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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老祖目光盯着海玉,足足有一盏茶的工夫,突然哈哈大笑道:“地魔那个逆徒,虽然对本祖藏着阴险,却一直对你小子心怀惧怕,但是,本祖却把你掳到了这里,哈哈。”
海玉微微一笑:“你虽然得到了五行灵珠其四,却没有得到黄灵珠,因此,四颗灵珠一点用都没有,你不觉得如此兴师动众值得可笑吗?”
洪荒道:“本祖最担心的是你小子,既然你被本祖控制,本祖就不再担心开天斧。”
海玉叹道:“其实,天下之间,修为高深者何止你我。”
洪荒道:“本祖不是不知道,当今天下,能够胜过你我的,只是和师父同辈的那几位,但是,他们修为齐天,已经看淡天下局势,不会再参与其中。”
海玉想了想道:“其实,你错了。”
洪荒道:“错了?”
海玉点点头:“以前,我和你一样,总觉得得到才是拥有,但现在,我的心境变了。”说着,海玉目光望着仓皇的天空,缓缓地道:“现在我觉得,心境是最重要的,当心放下时,你便可以拥有更广阔的天地。”
洪荒哈哈大笑:“什么,你是说心的拥有?”
海玉点点头:“没错,你觉得心的拥有,难道不是更高的境界吗?”
“心……”洪荒喃喃地道:“这怎么可能是。”
海玉朝空中一指:“你瞧,天地如此之大,即便你封印了九天,自身还在天地之外,也就是说,你永远无法将天地完全封印,除非你把自己封印在其中,那么,你又拥有了什么?”
洪荒低头沉思,半晌,摇头道:“不,你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你失去了灵力,自然没有了一统天下的心,你除了用心想想,还能做什么。”
海玉摇摇头。
洪荒道:“难道不是吗,你变成了普通人,你再也没有了野心,可我不同,我拥有齐天的修为,拥有无上的魔力,我可以掌控天下。”
海玉摇头道:“我还是那句话,你永远也无法掌控天下,因为,你是不可能封印整个天地的。”
洪荒看看自己的双掌,有些低沉;“你说的没错,我不可能把自己封印在其中,我周围总会留下一些空间。”
海玉点点头:“这就是了,如果你封印了九天,那么,你所剩下的自由的空间还有多少,那么,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最终你又得到了什么?其实,我现在想通了,心境才是最大的天地,你想拥有什么,把心胸打开,空间无限。”
洪荒喃喃地道:“不错,不错……”突然他又想起什么:“不对,你小子一定在劝我放下屠刀,那不行,你现在失去了灵力,有什么资格说服我?”
海玉微微一笑:“我虽然失去了灵力,但我可以举一个例子,比如地魔,他现在就是你的一个隐形杀手,只要有他在,你就永远不会成功。”
洪荒怒吼一声:“没错,这家伙太阴险了,居然在利用我的元神,我不能让他存在。”
说着,洪荒双掌缓缓抱拢,朝上一托,元神出窍。
他身子旋转着,魔力形成一条柱,似乎要穿透天空,元神在魔柱中。
洪荒喝道:“地魔,滚出来。”
因为地魔的元神附在他的元神中,对洪荒来说,始终是一个威胁。
地魔大笑:“洪荒,你以为我傻吗?我出去后立马就会元神毁灭。”
洪荒道:“你说的不错,只要你出来,本祖不会再让你活下来,但是,你以为不出来,本祖就没办法了吗?”
说着,他突然身子化为千丝万缕,同时元神也化为无数点。
而洪荒的每一个化身开始进入元神,扑捉着属于自己的部分。
半晌,他的身子重新恢复,元神归位,而掌心中托着一团黑气。
洪荒哈哈大笑:“小子,你太低估本祖了,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那团黑气正是地魔的部分元神,但是较之之前,已经长大了不少,可见地魔利用洪荒的元神,欲图重生。
当然,要想重生,还需要形体。不过,那是之后的事,当前,地魔最先要做到的是脱离洪荒。
洪荒望着地魔的元神,对海玉道:“本祖现在只要掌心一动,就可以让他永远从这个世上消失。”
海玉点点头:“这个我信,只是,很多事还要看天意。”
“天意?”洪荒道:“我就是天意。”说着,他掌心果然一动。
但见地魔的元神忽地一下,化为一缕青烟,然后不见了。
洪荒大吃一惊:“好小子,你果然有两下。”
他嘴中的“好小子”也不知指的是谁。再见洪荒掌心朝外一探,巨大的黄沙漫卷而起,如两条黄龙在空中蹿动。
黄龙在空中飞舞,但是,地魔并没有出现。
洪荒一呆,慢慢地收了魔力。他看着海玉,道:“你怎么知道?”
海玉道:“我太熟悉他了。”
“好小子,算你蒙对了。”洪荒哼了一声:“地魔对于本祖来说,根本不是威胁,倒是你,才是本祖的最大障碍。”
海玉哈哈一笑,然后摇摇头,望着天空。
过了不知多久,海玉看看洪荒:“你准备对我怎么样?”
洪荒看看他,道:“本来我想杀了你,后来又想把你软禁在这里,现在……我也闹不清,杀了你,总觉得可惜,但放了你,决不可能,你说,本祖该怎么对你。”
海玉笑道:“洪荒,你太看重海玉了吧,我对你的影响有这么大吗?”
