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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么?我只是担心你儿子行差踏错而已。”起身将手肘抵在他腿上,冥魅托着腮,笑得一如少女般狡黠。
直至此刻崔钰才体会到神仙的好处,寿数绵长只是其中之一,永葆青春才是最让世人孜孜以求的。
“我看你是巴不得他行差踏错。”摸了摸她的头发,崔钰哼了一下,她心里的那些鬼心思根本瞒不过他。
“哈,谁叫帝俊每日乱点鸳鸯谱,且每次都要拖累咱们的孩子。凭什么?就因为他无后,就可以肆意妄为了么?我看哪日窈淑要是生个女儿出来,看他不愁死。”
“他已经有一个女儿了,你看看玄宁,被他当做心尖肉似的护了那么多年,之前为了冥跃的事情,他竟然跟你哥哥发了那么大的脾气,我倒是从没见过他这样。”
“我一直以为他没心,所以不会有什么能真叫他生气。”
回想那日男人的样子,崔钰勾勾唇角,一丝幸灾乐祸在眼底闪过。
“好了,我也累了,咱们回去吧,也不知道耀儿在修罗怎么样了,陆朝不会那么不靠谱吧,你觉得他会扣着耀儿么?”牵着他的手碎碎念着,冥魅觉得做长辈的感觉一点儿都不好,总是有操不完的心。
“你还没跟我解释过,为什么你从没跟我提起你救了魍魉的事?”挑眉看了她一下,叫冥魅知道晏棠那皮笑肉不笑的毛病都是跟他爹学的。
“我那时被挖了心,后来又被挖了眼睛,我怎么记得,既然不记得就没办法跟你说啊。”摊了摊手,冥魅一脸无辜,“欸,你不会吃魍魉的醋吧,人家又不是没有心上人。”
“我问的是,你后来找回了三生石,有了记忆,为什么还是没跟我说。”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男人的脸凑得极近,倒真是叫冥魅有些害怕,“你是觉得我不会为你保守秘密,还是担心他的安危呢?”
“我就是觉得没必要嘛......”打了下他的手,佯装镇定,“你凶什么你凶,我根本就不觉得这是个事情,有这个时间还是好好管管你儿子吧,人家小姑娘今日可是一口一个小叔地求他不许凶她。”
伸手按了按额头,崔钰觉得自己每日要被这一大两小闹死了,冥彻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媳妇和外甥一起给儿子戴了个绿帽子,又要凶他这个妹夫了。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既然知道,为什么帝俊下旨的时候不叫人去跟他说一说。总不能为了恶心他,连孩子的心意都不顾了。”
“我哪知道你儿子什么心意,他自小就不好管,看上去老实,其实心里主意多着呢,我就是奇怪,他为什么乖乖地把阿珠迎了回来,难不成那小丫头心里没他,他想成人之美?”
相视一眼,崔钰摇摇头,“那可不像我儿子。”
翌日午后,晏棠正在书房处理舅舅留给他的差事,泰山府派出去了几队阴兵皆没有探到冥耀半点踪迹,再这样下去,他只能亲自去趟修罗道才行。
男人正皱着眉想事情,冷不防被门外的脚步声打断,还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小厮擅闯了他的书房。
“出去。”声音不算太大,也没什么怒意,就是有些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感觉。
来人止步在门口,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见对方没有要走的意思,晏棠愈发不耐烦,抬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阿珠正站在外面,怯怯地嗫唇瞧着他。
“小叔,是我......”
“我不知道你的房间不可以进。”
叹了口气,崔晏棠无奈极了,她一个姑娘家,不能进男人的房间是最基本的常识,她总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
“你来干什么?”他不傻,昨日母亲有意无意地将他支开是为了什么,他心里清楚得很。
既然双亲都已经明确表态了,那他又何必过于执着呢,何况阿珠心里确实有冥耀,张口闭口是“你哥哥”,不然就是“小叔”。
“我来看看你,不行么?”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奇怪,阿珠没想那么多,只是继续道,“小叔,还有不到半个月就是大婚的日子了,你哥哥倒现在还没回来,我有点担心。”
“你是担心他还是担心婚礼不能如期举行?”烦躁地将笔放到一边,墨汁落在了刚写好的文书上,气得崔晏棠将那张纸揉成了一团。
“这两件事情不是一样的么?”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区别,阿珠边说便坐在了花厅的桌子旁,离他的书案只隔一道月门。
晏棠从未与她独处一室过,同在一个屋檐下,身份却远的不允许他们有丝毫交集。
“小叔,你说会不会修罗城的城主不放心你哥哥,怕他对自己的女儿不好,逼着他们在那儿先拜堂了?”她昨夜想了一晚上,如果对方比她先过门,那她就不嫁了,这婚事太委屈,冥耀再好也不值得她如此,倒不如就悔婚。
如果天君不答应,她就去找玄宁姐姐哭,反正对方说话总是管用的。
“可就是拜堂也不用这么久吧,都好多天了......”
深呼了一口气,晏棠强忍着没有发火儿,到最后只幽幽地说了一句,“如果他再不回来,我就替你去修罗界找他。”
不论对方是被困也好,还是醉倒温柔乡也罢,反正就是捆也要帮她把冥耀捆回来。
“那怎么行,”瞠着一双杏眼看着他,像是他说了什么叫人费解的话一样,“修罗道那么危险,你怎么能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啊,我就是闲的无聊,过来和你说说话。”起身朝他走过去,晏棠觉得肆宝珠每一步都恍如走在他的心上,下意识就站了起来。
“你在写什么,为什么要扔了?”细白的手指划过桌子边角,阿珠上下打量着他的桌案,“我帮你研磨吧,反正我也没事干。”
“干娘和婆母都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做什么,小叔,咱们两个说说话,还可以解解闷,好不好?”
崔晏棠在心里暗暗咒骂着,可又舍不得拒绝她。
对方心里好像完全没有叔嫂芥蒂,这一口一个小叔地唤着,唤得他骨头都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