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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红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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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舟虽然未学过舞,但她的剑挥得洒脱、收得利落,身姿旋转间,衣袍猎猎,束发的青色锦带缠绕着墨发,翻舞飞扬,一招一式,时缓时急,一旋一转,灵动飘逸。

琴声渐渐急促高昂,季云舟的剑也愈发凌厉,踏着琴音挽出耀目的剑花,舞台上朦胧的橘光,一时被她的剑芒划得支离破碎,她轻盈的身姿,恣意穿梭在剑芒之中,那竹青色锦衣上,一朵朵忍冬似有了生命般,闪着莹莹光彩,随着主人一起在舞台上纷扬盛放。

二楼“青兰”房窗口,俞成周眉目舒展,唇角微扬,眸中闪过欣赏之色。

其余几人却都立在一侧,呆呆地朝窗下望着。

琴音潺潺若溪流,渐渐止息下去,季云舟也舞出最后一个动作,利落收剑,于舞台中央落落而立,她纤细的身姿映在众人的眼帘中,一时只觉得,俊逸如青竹,缥缈若游云,她白皙的面容上染了红晕,容色更显昳丽,倒像是个女子一般,然眉目之间英气逼人,叫人不敢轻视。

全场突然陷入了一片静谧,人人都只有极轻的呼吸声,却无人有任何动作,每个人都好似被施了定身法,痴痴地望着前方。只不知这定身法是琴音所织,还是剑芒所摄。或许,两者都有吧。

季云舟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尴尬了,这是什么情况,是太好了还是太好了?你们倒是给个表示呀!

“啪—啪——”

从二楼的窗口传出清脆的掌声,季云舟抬头便看见了俞成周那如天人一般的容颜,便朝他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台下众人也终于苏醒过来,掌声喝彩声轰然而起,殿内又恢复了热闹景象。

哈哈,我季小公子的风采,分分钟虏获梦川城万千公子的芳心啊。

季云舟向台下一鞠躬,面上是掩不住的意气风发,想起身后的人,转身便要抬脚,便见两个仆从已上台来撤走了屏风,露出了一大片血色。

是的,一大片,血红色……

季云舟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灼伤了。

一袭正红色缎子衣袍,墨发随意披散,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带着一种奇异的光彩凝着她,红唇微弯,似笑非笑。

季云舟前世今生加起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红”的人,一时间也有些呆住了。那血腥的红色,穿在他的身上却并不使人反感,仿佛那就是他天生的颜色,妖冶邪魅却又纯粹多情,带着一丝朦胧的淡香,使人有一种很自然舒服的感觉。

她心中暗想,这容颜真可以和俞成周媲美了。她脑中浮现了俞成周的面容,如果说俞成周是一身气质雍容不似凡人,那么眼前这个就是,妖孽!

“你识得此曲吗?”他的声音轻柔慵懒,眼角微扬,一步步朝她走了过来。

“呃,好像是在哪听过……这是,你自创的?”季云舟在他贴近自己时不动声色向后退了一步,微眯双眼笑问。

“不是,”他又上前一步,细细打量了她一会儿,看向她的双眼:“你是从何处来的?”

季云舟闻言哑然失笑:“这话问的,我当然是从郡守府来的了。”又退后两步,朝他一拱手,“在下季云舟,有幸见到……哎?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落胭唇角斜斜牵起,抬手把一支不知何时变出来的红玫瑰递给她,“我叫落胭。”

季云舟接过花,执起轻嗅,香气很是浓郁。在这古时候,大家都喜欢梅兰竹菊的清香淡雅,认为玫瑰太过艳丽媚俗,是以这里并不常见到玫瑰,这绝对是她在这古代见到的第一支。

抬眸瞥他一眼,心道,他倒是与这红玫瑰很配呢。

她偏头想了想,眉眼一弯,对他说道:“落胭……‘棠梨叶落胭脂色,荞麦花开白雪香’,真好听的名字。”

话音未落,他的双手已经扣上了她的肩头,神情又激动又紧张:“你如何知道的?你怎会知道这句诗?”

“啊,我……”季云舟瞪大了双眼,一时语塞,突然想起,此诗是宋朝诗人所做,按照这个时空的发展来看还远不到宋朝,所以……我知道很正常啊,看他的样子,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诗是我老家的一个诗人所做……”

她还未说完便被落胭急声打断:“老家?你的老家在何处,你带我去!”

在何处?她要知道在何处,她早就去了好吧,还会在这里?

“你先等等,你知道平面设计吗?”季云舟抽回自己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试探着问道。

“平面设计……是什么?”

看到他眼中的犹疑,她心中已是了然。他跟她不一样。

只是这下,她更蒙了。

“那你是从何处得来刚才那个曲子,还有那句诗,你又是在何处听过?”

落胭闻言低眸思索片刻,突然上前将她拥入怀中,低头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们下去说。”说完,还未待季云舟点头,便揽着她身形旋转迅速退入舞台之后,抱起她飞身掠上楼去。

而此情此景落在其他人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台下众人从落胭现身的静寂到此刻人人一脸蒙圈,瞬间又喧闹起来。

人人都在议论,怎么这饮柳斋曾经以琴闻名但任你砸下重金始终连面都没露过的人,怎么就顷刻之间被这梦川城声明狼藉的断袖季小公子给拿下了?

众人嗡嗡的议论声中,二楼的“青兰”房中,传出蓝松的惊呼:“哇,我们家公子真是太有魅力了,如此俊美不凡的人物都拜倒在公子的风姿之下……”

见他一脸的震撼崇拜之色,一旁的原意皱眉咳了两声,压低声音对俞成周道:“主子,这,我们现在要如何?”

俞成周早在那落胭出现之时已是心中大惊,怎么是他?此刻又见他和季云舟双双离去,更是满心复杂,修长的手指一声声叩在楠木桌上,低声喃道:“原来这就是她所谓的精彩压轴戏吗,的确够精彩。”

他唇边突然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起身淡淡道:“原意,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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