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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呵呵呵,已经许久没有人问过老夫的姓甚名谁了。”老者自嘲地笑着,“老夫乃庞氏后人,单名一个煖字。”
庞煖?!
卫子庄有些惊了,庞煖,史书里关于这个人的记载模模糊糊,几乎可以说是少之又少,只是知道这个人在赵武灵王时期事赵,后来沙丘之乱,这个人就淡出了记载,再次出现在记载中,是五十年后,不知道是谁想起了这个据推测已经年近八十的老不死,眼前这个人的形象倒是符合史书的记载,只是,卫子庄没想到,会是在这样一个情况下,和这样一个人见面,唯一和史书有出入的地方,那应该就是庞煖似乎一直是躲在邯郸,而且还是赵国幕后的大佬。
“在丹儿还是公子的时候就是这样,总是分不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就是不和魏国联姻又能怎样?三晋之中,大赵的领土是最广的,储粮是最多的,兵士是最猛的,挺好的一个开局,长平之战硬是被他玩成了这样!”庞煖说得有些怒,“若是老夫做媒,将鹊儿许你为妻,你还会否拒绝这门亲事?若你看上的是靓儿,老夫也可做主将鹊儿和亲与魏国。”
卫子庄一愣,这是铁了心看自己势微,以为把一个公主嫁给自己就能把自己拴在赵国?这老头自称是鬼谷门下,也定然是纵横家,难道他就不清楚纵横家朝秦暮楚的行事作风吗?虽然卫子庄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纵横家,但是他是定然不会留在这种已经日薄西山的过气强国的。
就在卫子庄神游天外的时候,猝不及防,感觉一道拳风朝自己冲来。等卫子庄回过神来的时候,庞煖的拳头已经到了跟前了。
卫子庄没想到庞煖突然发难,仓促之下后退一步,一掌接下庞煖的一拳,可是就在拳掌相击的一刹那,只觉得一股浑厚的怪力沿着庞煖的拳头冲进自己的掌心中,无奈,卫子庄只得主动借力向后跃起,以此来化解冲到身上的这股力量,卫子庄落地之后连退了好几步,后背贴到了廊下的柱子上才停了下来,这一下撞得后背生疼,但是来不及多想,因为庞煖的第二拳已经攻到了。
这不对!卫子庄心中一惊,这股怪力卫子庄清楚,这已经不是人类所能驾驭的力量了,天书里说过,凡人对于某种力量修炼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力量会化明为暗,返本归元,通俗的说,就是原先处于筋骨上的力量,会返回人体里变成本源力量,明劲化暗劲,而庞煖此刻使用的,就是这种本源力量,暗劲!
暗劲,我也会!卫子庄再次用掌接下庞煖攻来的一拳,他也不知道调动了多少身体里存储的这样的力量,因为他从来没遇见过使用暗劲的人,所以对这个力量没有概念,当体内的暗劲力量涌上手臂,抬手一掌握住庞煖的拳头,拳掌相击之时,庞煖大惊,都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塌了池塘对面的假山。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本来守在廊外的紫衣人还有几个下人都大吃一惊,“先生!”但是碍于这一击造成的影响太过震撼,没有人敢向卫子庄发难,有几个人已经绕过池塘直奔假山而去。
卫子庄真的被惹怒了,走到池塘边,看着从假山石堆里坐起来的庞煖,很是高傲自信地说道,“不要以为,天下间只有你拥有这种力量,别忘了,我也是鬼谷门下!”
庞煖狼狈地扒开自己身上的碎石,惊愕地看着卫子庄,“这就是鬼谷正统的传承吗?”
“你终于知道你我的差距在哪儿了,孺子可教也!”卫子庄就像在看一个低等动物一样看着庞煖,“真以为我尊称你一声师兄,你就真的有资格做我的师兄了?我所有的本事都是从天书上学来的,而你,只是别人的一个学生,说白了,我是专业的,而你,只是个半吊子。”
“看来老夫真的老了,老夫该向你道个歉。”庞煖调整着自己紊乱的呼吸,“是老夫莽撞了。”
“如果我刚才被你这一拳打伤了,你还会这么说吗?”
