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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芊芊怔了怔,原来她的外公并不是她以为那般不堪的人,他紧咬着那点股权对严瑾步步紧逼,原来只是因为憋着一口气。她觉得,这东西本来就是彭老的,既然他信得过自己,将东西交给她,她也的确不应该违背老人的遗愿:“好,我答应你!”
“严家的没有一个是好人,全是忘恩负义的东西。”彭老声音恨然,显然将姓严的恨到了骨子里。
薛芊芊默然听着,没有一点反驳的意思。虽然她仍然相信严瑾,她相信严瑾是不一样的,但她也知道,不能在老人面前说这个,毕竟他已经不久于人世,再去反对他也于事无补。
于是薛芊芊沉默。
正巧听见所有的严瑾紧抿着薄唇,敛下眸中暗涌的情绪。
薛芊芊走出医院,薛母仍留在病房陪着彭老。
正打算离开医院的时候,抬头就看见了站在那面色复杂的严瑾。
薛芊芊一下子停在了原地。
见薛芊芊没有朝她过来的意思,严瑾几不可见得皱眉,然后走了过去。
“你怎么会来医院?”
听见严瑾这句问话,薛芊芊忍不住心中慌乱,眼神闪烁:“我……有朋友生病了,我过来看看他。”
薛芊芊下意识地不想严瑾知道她跟彭老的关系。
严瑾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可察觉得苦笑:“是吗?原来你在A市还有朋友……”
薛芊芊垂下了头,声音小的就跟听不见似的:“嗯,是啊。”她有意引开话题:“你怎么来医院了?”
严瑾顿时一脸复杂,像是试探一般轻轻开口:“彭老病了,作为集团的大股东,我有义务来探望一下。”
薛芊芊没想到绕来绕去,就把自己绕了进去,顿时更加慌了,眼光闪躲,就怕被眼前的人看出什么不对劲来。但这样子看在严瑾眼中,却让他更不是滋味。
“走吧,带你回家。”
听到家这个词,薛芊芊明显一阵恍惚,然后反应过来严瑾说了什么,忍不住诧异:“你不去看望彭老了吗?”
严瑾眯了眯眼:“先把你送回去,走吧。”说完牵着薛芊芊的手,往医院地下车库去。
薛芊芊任由他牵着走,心中却泛着酸意,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却又牵扯上了上一辈的恩怨,这让她怎么告诉他?她甚至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就这样吧,能拖一会是一会,她真的舍不得,舍不得失去他。
停车耻安静,进去的时候正有一伙人从严瑾和薛芊芊面前经过,穿着冬装立领大衣,几乎遮住了整张脸,低着头行色匆匆地离开。
薛芊芊好奇看了两眼,然后跟着严瑾坐进了车子里。
车子上路,暖气一开,就立马不是那么冷了。
被暖融融的气息包围,原本突遇严瑾的紧张也似乎淡去了不少,薛芊芊看着外面飞逝的城市街景,一时无言。
半晌,她道:“你不问我,为什么突然去国外吗?”
严瑾身子不可察觉的僵硬了一瞬,才淡淡道:“你不是说你是去办事的吗?”
是啊,这是她的借口,其实只是为了躲着严瑾而已。
“是啊。”薛芊芊似乎是叹息一般的声音,带着恍然。
“严瑾……”薛芊芊垂下眼睑,情绪低落,却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最终因为一些原因走不到一起,你会不会把我忘了?”
严瑾眼中闪过沉痛的情绪,眸中一片漆黑:“因为什么?”
薛芊芊愣了很久,才明白严瑾在问,他们因为什么会走不到一起。
薛芊芊没有回答,她听见严瑾压抑得低声咆哮:“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我跟你在一起,哪怕是鬼怪神佛,就算有,我也会杀尽所有……”
薛芊芊惊愕转头,就看见严瑾几乎赤红着一双眼,仿佛入了魔障,车子更是驶得风驰电掣。
“严瑾!”薛芊芊忍不住惊叫:“你开慢一点!”
