真狠……

***

婚礼现场，车子的长龙从街头停到了巷尾，这一座被百合花围绕着的教堂今天将要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

雷旭挽着米溪的手走往红地毯的另一头，对着牧师宣誓着彼此不离不弃，永不分离。

雷傲这一天容光焕发的似乎年轻了十几岁，从啸天的高位上退下来后，这个老头子每天就是摆弄一些古玩小玩意过活，日子过的十分悠闲，人也比以前多了几分亲近。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上流社会的也有，米溪的同事也有，在这里不分彼此，只有对新人祝福的人。

在这里面并没有看到袁家人，听说自从雷啸出事后，袁家也开始了一面跨，生意一落千丈，现在只是靠着袁可儿与另一家豪门的联姻而苦苦支撑着，而离被完全收购的那一天也不远了。

蔡云拿着单反相机在人群里捕捉每一个美好的镜头，她就像捕捉幸福般，把幸福的一瞬间都定格了下来。

她对着前面的人招手，让她们摆好pose，按下快门，她打了个OK的手势，大家笑着散开。而她呆在原地捣鼓着相机。

“喂，你有没有见过我哥？”蔡云抬头看了看来人，很阳光的一张脸，让人看得就不觉得讨厌。

她忽略了他的不礼貌耐心地问：“你哥是谁？”

他正要说话，有人在远处喊他，“找到了。”他向她挥了挥手就离开了，她隐隐听到了远处的那个人叫他离歌……

新娘抛捧花的时候到了，许多未婚的女子都排着长队站在后面，就等着接捧花，有人推挤着，有人笑骂着，气氛一片和乐融融。

连风小破也挤在了人群堆里对蔡云眨眼睛，蔡云手快地按下了快门，把她搞怪的瞬间给留了下来。

有人跑进了镜头里，对着她打招呼，是离歌。

“你为什么不去接捧花？”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搭着话，后面就到了新娘要抛捧花的时刻，蔡云已经没有心思跟他瞎扯，而是镜头对准着那一束捧花落下的地方。

她愣住了，不止是她，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顾冉看着从天而降的一束新鲜百合，拿在手里抛了抛，“这是谁的？”

“哇！”一片哗然声，片刻后，所有人卖力地鼓掌，掌声雷动，就连蔡云也笑了起来，因为她看见了墨琰从人群中脱颖而出的身影。

瑶瑶挣开了顾冉的手，小跑向墨琰，甜甜地喊着爹地，小丫头已经完全康复了，美好的似一个天使。

顾冉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拿着捧花站在原地进退不是，只能看着墨琰向她走来，就像近10年的长跑，终于走到了梦想的那一道门……

“你回来了。”他问，声音如梦里般低沉好听。

“我回来了。”

两个人就这么说着无营养的话，不知道是谁先起哄，“接吻！接吻！！”结果有人听成了“结婚！结婚！结婚！”

一小部分人的声音或许影响不了什么，可当这么一大群人起哄起来，被围在中间的两人就不好意思了。

顾冉看着瑶瑶，避开了墨琰炙热的视线。

终于，他还是实行行动了，牵起她的手，郑重而认真地说“我们结婚吧。”

顾冉一愣，抿嘴笑了起来，“不行。”在场上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又笑着说道：“你还差我一个求婚呢。这么轻易就想我嫁给你？”

捧花被人抛向了天空，顾冉被墨琰打横抱了起来，欢呼声与祝福声不绝于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