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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今的脸色无比苍白，其华垂下眼睑，“我没有。”
莫妍也不在意她神情的变化，说道：“既然没有，又何苦跑一趟来找我，说吧，你要跟我说什么事？”
其华向前几步，看着屋内的摆设，终是说出这么一句，“我就是想看看你。”
莫妍听到这话，脸上却浮现笑意，摇头道：“不是吧，雅妃娘娘，你只是想知道，既然陛下都知道我和陈修文的事，为何偏偏还封我为妃吧？”
其华扭转头，目光不明的看着她。
莫妍笑了，“不要这么看着我，你的内心便是这样想，你很在意萧然？”
看似问句，其华却知道，她已经知道答案了，也并不多言。
莫妍看着窗外的树叶随风飘落，语气平淡的说道：“当年也是在这样的季节，我家被抄，我被送进掖庭，修文也为了我的自由，跪了三天三夜。”
其华也转头看着窗外，静静听着她的话。
“后来，终是求到了自由，却万万没想到，是封妃的圣旨，掖庭中的女子都羡慕我，认为我的好日子到头了，只有我知道，那不是好日子，而是一种宣判，修文只身一人去了西南，我在这深宫中不得自由。”
“可是，”其华皱眉，“你家族毕竟犯了谋反之罪，你并不无辜。”
莫妍眼神晦暗的看着她，过了片刻却笑了，“的确，我不无辜，我就算是在深闺里，也大概知道父亲的作为，可我也没有阻止。”
其华后退了几步，呐呐说道：“你......”
“那个时候我能做什么，哪怕知道修文是跟着他去西南的，哪怕知道西南情形并不好，可是朝堂内外都被他人掌控，我什么都做不了。父亲知道萧然回来，还继续打压他，我也从未阻止，那时在我眼里，只要修文好就可，萧然的好坏与我无关。”
其华不知该怎么说，此事对于一个闺阁女子来说，装作不知道的确是最好的。可是，其华抬头看着她，“你恨萧然吗？”
莫妍却低头了，苦笑道：“恨吗？若是恨的话，萧然早就不留我在人间了。”
其华却继续追问：“为何不恨他？他杀了你的家人，拘你在深宫？”
莫妍听此，抬头看着她，眼中有了然，“那我问你，你可恨过萧然？”
此言一出，其华愣住了，为何要恨他？
“呵呵....”莫妍笑了，脸上有一点红晕，“你是他费尽心机娶过来的，他一步一步夺走你的心，又废掉你在南临国的位置，从而让你成为他的附属品，你都没有恨他，那我又因何恨他呢？”
其华眼中震惊，“你怎么知道这些？”
“从你被封为雅妃那一刻，我便能猜出。恐怕不明白的，只有玉堂殿的那一个人。”
莫妍的话，让其华无所适从，真的只是附属品吗？
其华想起，那个在城墙之上牵着自己手的人，那一句“你还有我。”的认真与温柔，都不曾作假，怎么会想把我变成他的附属品呢？
莫妍看着她的脸色有点苍白，不禁皱眉，她不知道吗？按道理，萧然这样做的意图如此明显，只要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她怎么会这么受打击的？
“为什么？”其华眼神炯炯，“为什么他要封你为妃？想让你出掖庭的办法有许多，为什么偏偏选了这么一个方法？”
莫妍下床，走到她身旁，问道：“你介意？”
其华咬着双唇，并不答。
她已经失态了，莫妍的目光透过窗外的树木，是不是只要遇上爱的人，就会毫不理由的失态，当年的我如此，如今的她也如此。
莫妍叹了口气，“他没有碰过我。”
“我知道。”
其华的这一声，却让莫妍回头看她，她如此较真的模样，逗笑了莫妍，“你要相信他，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这样做。但是，通过这几年的相处，他真的是一位值得托付的人。”
“你也不知道吗？”其华有点不相信。
“或许，他只是想告诉玉堂殿那位，他不会爱上她，想劝她放弃罢了。”
莫妍想起接到圣旨之后，就被宫人安排到兰音阁，阁内亭台楼水，那时的自己看此美景，只觉得怪异。到了该侍寝的时候，却不见他来，心中却更不安，他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次见到他，便是在暗夜中，一袭黑袍与夜融合，他只是与自己说明原因，便离去，并未说，为何要封我为妃，这对他有何好处。
“这.....”其华面上不解，“关温琬什么事？”
莫妍回身，走回床上，“温琬入情太深，陛下又不舍伤害她，只能以此说明。”
“为何.....”
其华话还未说完，莫妍便开口道：“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了，我也不知。雅妃，你也该回去了。”
这是下逐客令了，其华只好说道：“你好好休息。”
莫妍看着那一抹身影离开视线，呆呆的望着床帐，“温琬入情太深，我又何尝不是？温琬得不到所爱之人，我和所爱之人不能厮守，我们只不过是可怜人罢了。”
其华边走边思考，却没有想到会撞到人，其华抬头，看到来人，眼眶微润，“阿然，你.....”
萧然牵起她的手，脸上不悦，怎么这么冰凉，再看到她穿那么少，心中更是不悦，脱掉自己披风系在她身上，“天已转凉，你穿得也太少了，不怕生病吗？”
其华扑在他的怀里，“我只怕我会被阿然养成菟丝草。”
萧然笑了，“菟丝草就菟丝草，只要大树强大，菟丝草就缠不死它。”
其华仰头看着他，“阿然，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萧然牵着她的手，往昭阳殿走，并未回答这句话。
其华却是思绪万千，怎么理都理不清，终是停下脚步，问道：“阿然，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把我当做你的附属品？”
萧然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她，只见她的眼里有不甘，有愤怒。萧然上前一步，摸着她的头，轻声说道：“不是。”
其华却不明，既然不是，为何要这般做？
“我只是想，你只能依赖我，除此之外，谁都不可以成为你的支柱，亲哥哥也不行。”萧然轻轻揽她入怀。
“阿然....”
“你哥哥护你上辈子，就让我护你下辈子，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