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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你看看娘亲,求求你,遍体鳞伤,你怎么忍心让姐姐如此对她,还强行灌她奇怪的药物!”
然而,染悠璃似乎并不急着开口,果不其然,染莹儿并不在意染秋禾对她的疏离以及对柳氏的忽略,一心只想要把脏水泼到染悠璃身上,并不在乎有外人在场的她更丝毫未考虑到丞相府的脸面,只顾委屈的控诉着染悠璃的举动,企图拉到更多人的同情。
“够了!你闹够了没有9不扶你娘亲回去好生修养!”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染莹儿的无理取闹,更可况,这个人是染秋禾。
“爹爹…”
染莹儿眼中的期待在染秋禾的冷漠之中逐渐消散,不甘的瞪向一旁事不关己的染悠璃,滔天的恨意充满眼眸。
为什么又是这样?
同样是他染秋禾的女儿,他为何要偏心到如此地步?
“染莹儿你可是忘了,我额头上的伤即是拜你所赐,药也是姨娘送来的,姨娘既是被渺儿所伤,那么我借花献佛将药转赠给姨娘算是赔罪又有何不可?”
察觉到染莹儿包含幽怨与恨意的瞪视,染悠璃回敬她一个颇有嘲讽意味的眼神,唇角勾起,眼神也逐渐凌厉起来,话到尾声又故意顿了顿,剩下的话语如同催命阎罗般让人胆寒三分。
“怎么?这药我喝得,姨娘反倒喝不得?难道姨娘的命比我高贵几分不成…又或者说药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话音刚落,院里院外便不约而同的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动静,无论在哪个朝代谋害嫡女都是不可饶恕的大罪,更何况是在朝夜国如此嫡庶分明的国家,更是重中之重。
染悠璃意有所指的话语让不少人柳氏母女脸色惨白得不能自己,丞相面色一沉,看起来似乎自有思量,一时间,院子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自然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与丞相一起进来的男子,而他也乐意看好戏。
“悠璃,这话可乱说不得啊,天地作证,我怎么会害你呢…”
良久不曾出声的柳氏突然出声,无论是言语又或是表情都像是受到天大的冤屈一般,更何况,此时的她看起来格外的凄惨,脸上血肉模糊的抓痕历历在目,那一副未语先垂泪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女人一旦装可可怜来比什么都管用,这不,有不少人在心中暗暗可怜起她来,却不知正真的蛇蝎心肠是伪装不了的。
“……”
染秋禾也是沉默不语,柳氏母女的狡辩反而弄巧成拙的让他注意到了柳氏脸上的伤势,看上去像是利爪所伤,若是说是悠璃的渺儿所为倒也还说得过去,可是那隐隐约约开始腐烂的迹象又算如何。
如此,他看向柳氏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冷意,丝毫没有因为她的伤势有半分怜惜,面上不显,心中却怒意横生。
看来自己不在府中的这几日,她当真是把丞相府闹了一个天翻地覆。
“哦,姨娘的意思倒是我有意加害于你了?”
染悠璃的语调拖得很长,其中意味一时让人难以分明,她便想再多费唇舌,面向染秋禾,樱唇轻启,如银铃般的声音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
“父亲,事情闹得如此地步,悠璃已不想再多说什么,与其听我们无谓的争辩,不如请大夫来一辩便知悠璃所言豆有假…”
染秋禾冷眼扫了一眼瘫软在地上有些慌乱的母女二人,心中已晓大概,冷声轻呵:“来人,去宫中请孙太医往府中走一趟!”
余光扫到一旁已久的男子,心中知晓被他人看了笑话,更显烦躁,怒瞪向那些手足无措的护院,满面严厉:“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送二姨娘回去!”
一时间大多数人都如同潮水一般向院外散去,玉璃轩内再次安静下来,染秋禾收敛了面色,这才不卑不亢地朝着身旁的男子拱手作了一礼以示赔罪:“微臣治家无方,想来也是惭愧,让世子看了笑话,倒真是微臣的疏忽了…”
是他…
染悠璃之前便看到此人的存在,只不过那时自己并无心观察,此时院内诸人皆以散去,再加上父亲的赔罪,这才想起这个前世仅有一面之缘的镇国公世子慕檀曳。
不对,按说这个时候他不是在出使岳秋国时遭到暗算已经…
染悠璃先是黛眉蓦地皱得死紧,眼波幽深,随即心下释然,自己都可以重生,那么过去改变一二又有何不可,更何况别人死没死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只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染悠璃清清楚楚的记得,无论是今生还是前世,爹爹都和眼前之人没有过多的交集,如今又是为了哪般。
她看着镇国公世子那张俊逸出尘的面容,心下赞叹几分,倒真是俊俏得紧,让女子也自叹不如。
即使如此,他那傲然的身姿即使是在喧闹的人群之中也丝毫容不得他人忽略,一身银白色的紫襟银袍更加衬托得他身材的修长,清风袭来,衣角翻飞,平白得添了几分仙气,寻常女子见了只怕是再也移不开眼。
可染悠璃又偏偏不是寻常女子,重来一世,经历了前世的背叛,她自然是知晓男人最是信不得的。
“丞相说笑了,檀曳不留神将祖父留下来的寒冰洁玉打造棋子落在府中,不知可否劳丞相陪我走一趟?”
低醇如酒的嗓音极为动听,蓦地响彻在众人耳中,犹如清风拂柳般温润,如此温柔,轻易的让人不经意间失了心神。
“陪世子走一趟本是老夫分内之事,只是老夫身体突有不适,不如老夫让管家随你走一趟如何?”
“檀曳素闻令爱擅长骑射,想要讨教一番,不知可否让令爱随檀曳走一趟…”慕檀曳轻笑一声,随即视线凝在染悠璃身上。
“这…”染秋禾一时有些犹豫,身为女子随便去他人府中成何体统。
“父亲,女儿既没什么事,走一趟也罢”染悠璃不愿自己父亲为难,轻微上前,道出自己的意愿,心中更想弄清楚眼前之人想搞什么鬼。
只见慕檀曳轻轻向染秋禾颚首,随即回身向院外走去,染悠璃缓步跟上。
车夫将马车驱动得极为平缓,生怕一不小心就惊动了车里的人,染悠璃自知与慕檀曳无话,上了马车便闭目养神起来,车内霎时安静得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蓦地感觉到额头无来由的一凉,她猛然睁开双目,里面的凌厉一瞬即逝,待目光扫到对面人手中的东西时,莫名地有些愕然,与此同时,额头上的冰凉让她的疼痛缓和了些许。
“这时上好的玉蟾稿,是由北极雪蟾加制而成,不会留疤…”
慕檀曳凝视着她眸子中闪烁的光辉,犹如漫天夜色中闪烁的星河,同样没有忽略她眼中那一瞬即逝的防备,心中好笑,这小丫头,当真如同刺猬一般。
殊不知,染悠璃是被背叛怕了,再也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曾经的她掏心掏肺傻傻的对着那样一个人好,把余生都压给了他,谁且知,他回报给自己的是满门鲜血与皑皑白骨,她忘不了,也不能忘!那染血的曾经,嗜血的背叛。
“谢谢!我自己来!”
空气中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心悸,染悠璃虽是没有拂了他的好意,却也将两人的距离保持的格外明显。
她绝对不要再一次陷进去,男人的甜言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