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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尺长的玉笔横在掌中,通体流传晶莹的彩光,笔尖处回荡着一缕缕法圌力碧波。
何江军目不转睛的盯着玉笔,喉头间吞咽着口水:“好,好宝贝。”
“啪”的一声,笔身突兀的裂开一道口子,紧跟着又无数的声响,裂纹一瞬遍布了整只玉璧,那流光溢彩缓缓消散,墨绿的笔身发灰,变白,化作一团粉末,风一吹撒的满地都是。
何江军涨红的脸,眨眼间变成了灰白,然后又涨红,又羞又恼:“这....这TM什么情况,怎么一眨眼成灰了。”
平安和陶承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原来时间才是最大的利器,连这等重宝在岁月的侵蚀下也变成了一抹飞灰。
微风骤停,四壁的昏暗压了过来,连彼此呼吸都清晰可闻。
突然地面轰隆作响泥土翻飞,裂开一道丈许的口子,接着天旋地转,众人站立不稳被甩飞在远处。
裂口出一团团氤氲,渐渐的雾团越来越浓,越来越大,浮在空中汇成一个巨大的圆球。圆球泛起各色光泽,非虹非霞,忽的从半空坠下,越缩越小,待约莫一丈的时候荡在半空。
何江军张大嘴吧,惊道:“这又TM什么情况。”
陶承绷紧全身,吐道:“妖邪。”
何江军眯眯眼睛:“妖邪?听你说就是这么个玩意把满城的人搞的人心惶惶,还死了那么多人?”
“十之八圌九。”
何江军陡然杀气盈身,眼中凶光大盛,长槊一指:“都听到了?小的们,剁了它!”
“杀!”一声令下兵士们毫不犹豫的冲杀上去。
“且慢!”陶承刚想制止,却来不及了。
光球中飞出一条肉圌眼可见的金色匹练裹在兵士们身上挨个缠了一圈,然后窜了回去,兵士们立时定在原地,头发枯萎发黄,面容苍老,浑身萎圌缩成了皮圌包圌骨,连惨叫圌声都未来得及发出就齐齐栽倒在地。
何将军红着眼眶大骂:“MD,MD!”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那匹练又冲他飞来。
平安从袖中掏出一张摄气符,脚下生风,后发先至挡在将军身前,含胸拔背气灌灵符跟匹练撞在一起。
“轰”的一声灵符炸的碎裂,汹涌的气浪卷飞二人,与之同碎的还有那道骇人的匹练。
平安半跪在地咳出口圌中的泥土,眼前黑了一瞬,耳旁“嗡嗡”作响,脑袋里似乎还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也就是这哀嚎声令平安瞬间失神,让摄气符元气暴走,险些炸伤自己,赶紧调动丹圌田之气。何江军虽然身强体健,但是没有修圌炼过术法,被震慑心神,已然晕死在一旁。
“小心,这妖邪会摄人心神!”
陶承闻言,立刻放弃贴身缠斗的想法,运掌成刀,胸中五气流转,掌刀上白烟沸腾,隔空一掌劈了过去。一抹刀型的气劲乍现,所过之处无论杂草还是碎石皆一分为二,狠狠斩在光球上。光球的雾气仅仅被劈散一角气劲便消散一空,光球再度恢复如初,只留地上那道痕迹。
光球中传来一声冷哼:“道,,,士!”
它的声音很古怪,像是由无数种不同的声线组成。
平安大喝:“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光球一瞬间好像被问住了,光芒稍暗,半响才出声:“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算是什么。”
陶承疑道:“难道你不是张天师封在这里的妖邪?”
光球好像被刺圌激到了:“张天师,张道陵!对,就是他!当年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他带人除妖除到了这里,死了好多,跑了好多,最可恨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头领,竟然全部投降!那些孬种跟着张道陵成仙成祖去了,留下我们这些被镇圌压在这个笼子里等待灰飞烟灭,我就知道他当时元气大伤无力再战,要是肯齐心拼死一战,哪会有今天!”
陶承冷哼:“成王败寇。”
光球没有理睬,似乎陷入了回忆:“张老道够狠的,把我们关在这个笼子里,没有山,没有水,连声音都没有,我们试图强行破开封印,可惜都无功而返。有一天,有个柳妖爬了过来,它嘴巴长大很大,像是在跟我说话,可我听不到它的声音,其他的精怪也听不到,它只能指着自己的枯萎的柳枝,我才知道它渴了想喝口水,我跟它说这里没有水,要喝只能喝血了,它茫然的看着我。后来,它疯了,松树精也疯了,野猪精也疯了,连吊死鬼都疯了,全都疯了。它们打在一起,杀成一团,互相撕咬着。慢慢的,我也开始杀,开始吃它们的血肉,吞噬它们的元神,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了,我知道它们没有死,它们都在我的身圌体里。终于有一天,我发现封印似乎松动了,我的法圌力不再枯竭,能感知到山,感知到水,还发现了一个人。天呐,那真的是人!我都快忘了人是什么样子了。他背着篓子,超这里走过来,我拼尽全力把一丝法圌力附在他不远处的灵芝上,只要他吃下去,他就会成为我的傀儡,助我破开封印,然后也成为我身圌体的一部分。”
顿了一下,光球光芒大盛,歇斯底里的喊道:“我出来了!”
