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五姐难过的事

来到家门口就听到五姐哭和爸爸骂的声音。我不用猜就知道又是怎么回事，五姐已考上县一中通知书已发到手中，可是爸爸不给去读，说女孩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会几个字就可以了，而且已有人来说媒了，听说那家人养了一头肥猪。如果先把亲定下来他家可能会分一半给。晚上，五姐用被子蒙住头哭了半夜，只听见她在那里喃喃自语，不知是说给我听还是她自己听，我不会认命的，现在已改革了，我不要父母来掌握我的命运。不要任何人来掌握我的命运。我听得一头雾水，感觉她的话很奇怪。孝不就是要听父母的话吗？我这样想着，第二天上课时，透过窗子，我看到一个身影从办公室的方向路过，好像是五姐。这时，老师突然叫到：王敏，我一惊然后慢慢地站起来，你回答一下，刚才诗歌里学到的小英雄是谁？大脑里想着，好像有个女英雄叫刘胡兰，可老师问的是小英雄。正想着，一个低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努力地听着，但是听不清楚，好像有一个‘二’字。于是就随口说：小二。这时教室里爆发出了夸张的笑声。老师生气地说：革命烈士为了我们抛颅头、洒热血，我们应该永远记住他们。可是有些同学上课东看西看。那就是对烈士的不尊敬。然后叫我坐下。我坐下看课本时，王二小几个醒目的字就在标题上。下课后杨芬，也就是杨辉的妹妹问我：你怎么回事啊！王兴表哥在你背后说：王二小，王二小。我都听见了。我才知道是他帮的忙。不由的对他充满了感激。晚上，家里来了两位客人。校长和五姐的班主任，他们一来，父母就叫我们去睡去，五姐偷偷的从门缝里看，我很好奇也偷偷的看。校长说：王医生，因为爸爸在卫生院呆过，学会了打针也懂一些中药，村里不管是人或动物有什么问题也来找他，所以很多人就叫他王医生。他也就是赤脚医生。校长说道：毛主席推翻封建社会，成立新中国就是为了提倡男女平等，现在的孝男女还不是一样。王燕是一个很聪明的孝，如果放弃学业太可惜了。爸爸在那里“叭哒、叭哒”地拿着烟斗在那里吸着，校长说了一晚上，爸爸冷冷来一句：我是农民，不懂那么多的道理。我的孝我会管的。两个老师无耐的走了。下一天中午，放学回来吃饭的时候，爸爸很意外的没去干活，还有村长，也就是杨辉的爸爸来家里吃饭。家里准备了一年到头都舍不得吃的腊肉。只听他说：今年我们村那些孝表现不错，考进县一中的就有五个，考进乡上的也有有几个，而小燕更是厉害，是唯一考进县一中的女孩，别的都已经去读。就他没去了，我也知道你的难处。

可是你看看下面那个老徐，一天有点钱就知道喝酒，好像从来没醒过的样子。喝醉了就去爬别人家的墙，偷看别人老婆那种。现在他儿子都已去读初中了，难道你还不如他吗？想当年，你是怎么去斗那些地主的，那时你是多么的英雄，而且你还是党员，难道这点觉悟都没有吗？就算这些不算，现在的政策这么好，只要初中毕业，让她去读中专，毕业后就可以分工了，到时你的脸上也有光彩。说不定还可以当大官或是嫁个当官的人，坐吉普车回来看你。也说不定到那一天还可以坐我们在电影里才看到的那种小车回来呢？如果他现在就嫁给那个人，一辈子就知道挖地。如果过得不好还要回来找你老头子。听了村长的话，爸爸在那里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菜。好像心动了。

下午放学回来，看到五姐的样子，满面红光，一改往日阴沉沉的脸，平时她从来不喜欢洗衣服的她竟然把全家的衣服都拿来洗了。我想可能有什么事要发生？

果然，到了晚上，爸爸叫全家人到一起了，他说有一个事要宣布一下。他说：我想了想还是打算让老五去读初中。全家人听了，没人说话，因为平时爸爸的话就是圣旨了，没人敢反抗。

但是他又接着说，如果她去读书了，家了又多了开支。现在我们家还很困难，所以我打算让老七去跟她大姐住。我大姐，嫁给本村人，我姐夫就是村长的弟弟，出去当兵，后来又转成工人。在外拭几年才回来一次，现在就我姐姐一个人就在一间茅草房里。虽说我姐夫是工人，但也没苦得多少钱，我大姐也还是过得很苦的日子。不过她很能干，日子也还是过得下去。听到要让我离开这个家，我的心里难过极了。虽是还在本村，但是离开这个家，没有爸爸妈妈和很多姐姐的照顾，我可能什么都要自已做了。但是我又能说什么呢？现在家里这么多人，我也只要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