庞煖沉声回答道,“这世间,什么都有,就是不可能有如果。”
“千里为官为权为利,他现在还能满足我对权利的需求,但是当他有一天不能满足的时候,我也绝不在这个地方受气,好在我这个人不贪,对现状很满足。”
庞煖被几个下人搀扶起来,“这么说,你早晚都会离开赵国,是吧?”
“那,就要看你的大王怎么对我了。”卫子庄看着庞煖,“这就是你今天找我来要谈的事,你现在知道了?我不怕你把这些话告诉赵丹,以我的本事,到哪儿都能吃得开。”
“好CC!”庞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三个好字。
卫子庄抄起剑转身走进回廊,两个下人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卫子庄扭头说道,“临走前,我给你个忠告,有句古话叫做欺老不欺小,就算今日我在你这吃了亏,我也可以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今年十八岁,就算躲上十年再出世,也才二十八岁,正当年,你都躺在棺材里就差盖盖儿的人了,还能活十年?只怕坟头草都二尺高了吧?”
说完,卫子庄头也不回的就出了这个可以称作是庞煖府邸的宅院,骑上马直奔王宫禁卫府。
一进王宫后门,校场上无期正带着人按照卫子庄留下的训练计划训练。
公子录和长安君也带着人观摩,看到卫子庄进了王宫都是一愣,等到卫子庄走到近前的时候公子录开口就问,“你不是接了王命去郭家堡提人了吗?”
“嗨!别提了!”卫子庄一脸倒霉相,“还没出城,被一个叫庞煖的老家伙给截胡了,他夺了我的令牌,让他的人替我去的。”
啊?!长安君和公子录都瞪大了眼睛被惊出了声,心里直敲小鼓,庞老介入这件事了?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当街拦的?”
“当街拦的。”
坏了,二人心下一沉,也就是说此事肯定已经传到大王跟前了。
卫子庄看到二人的样子,绕是卫子庄已经猜到庞煖的地位,也还是不由得好奇地问道,“这庞煖到底是什么人?让你们这么忌……”
嘘!公子录直接嘘出了声,拦着卫子庄,“庞老先生自武灵王时便是国之重臣,沙丘之乱后,受李兑等人的排挤,出走他国,但仍然不能改变其在大赵的地位,因为他持有节制令,只要那面令牌在他手上一日,他就能节制大王的政令。”
“拿他岂不是……”
公子录赶紧又摆手,“话不是你这样说的,只要庞老做出的决定符合大多数朝臣的意愿,大王就不能冲撞庞老的决定,再说了,庞老是当时先王专门从楚国请回来给大王以及几位公子为师的。甚至连家父在内的几位君上都受到过庞老的指点,你就可想而知,庞老在大赵,那是一言可抵九鼎的。”
“原来如彼。”卫子庄点点头,如果你们知道刚刚你们口中那个一言九鼎的庞老被我打了一拳还杀了他两个随从,不知道你们会是个什么反应?
“行了,你们继续,我去趟造府。”
卫子庄刚要走,长安君说到,“卫兄,庞老的事可大可小,我看你还是去见一见大王吧!”看卫子庄无所谓的样子,肯定是不知道庞煖介入此事意味着什么。
“不必了,若不是看在乐将军的面子上,我都未必管这个事。”说完,卫子庄一摆手,直奔造府。
造府的校尉一见卫子庄来,赶紧迎了过来,“不知何事还劳烦都尉大人亲自来一趟?打发个人来造府知会一声即可。”
卫子庄一摆手,“我随便差个人来,怕他说不清楚,你这是造府,玩的是个技术,我把标准说给你,你给我做出来就行了,没这么多讲究。”
造府校尉懵懵懂懂的答应着,大概能明白卫子庄的意思。
卫子庄坐到书案上,摊开一卷空白的绢帛,拿着碳条在上面画了一个沙袋的图,把数据写了下来。
校尉看着卫子庄写的东西,汗都下来了,“大人,这图属下看懂了,可是这字,恕属下才疏学浅,真的看不懂啊!”