陶承沉声:“你疯了!”
平安眼睛泛着血光,紧圌咬牙关厉声道:“我宰了你!”
光球不屑,冷冷笑道:“皮扒了全是胆,就凭你们两个的修为怎么配跟我斗!饶是本座现在元气大伤,杀你们也只是在覆手之间!”
“起!”说完周身散发出强烈的气场,一道道气劲缠绕在一起组成数个龙卷,遍地的草蔓被连根拔起在风前翻滚跳跃猎猎作响,层层泥土卷作纷飞的黑点,化作无数把锋锐的尖矛,暗红色的龙卷风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嘶喊齐齐朝两人压来。
陶承大惊失色:“快闪开!”足下轻点,身影已经向后拉开数丈。
平安不闪不避立在当前,他只会寻常步伐,哪里会什么轻身提纵之术,只能掏出摄气符指在身前疯狂的调动元气,灵符光芒四射罩住了平安全身。要是何江军没有昏迷此刻一定高呼:“娘咧,见神仙了!”近了才会发现平安看似嵬然不动,其实面目狰狞。浑身上下不停的抖娄。
陶承身如大雁,腰似车轴,双足在峭壁上疾点,一个翻身就是一丈远,待力尽身形坠下时,又是一脚借力再度滞与壁上,抽身换影行云流水,只是他呼吸局促,大汗淋漓,浊气未完再生浊气,胸腹间像堆满了柴火,烟熏火燎的,显然那道刀劲对他造成的负担极大。
两道龙卷一前一后把平安搅在中间劈啪作响,平安头发根根竖起,衣衫随风飞荡,灵气光晕并不能护住全身,不时有杂物破开,或留在身上划下一道血痕,或是在衣衫上钻出一个窟窿。
陶承也不好受,只能绕着山谷疾驰,身后的龙卷穷追不舍,呼啸而至的狂风在山壁上割出深浅不一的沟/壑,滚落的石块又被卷在狂风中凭添几分威力。
山谷中不知何时弥漫出阵阵香气,透过空隙窜入两人的鼻间,平安心神一荡,“不好,是毒!”,一直疲于防守,把这茬给忘了。灵符轰然炸开,光晕涣散,龙卷趁势而入合二为一,把平安卷在半空,平安感觉全身的都像被撕裂了,痛叫一声,被抛飞了出去。
陶承闻到香气,也知道有诡,可胸中如火,实在不敢屏息,只能强行吸了一口,结果顷刻之间半边身子都麻掉了,一头栽了下来。陶承强忍着不适双臂横在胸前跟狂风迎头怼上,“轰”的一声被砸进山壁之中,滚落的泥土跟碎石埋住他半个身子,左臂外翻耷拉在乱石上已然骨折。
光球内传来癫狂的笑声:“哈哈哈哈....连我一招都接不坠想学人逞英雄!现在让你们知道作英雄是什么下场,那就是死!”
平安瘫倒在地上,连动一下手指都是奢望,鼻间香气萦绕:“要死了吗?有些不甘心啊....”
突然谷口传来奔跑声,身形越来越快浑然不惧谷中的香气,冲到平安身前一把将他抱在怀中,赫然是已经离开的阮玉。
望着阮玉泣不成声的脸颊,平安强忍着痛楚,嚅嗫道:“你怎么回来了。”
阮玉满脸泪痕,哽咽道:“我就是忍不棕来看看。”
平安强颜欢笑:“你真傻,现在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阮玉紧紧抱住平安:“要死一起死。”
光球内传来啪啪作响,像是在拍手:“好好好,没想到本座破封之日还能见证到你们伟大的爱情!本座不应该打扰你们郎情妾意你侬我侬,还是送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吧。”说完一股黑气朝着二人席卷过来。
眼看黑气就要缠住二人,阮玉颤抖的身躯绽放出耀眼的光辉,照亮了整个山谷,血红色的草蔓迅速变绿,变黄,然后化作飞灰,黑气在光芒下泛起无数令人作呕的黑泡一个个炸裂,谷中的香气也紧跟着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山谷彻底变成了一片白地。
平安苍白的脸上渐渐泛起红晕,连身上的伤口也开始迅速愈合结痂,身体也有了一些气力,阮玉白发横生闷哼一声,晕倒在平安的胸口。
光球内的存在也被吓了一跳,那气息并不强大,但是好似它的天敌一般,给它带来极重的威胁:“好手段,不过也仅此而已,黄泉路上你们可要手牵手,千万别走散了!”
夺命狂风再起,狠狠的扑了过去。
“真的吗?”天空中传来一声飘渺浩荡的声音,一道黑白相间的剑气从天而降劈散了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