严瑾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紧绷着一张脸,皱眉不语,车子却仍旧速度不减。
薛芊芊的手机毫无预兆得响起,一看居然是母亲,薛芊芊压下心头恐慌,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薛母紧张的叫喊:“芊芊,你现在在哪里?跟谁在一起?”
薛芊芊心中越发不安,严瑾速度不减,在公路上反复超车,好几次险些撞到别人。
眼看前面是红灯的十字路口,严瑾竟然还不减速,直接朝前方横向驾驶的车子冲过去,薛芊芊惊声尖叫:“严瑾!”
好在即将撞到的时候,横向的车子猛一个刹车停住,车子擦着人家的车头冲了过去,无视红灯。
电话里是母亲焦急的声音:“芊芊你是不是跟严瑾在一起?”没等薛芊芊回应,薛母急到快哭出来的声音就传入耳中:“芊芊,严瑾的车有问题,你赶紧离开那辆车子,不能上车!”
已经来不及了。
薛芊芊深吸一口气,挂断了电话,恐怕严瑾已经意识到了这点,她几乎不敢开口打扰严瑾,就怕严瑾分神之下出了意外。
严瑾脸色紧绷,车子已经闯过了好几个路口了,还有几个是红灯。
无数次擦着路上的车子飞驰。
停不下来,根本停不下来!
看方向,严瑾为了避开更多危险,是在朝车流量少的地方开。
薛芊芊心中焦急,怎么办?怎么办?严瑾的车子怎么突然出了问题,刹车失灵?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刚进地下车库时遇上那几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心头猛然一沉。
来不及想是怎么回事,就见右边路口迎面驶过来的运货车高声打着喇叭,虽然已经踩了刹车,速度减慢,但因为满车的货物惯性使然,根本无法及时刹住,眼看就要撞上副驾驶的薛芊芊。
严瑾心下一横,方向盘猛打,将原本朝向前的车子硬生生调转了车头。
在薛芊芊恐惧的眼神中,严瑾扑向薛芊芊,死死将她护住。
只听两车相撞的一声巨响,在无数人惊恐的眼神中,轿车跟载货卡车相撞在了一起。
薛芊芊只看见货车直接撞了上来,眼前一片血色,严瑾护着自己生死不知,而她自己也昏迷了过去。
薛芊芊醒过来的时候,周围的人正在给她做急救,周围围着一圈医护人员,然后她便意识到是在医院,随后又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薛芊芊头疼的厉害。
薛母注意到薛芊芊醒过来了:“芊芊,有没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薛芊芊愣了半秒,意识到脑海里最后的记忆是昏迷前的车祸,她一双眼睛猛然睁大:“严瑾,严瑾怎么样了?”
薛母一呆,瞥开了眼去,支支吾吾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看见母亲这副模样,薛芊芊恨然咬了咬牙,挣扎着往床下爬。
薛母赶紧按住她:“芊芊,严瑾活不成了,他伤得特别严重,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期。”
薛芊芊一把推开薛母,赤着脚下床往病房外跑,拽住一个路过的医生就跟问:“严瑾,严瑾在哪?”
被拽住的医生被薛芊芊疯狂的样子吓到,赶紧远离她,离开前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受刺激过度的疯子。
薛芊芊就被出来的薛母拽住。
可是她力气大的出奇,一下子就甩开了薛母,四下观望,无视那些异样的眼神,急匆匆跑开了。
“芊芊……你回来,把鞋子穿上。”薛母想喊住薛芊芊,可是根本没用。
最后,薛母终于在医护人员堵截薛芊芊的情况下将人追到。
薛芊芊被几个力气大的护士拽着,她大吼:“放开我!我要去找严瑾!”她颤抖着,浑身发抖:“严瑾在哪?告诉我。”她哭着:“求求你们告诉我,他怎么了?他在哪?”
