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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伏音认同地笑了,“是啊,若是我当年勤奋点儿,得到了柳师傅真传,哪里沦落到你这个笨蛋教我的地步?不过,你且放心”她摆弄着手中的剑,“每次都这么幸运,遇上危险时都能碰见你或者谁人来搭救,那是孝子才会信的鬼话。子夜,我又不是孝子,你也不必拿话来激我,我心里清楚得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只管放心。”
容玦颇感意外,心情复杂地看着她,也只是一瞬,便淡淡道:“这样最好。”
说完,他转过身去,一步一步,隐没在竹林之中,背影令伏音觉得泛上了一层深秋的凉意。
“不会有下次。”这是他一开始想要回应她的答句,可他拿什么来保证?
他已查清,三年前毁她容貌的只不过是南暝王的一个贵人派来的手下,起因不过是因为女人之间的嫉妒心——嫉妒她一至南暝就可享有南暝王妃的尊位。查清又如何?他能拿那人怎么样?以牙还牙,毁其容貌,使之忿恨,再度寻仇?还是杀鸡警猴,一了百了?不是不可能,不是不可以为她沾染鲜血,只是,他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所有的事都需要她自己去面对。一个在他看来如蝼蚁般微不足道的事儿都会给她招致祸端,更何况其他?
树大招风,可若为微尘,弹指一挥,都可使其坠入深渊,无影无踪。
现如今,她这般努力,又得付伯小林这般照料,已是最好。
他已想好,等寻到茀苡,交给依荷,使伏音恢复容貌;他便回西城,去寻另一颗灵果,使其归位,完成父母的遗愿。
他是这样计划的,熟不知,一切计划赶不上变化。
时夜半,天降大雨,伏音被雷声惊醒,之后了无睡意。
点灯、熬油,她下楼去,外面的雨声令她不安。
小林与付伯的鼾声掺杂着楼梯“咯吱咯吱”的响声映入双耳,同时交织着鼓点般的雷雨,恰似一曲回响不绝的交响乐,听得令伏音心悸。
走至二楼第二间房,房门半敞,屋内事物被风吹得凌乱,她才明白自己不安的真正缘由——子夜还没回来。
自从正午,子夜向众人告辞后,就只身一人,不知去了哪里。伏音以为他在执行画烛给他安排秘密任务就没再追问,再者,子夜出门傍晚不归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于是,伏音也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可是……现已过丑时,他竟还未归宿?伏音暗觉不妙,步入房中,找寻线索。
纸张,被褥,茶杯……除了桌上的一张牛皮纸,和几本医用古籍之外,伏音并没有找到其他特别的东西,打开牛皮纸,纸上状物勾连缱绻,寥寥草草,一旁还写着“茀苡”两个歪歪扭扭的字。纸质粗糙,磨损厉害,似经历了些许年月;质感却令伏音觉得似曾相识,很像依荷屋内的古籍。
子夜去找过依荷?
念头一冒,伏音连忙披蓑戴笠,刚至门口,便见依荷撑把油纸伞站在那里。两人相见,俱是一怔。
“你近来可好?”依荷走向她,笑容款款。
“嗯,挺好的,我正有话想问你。我朋友子夜找过你,对吗?茀苡是什么?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系列问题如连珠炮弹发出,伏音殷切地看着她,希望她可以提供些线索。
“伏音,你还是老样子,”依荷笑笑,“我只问你一句,你想救他吗?”
伏音一怔:“什么意思?”
“他去了枫林谷找草药,有人设埋伏想杀他,到了这个时辰,估计是凶多吉少。”依荷淡淡言道,眸子一转,很好地掩饰了所有情绪。
“枫林谷?它在哪儿?什么人想害他?”
“一直往南走便是了;至于是谁……南暝澈,你认识吗?”
伏音后退一步,惨然一笑:“依荷,如果明日我和子夜都没回来,告诉付伯他们,我们去了外地无须担心。”随后,从后院拿来佩剑,骑着马儿,告别依荷,扬长而去。
望着伏音渐行渐远的背影,依荷默叹,熟不知楼上有人正看着她。
大雨渐停,伏音将马儿拴在林外,随后步入枫林谷。
林中弥漫着雾气,随处散发着雨后泥土氤氲的气息;风声簌簌,折弯了低垂的枝干。
伏音一边提着灯沿着羊肠小道向前走,一边暗骂着南暝王并凭此来建立信心。
灯笼下的树影参差不齐,森森然宛如野兽的爪牙。
她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找了多久,只知手中提着的物件油已尽、灯已灭,而她仍未找到子夜。黑暗袭来,她一遍遍不停地喊着“子夜”,却始终得不到回应。无暇去理会小林口中枫林谷奇丽的景象,她只觉得身上的蓑衣潮湿得很,有如她此时此刻疲惫又恐慌的心。
扶着树休息,她又想起子夜还等着她去救。
她去救子夜?仔细想一下,她自己都觉得可笑。论法术,她根本不会;论剑术,子夜远远在她之上;论能力,她也远不如子夜……如此比较,伏音竟有些佩服自己一股脑冲入这里敢为朋友冒险的勇气。
救他,倒不如说是拖累他。
慌乱侵入她的脑海,她颓然地看着手中的木剑,先前建立起的自信也因时间的流逝荡然无存。
风声簌簌,折弯了低垂的枝干;马儿开始不安地嘶鸣,欲挣脱牵绳。
并未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伏音看见了不远处的火光,微微一皱眉,正欲前去,却被一人捂住嘴巴顺势按了回去。她暗叫不妙,用木剑扣手反击,谁知又被那人握住。叫苦不迭,她只恨木剑被付伯铸造得不够锋利,据小林所言,是子夜嫌她太笨怕剑太锋利会划伤她的手,如今看来,那显然是多虑的。只怕此剑护不了她一世安稳,却护得了这偷袭者一时安康。
嘴巴被捂得压实,她只能发些残破的音节来宣泄对此人的不满,在她刚想用门牙戳那人的手掌时,却听见那人傲然又不耐的声音:
“如果你不想死,就不要乱动,我南暝澈可不会永远有这样的耐心。”
如同惊雷从心底炸开,伏音不再反抗,木然任他操控。
南暝澈,南暝当朝天子,她素未谋面的契约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