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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岳迅速披挂整装,手提长枪,冲出将营抓住一名匆忙跑进来的亲卫问道。
“不知道,好像有贼人在营外敲锣呐喊,但并没有大举攻杀进来。”
亲卫一脸焦色的答道。
高岳暗自松了一口气,仔细一听,这鼓噪声虽响亮,却没有听到喊杀之声.心中顿时明白这又是敌人的扰兵之计,心中不由又怒又好笑,望着各营官兵的慌乱之状。立时吩咐道:“传我命令,让各营将士好好休息,不要去理会这些,那些人全都是在虚张声势!”
“喏”
亲卫立刻奉命去各营传令。
话音刚落,庞钊和几位牙将匆匆赶来,一个个满面怒容,咬牙挫齿,一看就是来请战的。
不等他们开口,高岳掀帘入帐,先道:“不用说了,都进来。”
果不其然,刚一进帐,庞钊便请战道:“将军!末将愿率军出战,斩杀来将!”
高岳满脸郁色,冷哼一声,说道:“这是敌军的扰兵之计,不必睬他。各营兵士如何?”
一牙将上前没,略带愧色地说道:“禀将军,弟兄们劳累一天,早已精疲力尽,就等着美美睡上一觉,哪知...”
话还没说完,高岳立刻挥手打断,不耐烦地说道:“说重点!”
牙将连忙答道:“情绪不太稳定,幸好安抚及时,没有造成哗乱!”
高岳心知肚明,他这是在往自个脸上贴金,自己的部队自己清楚,个个都是敢战之士,就算突逢敌袭,只要稍稍定心,就不会大乱,何况敌军只是喧声大作,并未真的攻袭。
庞钊怒意不减,寒着脸说道:“将军,若是我军不出战,任由敌军一直这么聒噪下去,没人能睡得着,不如让末将出去逼退来将,也好叫弟兄们安心歇息。”
高岳并未立刻作答,转而阖上眼皮,作侧耳倾听状,稍顷,睁开双眼,神光烨烨,定声道:“敌军来人甚少,至多不过两三百!”
众人面面相觑,无不惊异,营外锣号齐鸣,喧声震天,极其杂乱,将军竟能在顷刻间以耳力辩出大致人数,真乃异人!
高岳没有做出解释,下令道:“庞钊!”
“末将在!”
庞钊抱拳道。
“着你领本将将卫出营接战。记住,驱赶敌军即可,莫要深追,以防中伏!”
高岳说道。
劳累一天,又乍逢敌军来袭,且是深夜,他脑中也稍觉混沌,等定下心来一想,觉得庞钊所言在理,己军不动,敌军铁定赖在这里,别说睡觉了,恐怕军心都会受挫,还是速速驱逐为上。
庞钊不解,问道:“将军,本部将士即可,何必要派您的将卫,他们要都出去迎敌了,若是敌军趁机功来,谁来保护您?”
高岳摇摇头,说道:“各部将士都累了,有心杀敌,也无力接战,不如叫他们安心歇息。敌军只会扰敌,不会真的攻营,就算真的
要拼个鱼死网破,不是还有诸位在么,你就放心去吧。”
五千人的营盘不是说攻就能攻下的,何况有他高岳亲自驻守。身后大营有两万五千大军,西边还有薛孤廷三万骑兵虎视眈眈,若韦孝宽真的狗急跳墙,想跟他同归于尽,倒是正合他意。
骑士们远吊营外,又是高声叫骂,又是敲锣吹号,耍的不亦乐乎。尤以章巴尔最为耀眼,大嘴一张,什么污言秽语都倒出来了,偏偏嗓门奇大,相隔百丈有余,却犹如近在咫尺,声声灌耳。
骂过一阵,又觉得不过瘾,不知从何人手中抢来一面破锣,连敲带唱起来。
啰声本就尖脆剧烈,再加上那副破锣嗓子,听起来尤为刺耳,一下子盖住所有响动,铺天卷地的向营中荡去。
哈出一口浓痰,灌下一口老酒,润润嗓子,章巴尔扬脖,恬不知耻地问道:“小的们,爷唱的如何啊?”
副将点头哈腰道:“将军唱得好,都唱到小的心坎里去了!”
众人虽听得不堪入耳,却也纷纷跟着叫好,直把他乐得合不拢嘴。
这时,有人叫道:“将军,敌军好像要出兵了!”
章巴尔扭头一看,可不是嘛,辕门内外火光高举,正是出兵的先兆。
咧嘴一笑,说道:“好家伙,来的可真快!”
“贼将休逃!速速受死!”
话音才落,敌营那头传来一声怒不可遏的叫喊声,接着便是隆隆蹄声。
章巴尔怒目横眉,好小子!比起爷爷的嗓门都不遑多让!
副将见将军似有意动,赶忙出声道:“将军,敌军势大,不可接战!”
