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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起来,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有人想要我的器官,所以我必须死。那个落水的女人,肯定也是为了杀死我而做的诱饵。他们就赌我不会袖手旁观,就赌我是一个见义勇为的人,一个好人。
“我操你……”我怒不可遏,全身好像燃烧了起来。
这简直太讽刺了。
去他妈的“好人有好报”,去他妈的“正义不会缺席”。
老子就这么“被自杀”了,除了我的亲人,没有人会质疑,警方也用“自杀”来结案。大家听到了消息,只会感叹现在年轻人太过脆弱,动不动就寻死觅活。
除了凶手,没有人会知道我死去的真相,没有人会替我报仇雪恨,而我身体上的某一个部分,正在凶手的身上为他工作,维持他那罪恶的生命。
这不公平。
这他妈不公平!
我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指天骂地,我一个工科生,文史功底薄了点,要不然我也做一篇文章,把我能想到的可恶东西都骂它个狗血淋头。
骂着骂着,我越来越有气无力,最终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像一滩稀泥,软软摊在地上。
一个声音渐渐在脑中响起:“阳间事阳间断,阴间事阴间了,万事身死已成空,魂入轮回皆飘渺。”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就像开了单曲循环。这几句话占据了我全部思维,我无法再思考其他事情,。到后来,我发现自己开始无意识的嘟囔这几句话。
我这是被洗脑了。
明明知道这点,我还是没有办法抵御那个声音。
“阳间事阳间断,阴间事阴间了,万事身死已成空,魂入轮回皆飘渺。”
我的眼角,流下一滴泪水。
“姓名。”
“不知道。”
“享年。”
“二十多吧。”
“技能呢?”
“不,不知道……”
面前的女人撇了撇嘴,她很漂亮,连撇嘴的样子都显得很有魅力,但看她的表情,似乎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
“搞净化的那帮家伙,没什么本事就知道催眠,下手这么重,是想把我孟婆的饭碗也给抢了吧。”她恨恨地小声说道。
“你是孟婆?”我歪了歪头,盯着她的眼睛。
“对啊,你知道孟婆是做什么的吗?”她脸上展现出职业的假笑。
“做……做糖果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个。
“糖果?‘孟婆糖’?听起来还不错……不过,我是做汤的。”
“汤?西红柿鸡蛋汤,紫菜蛋花汤,酸辣汤,胡辣汤,疙瘩汤……”
“停停停,这东西你倒记得挺清楚。还记得什么吗?”
我是被人害死的,大家都以为我是自杀。
我心中默念了一遍这句话。
不能说,不能告诉他们。
“问你话呢,唉,算了,如果让你投胎转世,你最想记住的一句话是什么?”
“最想记住的……”我有些机械地扭了扭头。
“没有吗?”
“有,有的……”我有机械的点点头:“好人……好人未必有好报。”
“就这句啊?”
“就……就这句。”
“好吧。”她漂亮的脸上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不好意思,这句我也得让你忘的干干净净。”
真是坏心眼。
但是我的心里并没有起什么波澜,可能是因为她很漂亮吧。
感觉现在就算世界在眼前崩塌了,我也会面不改色,从容淡定。
“来,让姐姐给你打一针,一点都不疼的。”
“卧槽!这么大个注射器!你不是做汤的吗,怎么还玩起医疗器械了?!”看到孟婆不知从哪里拽出一个微型冲锋枪般大小的注射器,我吓得向后跳了一步。
“技术升级嘛,口服的吸收慢,口味方面又众口难调,换成注射的就简单多了。不开刀,不住院,随治随走,不耽误工作。”
“你这是电视上无痛人流的广告看多了吧?这么大个针管,会死人的!”我一边说,一边偷偷寻找逃走的路径。
“没听说过针筒能扎死鬼魂的,你别跑!”
“刷拉拉……”不知道哪里出来的锁链,将我的四肢锁住。我被拉成了一个“太”字形。
“男子汉就该勇敢点,害怕打针可是会被别的小朋友嘲笑的。”她满面笑容地抱着针筒走到我的跟前。
“什么小朋友?!你这哪是打针,你这是行刑啊!”我扭动着身体,想要挣开锁链的束缚。
“和你的前世记忆说再见吧。”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猛然,她将那巨大的针头插进我的胸口,然后将注射器里面泛着绿色光泽的液体推进我的体内。
生前的一幕幕在我眼前如同电影胶片一般闪过,这就是走马灯吗?情景转换的太快,我只能看到一个个残像。
残像越来越模糊,只能看到模糊的色彩,我努力分辨着,想在其中看到我的父母,看到我的亲人们,朋友们,看到那些让我心动的瞬间,看到那些我所熟悉的景色,然而一切都归于一片混沌的土黄色,那黄色也越来越淡,最终变成了无暇的白色。
我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无法思考,我已经不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