薛母生怕薛芊芊再受什么刺激,强忍着眼中的湿意,柔声劝她:“芊芊,你先去把鞋穿上好不好?”
薛芊芊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是光着脚出来的,却被她很快无视。她上前抓住薛母的胳膊,将薛母抓得生痛:“严瑾,严瑾在哪?”神似疯癫,状若疯魔。
薛母继续劝她:“你把鞋穿上,我带你去好不好?”
薛芊芊怀疑的看着她,眼神冷漠。
薛母忍不住心中刺痛,她的女儿竟然用这样陌生的眼神看她,却还是压下一阵阵的难受,又将问题再耐心问了一遍。
薛芊芊沉默,却终于不再哭闹,像是木偶人一样被母亲牵回病房。
等到鞋子穿上后,薛芊芊又问了一遍:“严瑾在哪?”
薛母深吸一口气,也知道逃不过,不看到严瑾的情况,女儿恐怕不会甘心。
薛芊芊终于见到了严瑾,隔着一层玻璃墙,严瑾躺在那,戴着氧气面罩,生死不知。
一瞬间,薛芊芊的脸上就满是泪水。
记忆里那个温柔对她的男人,突然就倒下了,替她承受了一切伤害,自己却陷在生死的边缘。
“薛芊芊,你怎么不去死?”薛芊芊抬头就看到一个女人指着她的鼻子骂:“你这个妖孽,你这个祸害!凭什么让我儿子替你去死?”
平时家养良好的女人,一看到薛芊芊,就怒发冲冠,什么词难听加到薛芊芊身上,眼神更是恨不得咬掉薛芊芊一块肉。
薛芊芊低着头一言不发,任由她骂着。
“你这女人有没有良心?凭什么我儿子活生生躺在那生死不知,你却还可以活蹦乱跳的?如果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你拿什么赔我儿子?你就应该去死,你应该去死!”那女人咬牙切齿,指着薛芊芊的鼻子大骂。
“严瑾不会有事,如果他出事,我就去陪他,他去哪,我就去哪。”
听到薛芊芊淡淡的声音,女人一愣,随即愤怒:“我儿子才不会出事,你给我滚!”
薛芊芊看了昏迷不醒的严瑾一眼:“我过几日再来。”
“滚!”
日子一天天过去,薛芊芊几乎天天都去守着严瑾,几日后严瑾终于度过了危险期,严瑾的母亲从一开始见面就骂薛芊芊,到后来懒得理睬,再到后面的视若无睹,可是严瑾却一直没有醒。
一个月后,薛芊芊的伤好全了,严瑾也还是没有醒。
之后,彭老逝去。
参加完彭老的葬礼,薛芊芊照旧来守着严瑾。
严瑾的母亲已经对薛芊芊一天天来守着严瑾见怪不怪了,但仍然没什么好脸色,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又过了几个月,医生说,严瑾大概是不会醒过来了,薛芊芊听了后,没什么表情,可仍旧是天天等着。
严家的亲戚从一开始来得勤快,到后面几个月都不见得有人来一次,只有薛芊芊几乎天天过来,给严瑾翻身,清洗,做推拿,精心照顾着。连严瑾的母亲都终于心中动容,在几乎所有人都说严瑾不会再醒过来的时候,薛芊芊还一直在坚信,坚持严瑾一定会有一天醒过来。在所有人绝望的时候,一遍遍的说,严瑾会醒来。
严宇集团人事调用极大,一开始陷入总裁昏迷的惶恐也渐渐平息。表面上仍旧是严家在掌控集团,可是谁都知道,如今最大的控股人,一直守在医院,根本无心集团事务。
看似平静之下,暗潮汹涌。
严瑾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而薛芊芊一年一年在等,却一年一年老去。
春夏秋冬,草繁叶落,一年又一年……
严瑾再没有醒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