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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襄子从屏风后出来,就一言不发,眉目阴沉地盯着智简。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智简被他盯得竟有点发毛,皱眉道。
韩襄子:“……成周与我妹妹早有婚约,这你是知道的。有些话,掂量清楚再说!”
他说完从屏风上拿了披风,转身便掀开帐幕没入黑沉的夜色中。
智简气结:“你冲我发什么火!”
帐幕早已垂下,夜色中的人裹着披风早已走远。
智简重新坐回椅子,面上的怒气早已消散,仿佛那些本就只存在于表层,冷风一吹,便立刻沉碎。
他眼眸微眯,开始回想田方勇带回的话。他才懒得纠结俞成周究竟有没有断袖之癖,反正这跟他的最终目的也没什么联系。
“三日后突围?究竟是怎么个起死回生之策,能在如此困境中找到出路?”智简摩挲手中的茶盏,口中喃喃,“云公子……看来此次收获要远超他的预估啊。嗯,有意思……”
韩襄子从智简处出来,一路走到自己的马车旁,周身气息冷沉得吓人。
“去查。我要知道关于那个宋云的所有。”
马车中抛下这一句,便迅速离开。
一旁两个随从对视一眼,也飞身隐入黑暗。
这一夜,除了宋云,很多人都未睡好,也包括远在襄城的俞青阳。
皇帝在几天前就来了圣旨,上面只有八个大字:战事已息,速回雍都。
他当时只是嗤笑一声,这也叫已息?开什么玩笑!
他并未遵旨拔营回去,但也未再开火。他有自己的考量,暂且按兵不动。
这天夜里特别冷,冷得他以为又下起了大雪。
俞青阳就枕着这凉夜入了梦。
梦里又回到四年前的初春,似乎也是这样寒凉的夜,他单人一骑疯狂地往雍都赶。
风呼呼地灌进耳朵,脸上割裂般的疼痛他浑然未觉,整颗心空空洞洞,大脑一片空白。
终于在微明时分回到雍都,他不顾侍卫的阻拦,强行见到了尚云旗。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尚云旗吗?”
一旁的大太监斥他直呼皇帝的名讳,他一把将人踹飞。
大殿中,尚云旗命所有宫人出去,面对俞青阳的质问,却始终沉默不语。
他问他是否还记得他们一起长大;他问他是否还记得曾一起作弊戏弄博士;他问他几年前便服出游遇刺是谁救了他;他问他是否还记得那个暖阳下的小院里,他与谁结为金兰之交……
“朕,从不曾忘记。”
他说他从不曾忘记,可如今他已不是“他”。
“朕,首先是皇帝。”
尚云旗双眸血红,久久,他突然双膝一弯,重重跪下。
“皇上,若还念些过往情分,就不要赶尽杀绝。”
殿中沉寂了许久,气氛压抑得可怕。
尚云旗最终轻叹口气,将一个青瓷瓶放在他的面前。
“你拿去给她吧。我,要一个结果。”
他的脚步沉沉远去。
俞青阳捡起那个瓶子,冲向雍都大狱。
他到的时候,天已大亮,正是最后一次提审。
他知道,没时间了。今日,无论招认与否,结果都是一样的。
于是他根本不给她辩解的机会,他要以最快的速度结案,然后去打通一切关节。
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看到了陌生的自己。
他给她灌下毒药,她倒在他的怀里,气息全无。
那一刻,他是害怕的。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抖,他只有紧紧地抱着她,才能让自己的心不那么痛。
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停地对她说,可是她听不见了。
程放拉着他,告诉他狱卒马上就过来了,他们得赶紧离开。
他看着地上苍白消瘦的人,却一步也迈不出。
他恍惚有种感觉,他永远的失去她了。就在这一刻。
他终究还是离开了。他必须要处理这之后的事。
季云舟死了,谋害皇后,畏罪自杀。
他想,她会恨他。
他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不安,跑到他亲手埋下她的地方。
甩开程放的阻止,他已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手指疯狂地挖开泥土,那泥土里有些发红,似是殷殷血迹。
是谁的血啊?是他的吗?
他感觉不到疼痛,但在打开棺木的那一刻,心仿佛一下子被撕碎,坠落。
他脑中“嗡”的一下,变得空白。
他踉跄着跪倒在墓边。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天地间一片昏暗,模糊成一团。他终于听到了程放的声音。
“侯爷,我们回去吧。季公子他定然不会有事,他是被人救走了。”
他昏昏沉沉地站起来,傍晚的风带着浓浓寒意,吹得他脸上一片冰凉。
他抬手抹了一把,湿润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