“当....”
一声经久不绝的锣鸣,章巴尔纵身上马,呼喝道:“弟兄们,回城!”
不用别人提,他也清楚记得此行的目的,才不会傻到跟敌军死战哩...
于是乎,一场追逐就此拉开。
还别说,庞钊那队人马骑术虽然精湛,章巴尔一众亦毫不逊色,加之夜色浓浓,又起步较晚,双方始终保持数箭之地。
狂奔片刻,章巴尔率先渡过浮桥,往东面而去,很快便消失在漆夜中。
庞钊此行意在驱逐,既然敌军不战而逃,他也不死命狂追,当即勒马收蹄,狠狠啐了一声,率众回营。
一溜烟地跑回城中,章巴尔立刻往府中奔去。
虽值深夜,堂内依然灯火通明。
三人坐于堂上,许是为了排闷解乏,竟指子对弈起来,不过是韦孝宽与平安合力对抗柳敏。
这不,两人正为了下一子落于何处而争得面红耳赤,想来之前应该输得很惨,都输红眼了。
章巴尔呼门而入,笑声立哑,微微一愣,也凑上前去,随意看了一下,执子按落,说道:“这子落在这里好,能杀先生好几个兵哩?”
两人齐齐怒视,吓得章巴尔赶忙退开。
观棋不语真君子,这家伙不但插声,还动上手了,动手也就罢了,还是一步奇臭无比的路数,惹的韦孝宽叫骂道:“狗屁不通,这下又输了!”
平安也连连摇头叹息,道:“输则输矣,且不忍直视,痛哉,痛哉...”
柳敏笑道:“好了,好了,那就和棋,和棋!”
说罢收起棋盘,当了一回和事佬,然后扭过身来,悠悠说道:“此行顺利否?”
章巴尔立刻喜上眉梢,乐不可支地说道:“顺利,顺利极了!先生所料不错,敌军果真不敢追击,我刚一渡桥,他们就撤军了。”
柳敏点点头,高岳果真非同一般,若是换作有勇无谋之人,在受了这么一通耳噪后,必会锲而不舍的追杀下去,虽然依旧是无用功,但两者间所显示的智慧天差地别。
接着,韦孝宽笑眯眯地问道:“那你出气了没?”
章巴尔稍一愣怔,不知将军此话何意,如实道:“没出气,先前被追成了丧家犬,这次顶多算是有家犬,哪能叫出气。”
平安失口发笑,哪有这么说自个的,这将军可真是个直人!
“那好办,寅时初刻,你再领兵士们前去扰敌。”
韦孝宽笑道。
章巴尔登时愣住,迷蒙道:“还去?照旧是见人就跑?”
韦孝宽点点头。
章巴尔泄气道:“战又不战,光扰敌有什么意思?”
柳敏笑道:“你放心,很快就会战起,到那时有的是机会杀敌。”
“此话当真?”
章巴尔顿时两眼放光的问道。
“当真,比真金还真!不过切记,不管敌军出战与否,必须在卯时三刻前归营,万不可久留。”
柳敏轻摇纸扇,一脸无害的答道。
“好好好,记下了,我这就去,这就去!”
说罢,章巴尔兴高采烈的去了。
这时,平安悠悠说道:“我猜,这次高岳一定不会出兵追击。”
“哦?何以如此肯定?”
柳敏笑道。
平安嘴角上揪起一抹笑意,舒展的眉宇略略往上一翘,答道:“一夜未睡,我都有些困了,他能不困么?”
两人相视一眼,齐齐发笑。
笑罢,柳敏看了眼韦孝宽,见他面有异色,不由问道:“兄台,你这是...困了?”
韦孝宽轩眉微皱,摇摇头。
柳敏好奇道:“那你是...”
韦孝宽长叹一声,道:“我只是有些不解,为何你偏爱章巴尔等将,却总是有意无意的疏远许盆...”
柳敏笑容立逝,不愧是韦孝宽,好毒的眼光,一下子就看破了自己的用心,且毫无顾忌的当面询问,真是个磊落的汉子!
稍思片刻,也不扭捏,直言道:“不瞒你说,许盆此人,我不喜欢,故而远之。”
韦孝宽愕然,他还真够坦荡的,一点都不遮遮掩掩。
不禁问道:“为什么?”
柳敏冷哼一声,掷地有声道:“你当真看不出么,此人志大才疏,偏偏贪权图利,留之迟早是个祸害!若非是你的部下,我早就寻个理由杀了他了!”
“砰!”
韦孝宽拍案而起,只见他怒目横视,轩眉倒竖,一手指着柳敏的鼻子,气的满面涨红。
柳敏浑然不惧,起身直视吃人的目光。
“砰砰砰...”
又是几声拍案声,平安正色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大敌当前,自己人反倒先前讧了!”
说着,指尖微动,两团清风各自罩上两人肩头,把两人按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