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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离开,柴文轩一个人的力量完全抵挡不住。他的身上已经湿透了,分不清是雨还是汗。门外又一次猛烈的撞击,柴文轩雨伞脱手,落在远处。
柴文轩脑子一团乱麻,一边顶着门,一边伸脚去够雨伞,可是终究差了一寸。这可急坏了柴文轩,若是够到雨伞,门就得开,若是顶着门,雨伞就够不到。这么拖下去,若是让门口的那个女人知道,外面的林嘉曼和杨倩就危险了。
柴文轩猛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道:“妈的,我怎么这么笨。这可是在催眠中!”柴文轩扭头望了望窗外,现实世界里,别说撑着雨伞跳楼了,就是背着降落伞,都没人敢这么干,何况柴文轩此时此刻脑子里闪过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柴文轩苦笑道:“我一定是疯了。”
“死就死吧!”
柴文轩淌着水,朝着窗户飞快跑去,他清晰的听到身后一声巨响,防盗门被推开了。奔跑的过程中,他几乎感觉到身后跟着一阵风,那女人的手几乎就要碰到自己的脖颈。
柴文轩纵身跃起,踩着窗台身子腾空,飞在窗外的时候他回头看到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趴在窗户上不住的向外挣扎着。
柴文轩冷冷的看着那个女人,身子飘然落下。身上衬衫的扣子早就被撕开,在身后飘荡,仿佛是一件斗篷一样。
“姐姐姐姐,快看,叔叔是超人。”小王天然兴奋地直拍手。
柴文轩落地之后,抬头看了看楼上。
“你伞呢?”杨倩问。
柴文轩冲两个人一挥手,说:“没工夫说这些了。去找王天然的妈妈。”
林嘉曼抱着小王天然,跟在柴文轩和杨倩的身后。
柴文轩曾经来过一次这里,他印象中王天然的妈妈和桥有关。但是时间毕竟过去太久,他只得根据记忆去寻找。
几个转弯,柴文轩带着三个人跑到了一座桥上。
紧接着是一声炸雷。城镇里一个人都没有,可是桥上却挤满了人。
柴文轩回头看着身后,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已经追了过来。杨倩拉着抱着小王天然的林嘉曼不住的退后。
“你们去找王天然的妈妈,这儿交给我。”
林嘉曼也不多说,抱着小王天然和杨倩转身就跑。
跨河桥上围满了。地面不知道是从哪带来的泥泞,被雨水晕开成带黄色,顺着水流的方向蔓延开去。人群一侧,露出红蓝交织警灯的光线。林嘉曼抱着小王天然挤过人群,走到了圈子内侧。一个女人坐在跨河桥栏杆外,望着桥下的河水。一袭白色的连衣裙,衣服已经湿透,紧紧贴着身子。长发湿漉漉的,不住的有水淌下。
一个警官高声道:“乔女士,请你别冲动,你爱人和你有话说。”
旁边的一个男人向前走了一步,道:“老婆,咱有什么回家说好么?”林嘉曼和杨倩认识,那人正是王天然父亲王建国。
王天然的妈妈冷漠的看了看周围的人,目光落在了林嘉曼怀里的王天然身上。雨水拍打着周遭的一切,汽车顶棚上,雨伞上,雨衣上,皮肤上,所有的声音如同交响乐一般,交织融合在一起。
林嘉曼放下小王天然。小王天然显然是被周围的人群吓到了,不住的往林嘉曼的怀里躲。杨倩在后面撑着伞,林嘉曼蹲下身子,轻轻抚了抚小王天然的脸,道:“去吧。那是你妈妈,不用怕。”
小王天然死死攥着林嘉曼不肯松手,林嘉曼回头看了一眼杨倩,杨倩点头示意,把手里另一把伞递给林嘉曼。
林嘉曼牵着小王天然,慢慢往王天然妈妈身边走去。走到不远的地方,小王天然停下了,他的妈妈回身看着王天然,神情触动,哭道:“孩子,妈妈好想你。”
小王天然终于松开林嘉曼的手,跑过去,扑进妈妈的怀里,哭道:“妈妈,我想回家。我一直在家等你。”
王天然的妈妈低头轻轻在王天然的额头吻了一下,道:“妈妈回不去了。你要好好的。”突然间,王天然的妈妈露出凶狠的表情,看着不远的林嘉曼,道:“你是谁?”
林嘉曼没有放松警惕,她生怕王天然的妈妈要伤害自己的孩子,刚迈出一步,王天然的妈妈把小王天然护在怀里厉声道:“你要干嘛?别想夺走我的孩子!”
林嘉曼安抚道:“乔女士,你别激动,我没想过夺走王天然。天然是个好孩子,他只是想你快点回家。”
王天然的妈妈低头看了看王天然,不知为何突然癫狂道:“不……这不是我孩子,这不是我的天然!”
林嘉曼和杨倩走后,柴文轩在上桥的地方独自挡住了追来的女人,那女人穿着粗气,阴阳怪气的冲他笑着。
“把孩子还给我。”
“他一直就在你的身边,不是么?”柴文轩冷静的道。
“胡说!你们把他夺走了!你们还想伤害他!”说着,那女人从背后抽出一把锃亮的匕首。
柴文轩当年就是被这个女人的匕首在催眠场景里刺伤的小腿,他冷静的看着那个女人,道:“你不记得我是谁了么?”
那女人侧目观察了一下柴文轩,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犹豫,柴文轩察觉到了这瞬间的变化,高声道:“别忘了这是谁的催眠场景!”
那女人有些懵,晃了晃脑袋,盯着柴文轩,这一次,那女人的声音变成了王天然的声音:“老柴?怎么是你?”
紧接着,女人声音又变了回来,一字一句道:“谁也不能把他从我身边带走!”
说着,女人拎着匕首,一步一步向柴文轩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