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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血雾慢慢将周遭的一切吞没,宋云几乎是目眦欲裂,除了那一团纤瘦的影子她什么也看不到了,纵身就要往下跳。
“哎,云舟!”傅焱承眼疾手快,一把扯了她,将她拉了回来。
“你拉我做什么。”宋云一把推开他,怒目道:“那是田易安!”
“我知道!”傅焱承也怒了:“你就只看见田易安了,你看到周围那些人了吗!”
“我不想看!”
傅焱承怒极反笑:“你倒是不想看,他们可等着看你呢!”
宋云动作一顿,终于朝下面望去。
就在那圆形舞台的后面正远远立着许多灰衣大汉。宋云眸光冷厉一闪,对这些人她还不放在眼里,但目光扫向侧旁的纱幔后,却隐约可见似有许多青灰色的人影。
“看到了吗!”
宋云的目中布着血丝,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你以前不是挺聪明的,怎的如今一遇事就冲动起来了。”傅焱承正说着,瞧见她那神色,长长叹了口气,道:“还是关心则乱了。”
几人再次望向窗外,只见一个瘦削矮小的男人正站在台上指着铁笼子介绍,说着“他还是童子”、“买回去耍着也好,做牛做马也好”之类的话。
那笼中缩成一团的人却始终一动未动,台下有人起哄着说“他别是个要死的赔钱货吧”,又有人立刻接上一句“说不定已经死了呢,张管事这是逗我们哩”。
那张管事闻言赔笑道:“哪能啊,小人怎敢逗各位大爷的乐子呢。”说着朝一旁立着的一个大汉使了个眼色。
那大汉手中立刻鞭子一甩,啪地一声抽在笼子上,但却仍旧毫无动静。
眼看台下的起哄声更甚,有的人甚至不耐烦地说要走。
张管事见状眼神暗暗飘向了楼下。
宋云眉头一动,却见他的眼神是看向旁侧的。她心念一动,就见那张管事已经回过头去吩咐人提来了一桶水,朝着笼中人兜头泼下。
这次,笼中终于有了动静,极微弱的动静。
下面人群仍是纷纷闹闹的,只有宋云看到,那颤抖的破烂衣衫下,有两根极细的手指露了出来,那发白的指尖,垂下来的姿态却是诡异又无力的。
宋云扶着窗框的指节发白,突然一字一句道:“一定是他。我要他死,我要他一寸一寸的死!”
蓝松闻言回头,看到自家公子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狠厉。
傅焱承按上宋云的肩膀道:“他们应该不认得我,你们先在这里莫要动作,他们不是要卖吗,我去将他买下来。”
宋云猛然回过头来:“他们是要卖,但他们要的买家不是你!是我。他今晚来这里,是要等我。他做这么多,都是做给我看的。”
宋云吸了口气,看着他们两人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等着我云阁的援手。田易安,我会去救,他可以为我不要命,我又如何不能为他豁出去。”
“云舟。”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云阁的援手马上就到,你就在这里接应他们。”
宋云一步步走下楼梯,在那一片闹嚷声中一步步走上中央的台阶。
张管事早看见她了,往楼上望了一眼,这才出声道:“这位公子,你可是要买下这个奴.隶吗?”
“买?自然不是。”宋云唇角勾起,脚步依旧未停。
张管事一愣,又道:“那公子这是?”
“我是要带他走。”宋云冷冷盯着他道:“他原就是本公子的人!”
张管事脸色微变,脚步已经迅速退后。那后面的两排大汉则身形一动,齐齐挡在了宋云面前。
人群中的闹声一时全部止息,大家都明白,有好戏看了。
只听“嘭”的一声,那些少看两眼的人都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呢,一个大汉已经飞了出去,带起一阵叮叮咚咚的桌椅茶碗四散跌落的声音。台下顿时响起一阵叫好声。
宋云躬身一旋,一把大刀已经自她头上堪堪斜劈过去,她一拳打在面前那人的腹部,又蹲下身子腿上迅速一扫,身后又是一阵砰砰啪啪的声音,她顺势前翻捡起地上一柄大刀。
“噗”的一声,大刀没入一名大汉胸腹,宋云一把抽出翻身闪开,鲜血喷溅而出,正好喷在扑过来的另一名大汉脸上,他一时竟愣住了。
台下的看客们此时也愣住了。
半晌,才有人惊呼一声,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惊呼。
“杀人啦!”
人们呼喊着往外跑,脚步比来时利索多了,不多时便走了个精光。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