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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熙越是笑咪咪,志远心里越不踏实,警惕的看着李熙,本能的轻轻收腹,让身体离李熙远一些。
正如爸之前所,杀高宏才就是在日本饶眼皮子底下杀人,若是暴露,对于李家来,很可能就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爸最恨的事,就是自己不安份,总要出去“作死”,好几回都搞得鸡飞狗跳的,得爸出手帮忙善后之外,还总带累着他老人家担惊受怕,他才教训过自己“别为了死人把活人给搭进去,才最重要”,这会子,倒问自己杀高宏才,要不要他出手帮忙,谁知道他这话,是真是假?
如果自己一脸兴奋,屁颠屁颠的应一声“要!”,只怕话音未落,头上就又要挨他四下爆栗了!
李熙的笑意更深了:“怎么不话啊?不信爸会帮你?怕这是爸给你挖的坑?”
志远真想白李熙一眼:你给我挖的坑,还少?!先诱供,等我了真话,后头不是大耳刮子就是一顿臭骂!
可不管李熙是在挖坑还是真心想帮自己,除掉高宏才,都是既定的事,这不仅是为了给三大爷庆文秀报仇,更是为了保护满洲情报组,免去他们锄杀高宏才的行动风险。
“我怎么会不信爸呢?谢爸的好意,这事,我自己能处理好。”
志远声音很轻、态度端正,气定神闲:“我没有低估困难和风险的意思,但杀鸡,真的不用牛刀。”
“呵,还真会话,”李熙斜着志远笑:“让人不好意思挖坑之外,也免了你自己的尴尬,还暗里捧了我……”
言罢伸手搂着志远的肩,从语气到表情,一下子就认真了起来:“善德,这事,你就别再操心了,好好的在家休息,高宏才这人,不用你动手,也活不过明。”
“啊?”志远吃惊的看着李熙:“为啥?”
李熙淡淡一笑:“因为他兜里有钱,新簇簇三十五张十元的票子!有钱之外,还烟瘾贼大,每一早就要去福记抽口张口烟,晚上黑之后,还要去福记烟馆抽口闭口烟,身上有钱,独行夜路,被人谋财害命,横死街头,不奇怪吧?”
“不奇怪!别三百五十块了,哪怕只是十分之一,在那些犯了烟瘾又没钱抽大烟的烟鬼眼里,都已经足以让人见财起意、抢劫杀人了!只是——”
志远再略一细想,是真的惊了:“爸!您怎么如此关注高宏才?!我只听日本人肯真给到他手里的钱是五百块,可您连他身上有三十五张十元的票子都知道!难道……难道让高宏才活不过明的人,是您?”
李熙一点也没绕弯子:“没错!而且要快,不然过几,下剩的一百五十元他也拿到手,我估计这家伙,就要跑路了。”。
“爸不是个会轻易出手的人,您为什么……”志远气息都乱了:“为……为我?”
“是的,为你!”李熙伸手摸着志远的头:“那高宏才,以为我这家庭主义者烂虚名么,竟敢让我的孩子难过,还一直心怀叵测,他不死,谁死?!”
“心怀叵测?”
“心怀叵测,这个,你心里早就有数吧,要不是早有部署,你怎么可能掌握高宏才那么些细致的情报?”李熙意味深长的看着志远:“刘襄理他们要杀高宏才,那是真的出于报复,而你想速杀高宏才,除了给你三大爷报仇,还有为你爹早绝后患的意思,我没错吧?”
李熙对自己,关心又知心,这让志远感激感怀,声音都有些沙哑:“没错……高宏才这人之所以能祸害人,就是因为他对我爹和我三大爷的关系知根知底!以前大概还以为我三大爷跑路了不在东北,到这回知道了我三大爷是满洲情报组的人,以高宏才包打听的身份,他一定会疑心我三大爷既然一直就在奉附近活动,那很有可能和我爹还有联系!”