啊?卫子庄一愣,看看绢帛上自己写的东西,对哈!这年头都是篆字,简体字是没有的……赶紧又像以前一样,把数改成了大写的繁体字,“你凑合看行吧?”
校尉拿过绢帛,“这个好歹能看懂了。”
“照这个,给制一百套,多长时间能出?”
“明日正午,大人即可派人来取。”
卫子庄一拍书案,“就这么办了!”
回到校场上,卫子庄找到正带人训练喊口号的无期,“无期,明天带人去造府领东西,多带些人。”
说完,卫子庄就让无期带着人继续去训练了,然后拉着赵正絮叨了一些诸子百家的着作,看赵正又练了一遍剑,做完了这些,卫子庄就回武士行馆了。
一回到武士行馆……怎么自打自己住进来,武士行馆就变得这么热闹呢?
武士行馆门口排着一队仪仗,各个都是束发佩剑,雄赳赳气昂昂的,还停着两辆马车,引来了无数人的围观,这是什么人跑武士行馆踢馆来了?
卫子庄看仲孙冥在大门口的台阶下面东张西望地似乎是在等自己,因为武士行管也没什么人能让仲孙冥这么等。
仲孙冥离老远就看见卫子庄,赶紧一溜小跑迎了过来,拉着卫子庄跑到大门口那些武士看不见的地方,焦急焦虑焦躁地说道,“公子可回来了。”
“怎么回事?”卫子庄一看这架势,“这是谁家送礼来的?”
“什么送礼来的……人家讲理来的。”仲孙冥一脸的无语表情,你想得可真美好。
“谁啊?”
“楚国春申君黄家……”仲孙冥一脸苦相,“人家来了指名道姓要找公子,看这样子来者不善。”
“这不废话嘛!我怎么惹的春申君你会不知道?”卫子庄一听是楚国的黄家,呵呵,那是讲理来的,自己半月前在吹雪阁当众把黄穆切成了一只耳,从楚国到赵国来回怎么也得两个月时间,这才半个月人家就杀上门来了,这件事也不能善了啊!
人家来都来了,总不能躲着不见啊!饶是卫子庄不怎么怕事,但是都碰到一起,也招架不住啊!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可就在卫子庄要进武士行馆的时候,被守在门口的几个武士拦住怒斥道,“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滚!”
呵呵,卫子庄真是对这种无脑的手下人无语了,你家主子是来找我的,我都进不去他找谁去?
“我……”
“闭嘴!滚!”
“诶C嘞!”
得~让我滚我就滚吧!卫子庄犹豫都没犹豫,转过身来捂着嘴偷笑拔腿就走,前车之鉴啊!在以前,卫子庄对于用人是没什么标准的,但是自从刚才遇上这群武士的时候,卫子庄就不住的告诉自己,以后用人可千万得掌住了眼,这种猪一般的队友可千万不能用啊!
旁边仲孙冥瞪着大小眼,出奇地看着,还能这么操作?
卫子庄拉着仲孙冥走到一边,“我先回吹雪阁待会儿,他们走了你让人到吹雪阁找我来,你让李央想办法把苍穹剑给我送来,我估计今天得开杀戒。”
现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帮人能找到这来,那指定是提前做好功课的,吹雪阁肯定也是去过的,所以现在还能有比吹雪阁更安全的地方吗?能躲一时是一时,能躲一刻是一刻吧!
自从前些日子吹雪阁重装,卫子庄还没怎么回来过,现在吹雪阁大门紧闭,只能听见一面叮叮当当榔头锤子的声音不绝于耳,就差来个电钻钉枪,装修的声音就算是齐了。
把门砸开之后,还真是出乎意料,没想到工程竟然已经完工了大半,看着一个一个客位隔断上的小吊灯笼,还有地上整齐的坐榻坐垫什么的,颇有日式料理馆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