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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贺之慌慌张张地冲进院里,在院子里喊道,“夫人?夫人?”
李子染笑着,打趣道,“娘亲呀,爹爹叫您呢!”
韩朝云轻拍了李子染一下,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总也长不大呢,惯会取笑娘!”
韩朝云从李子染的房里出来,李贺之绷着脸,二话不说将韩朝云拉回房间,命令下人在他们夫妇的院子门口守着,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韩朝云看着丈夫铁青的脸,心想,不会是夫君听说染儿的事了吧!
“夫君,染儿她……”
“先别说染儿!”李贺之厉声打断,抓撰朝云的手腕,问道,“我问你,你让我去殿上说染儿与轩王和离的事,是不是早就和爹商量好了?”
“啊?”韩朝云心虚左右看了一下,“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李贺之几乎快要气炸,怒吼道,“爹今天来找我了!”
“啊?”韩朝云暗自埋怨道,公爹怎么这般沉不住气儿。
原来,李家历代一脉单传,到了李贺之这一代,只有两个女儿,而韩朝云已年近五十,若想再生子,恐怕是不可能了。
可李家的香火不能断,这事放在别人家,很好办,纳个妾进门就行。但是,李家有祖训,李家男丁不得纳妾。所以,这事儿,放在李家就不好办了。
为了这事,可是愁白了李若谷好几根头发。
休妻?韩朝云并无大过错,再者她那个不讲理的爹,李若谷实在是招惹不起。
和离?他那个儿子,可把韩朝云当宝贝一样供着,万万是不肯和离的。
正在李若谷一筹莫展之时,韩朝云得知小女儿和大女儿都不见了,便再次求李若谷出面,让李子染与赫连轩博和离。
李若谷虽然对韩朝云也很满意,但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李若谷思量再三下定决心,对韩朝云说,让李子染与赫连轩博和离可以,但是她必须说服李贺之与她和离另取新妻。
韩朝云听后,一没哭,二没闹,只是静静地说道,让她与李贺之和离可以,但是必须得在她两个女儿都出嫁之后。毕竟,有一对和离的爹娘,对女儿的前程不好。
孙子虽然重要,但是孙女也是亲骨肉。李若谷想想,便答应。
韩朝云又道,在和离之前,她要另买一处小院独住。
李若谷的提出这个要求,她虽然能理解,但无法接受。一个一心想把她和夫君分开的公爹,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像以前那般尊他敬他,她真怕她一时压抑不住自己的脾气,就与公爹大打一架。
对于,韩朝云提出另院别住,李若谷也是赞同的。这样也好,可以避免很多尴尬。
本来这事是韩朝云与李若谷私下达成的协议,别人是不知道的。
但是,今日,李若谷早起听闻李贺之在大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逼迫皇上同意李子染与赫连轩博和离,并在大殿之上就签了和离书。
李若谷怒从心起,李子染与轩王和离一事,事关李家与皇家,牵一发动全身,万万莽撞不得。
他这段日子日思夜想,想着用什么法子,即可让二人和离,又不伤皇家颜面,还能维护李家和皇家的紧密关系。两全尚且不易,更何况兼顾三者。
李若谷这里还没有眉目,李贺之就莽莽撞撞地在大殿之上,快刀斩乱麻,把这事给办。
如此一来,李家和皇家的脸面彻底丢尽了。
李家在大夏的势力过大,本就为历代皇帝所忌惮。李家谨小慎微地过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谋求了一种诡异的平衡。李贺之如此行为,真不知道皇上会作何猜想。
一旦有丝毫差池,李家必遭灭顶之灾。他就说,现在的李子染就是李家的灾星。
李家生死存亡就在旦夕之间,李若谷果断地做了决定。他直接到府衙去找李贺之,让其与韩朝云和离。
李贺之自然是不从的。
李若谷便将其与韩朝云的约定和盘托出,三日,只有三日。三日内,李贺之与韩朝云和离;否则,三日后,他便出面,以七出之条‘无子’休了韩朝云。
是休妻还是和离,李若谷让李贺之自己做决定。
李贺之忙拉住李若谷的衣袖问道,不是得等女儿们出嫁后再和离吗?
李若谷冷哼道,她韩朝云不也没等我去找皇帝,就让你在大殿之上办了染儿和离的事嘛!
无子,其实一直是李贺之心头的大患。和离还是休妻?看爹爹的意思,他似乎已经别无选择。
但是李贺之不甘心,这么多年,韩朝云已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怎么能舍弃呢!
于是,李贺之顾不得公事,跌跌撞撞回到小院,与韩朝云商量。
韩朝云给李贺之让了座,看了茶,苦笑道,“夫君,这个结局是意料之中的。李家不能无后,但李家男子不能纳妾更不能养外室,所以除了和离就是休妻。我,我早有心理准备。”
“娘子!”李贺之紧紧地圈撰朝云的纤腰,将脸贴在韩朝云的腹部,哽咽道,“娘子,我不要和离更不会休妻,这辈子除了你,我绝不碰其他女人!”
韩朝云轻抚着李贺之的发顶,安慰道,“夫君,你要为李家着想,李家需要子嗣。”
“不要,不要。如果非要子嗣,那让爹自己去娶媳妇,生孩子!”李贺之赌气道。
“呵!”韩朝云轻拍了一下李贺之的后背,笑骂,“净瞎说,要让爹听到,非得打你不可。”
李贺之仰起头,看着爱妻,认真地道,“我这一路上,想了又想,这个法子最好。娘子你辛苦些,挑些年轻貌美的姑娘给爹送过去。”
韩朝云笑笑没接茬,夫君这是太疼惜她,都有些魔怔了。
韩朝云掉转话题,说起李子染怀孕的事儿。
李贺之一听女儿怀孕了,高兴地哈哈大笑,他要做外公了,他能不高兴吗?可又一想到,他刚在大殿之上,让女儿和女婿办了和离,不禁皱起眉,这事儿可有些难办了。
“娘子,你说我去找皇上,和他说染儿的和离书不算数,你说可行吗?”
韩朝云白了李贺之一眼,没好气地反问道,“你自己说呢?”
李贺之摇摇头,“和离岂能是儿戏,自然是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