李熙感慨的点头:“高宏才这人,既贪生怕死,又贪得无厌,烟瘾又大,为了有口烟抽,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别看大烟枪窟窿眼细,它能抽光万贯家财,我相信,就算他现在还没向日本人提及你爹,等那几百块钱挥霍完,他一定会动你爹的歪脑筋,进而就有可能威胁到你,这么个祸害,爸会让他活过明么?”
“谢谢爸!但高宏才,还是由我去收拾吧,我要出了事,爸还能转寰,要爸出了事,会动摇李家的根本。”
“不用!”李熙脸上爱怜的摸着志远的头:“肾炎急期性可不是玩的,你好好的休息,别再操心这事了。”
“爸——!”
“别了,这就么定了!你也体谅体谅爸,你要杀高宏才,除了是报仇除后患,也是想保护满洲情报组,免去他们锄杀高宏才的行动风险,而爸,是想免去自己孩子行动的风险,那个孩子,还正病重,人也没什么状态……”
志远感动得眼里有了水汽!
他是真的感恩,真的感激!李熙于他,父爱就如同山一般的厚重,甚至身为一个最重视家庭完整的“家庭主义者”,却在自己发脾气誓言再不理会爹爹时,反劝自己不要放弃回归海山膝下的梦想!
志远伸手环上了李熙的脖子,投进了李熙的怀抱,哽咽着:“爸……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好?!”
“傻孩子,”李熙拍着志远的背,此一刻,老谋深算的李熙,心里没有权谋机变,只有浓浓的爱子深情:“你是我的善德,我的孩子啊……爸最大的心愿,就是我的孩子们:
你、纯儿、还有在英国的纬儿、绬儿和绾儿,这一世,都平安快乐!”
李熙坐车去上班了。
朱厚辉一边开车,一边半转头看了后座的李熙一眼。
“东翁,奉那边真的叫停,把高宏才让给哥儿去杀?”
“嗯,”在后座双手叠于腹上靠坐着闭目养神的李熙,仍闭着眼漫应了一声:“一来那臭子坚持,二来他的方案,确实比我们的还要好,够绝的……”
“哥儿人聪明……”朱厚辉话一半,又回头看了李熙一眼,回头仍正视前方,可有句话,如鲠在喉,真是不吐不快:“我只是不明白,咱又没诓骗引诱,是哥儿自己的,再不理浑河堡那个土匪了,哥儿现在也算是名头响亮的一号人物儿,不能话不算数吧?东翁您不将之做实让他回不了头也就算了,您怎么还反过来劝他,把他往杜海山的怀里推呢?咱们‘抽身退步’的大计已经开始启动了,您就不怕将来,他被那杜海山拖着,不肯跟你去英国?”
李熙坐在后座,身子随着车子的颠簸晃动,可依然连眼睛都没睁开:“这确实是个大的人情,算是我付给杜海山教育善德多年的学费吧……”
就算是在开车,朱厚辉还是忍不棕过头:“学费?啥学费?”
李熙的眼睛睁开了!面容虽然疲惫,可那双眼睛,却精光内蕴,看得朱厚辉都心一凛!
“厚辉,你不是想不明白我为什么坐视善德的势力坐大么?不仅是因为李家需要他这么一支力量,更是因为他值得信任、可以依赖!而能达成这种信任,绝不容易!这里头,相当的原因,是因为有杜海山对善德的言传身教,杜海山用他自己半生的时间,将四个字,烙进了善德的心里!”
“哪四个字?”
李熙眼里精光一闪,一字一顿:“——地——良——心!”
朱厚辉被深深震撼,细细思之,确实还是东翁目光长远!
还开着车呢,朱厚辉急忙回头正视前方,确认安全再回头看时,就见李熙又放松了身体,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还似乎能感知他正回头看似的,喃喃的又了一句:“对于他肯不肯去英国,你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我相信,只要我在英国需要他,他就会陪在我的身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