“以前我也觉得没有,但是自从地魔在我的耳边不断地说你,我开始看重你了,现在,你虽然失去了灵力,却还能预料到好多未发生的事,你太可怕了。”
海玉叹道:“如果你能放下一切,或许也能看到一些未看到的事情,这正如爬山,如果你站在山下,是无法放开眼界的,只有站在山顶,才能看到更远的空间。”
“你的意思是,让我放下?”
“没错,放下吧,通天教主虽然修为齐天,但是他并没有一统天下的心,可是你……你想过吗,你的修为再高,高得过教主吗?”
洪荒沉默了,他低头沉思着,喃喃地道:“或许,你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突然,他又抬起头,叫道:“不,本祖谋划了这么久,不就是一统天下吗,怎么会因为你的一席话改变了计划。”
海玉苦笑一下:“天下间修为超过你的,不下六位,如来、菩提、通天、元始、太上,还有观音菩萨,这六位高人你能胜得了哪个?但他们为什么没有一统天下的心呢?”
洪荒喃喃地道:“是啊,师父为什么不肯一统天下呢,为什么……”
洪荒陷入了一种神人大战的心理境界。
他久久地坐着。
海玉望着他,他希望,通过自己的一番言语,能够说通洪荒,让他放下心中的执念。
突然,空中出现了一片金光。海玉抬起头来,看到妙语、红儿、红羽、雷神、酒驼子、憨娃、凌波仙、明珠、落花、月裳、壶儿、碗儿、林儿、童儿、幺妹以及五行岛主等人,出现在空中。
海玉眉头一皱。但见,无极剑光划空而至,朝洪荒袭击而来。
洪荒突然双目一张,身子朝后斜飞几十丈,依然盘膝黄沙之上。
他抬头看去,冷笑道:“你们都来了。”
红儿、红羽、月裳、雷神、落花、凌波仙、明珠等人扑向海玉,其他人则呼啦一下,将洪荒围住。
洪荒大笑一声:“都来吧,让你们尝尝本祖的洪荒之力。”
说着,他双掌缓缓旋转,向外推出。
巨大的魔力翻卷着,涌动着,光芒幻出。除了妙语身子起在空中,其他人都被震退。修为低的如五行岛主,已经到了海玉身边。
妙语再次扑下,已经和洪荒大战在一起。
红羽、雷神和月裳等人围在海玉的身边,问询不停。
海玉摆摆手:“我没事,你们不用挂念。”
他看看月裳,道:“你怎么来了?”
月裳道:“红儿他们找到了我,说师兄出事了,我……”说着,月裳的眼泪都下来了:“师兄,你好端端的,怎么变成了这样?”
说着,她瞥一眼落花,欲言又止。
此时,落花的腹部已经隆了起来。海玉苦笑一下,他能说什么。
红儿道:“好了,都这样了,说什么也没有,再说,落花毕竟怀了玉哥哥的孩子。”
这时候,妙语已经落入了下风。
洪荒不但施展了他十万年修为悟出的洪荒之力,而且还掷出了招魂伞。
妙语连连倒退,已经被魔力光圈逼到了海玉的身边。
林儿和憨娃双双出手,射日弓和轩辕剑的威力无与伦比,挡住了洪荒之力和招魂伞。
洪荒突然化一道光,飞身而来,用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将明珠挟持了过去。
他怪笑一声,五行灵珠扔在头顶。
五种颜色形成了彩色的光圈,迅速地扩散着,洪荒之力借助五行灵珠的威力,将这边众人封印在其中。
洪荒哈哈怪笑:“海玉,没想到吧,这一次本祖将你和你的亲友一网打尽,天下还有谁能阻止我。”
就在这时,突然间,洪荒的头顶有人阴险地笑着:“洪荒,你也想不到吧,地魔的元神没有死,而是藏在了你的招魂伞中。”
洪荒抬头看去,猛然,招魂伞将其罩住。地魔的元神进入洪荒的体内,操控了洪荒。洪荒本身在用魔力和地魔抵抗着。
妙语等人纷纷出手,试图打开洪荒的封印,确实不能。
不但如此,洪荒又开始封印九天各界。天地变幻,日月无光,风起云涌,鬼哭神嚎,一时间,九天各界被魔气笼罩着。
海玉默然沉思。
远古位于天之外,无日月光华,不正如混沌之出吗?
海玉在思索着天魔的逆天魔功和混元一气的结合点。在这之前,他对两种功法早就深入骨髓,此时,突然将两种功法分别看成了远古苍黄和天地日月,他想起了“天地玄黄”四个字,双手在缓缓移动着,念力浮上,但只觉天地之间的灵气和远古苍黄的气息在融为一体。
半晌,海玉突然一挥手:“让我来。”
众人望向他。但见海玉右手缓缓伸出,眉头金光一幻,突然间,掌心中多了一把古朴的斧子,这就是盘古的开天斧。
海玉左手朝外一抓,五行灵珠的光芒被他吸了过来,然后罩住了开天斧。
一片金光幻出,开天斧封印逐渐被打开。
海玉右手一指:开。
但见开天斧忽地朝前劈去,金光爆射,洪荒封印被劈了开来,远古部落呈现,九天归位,玉皇、西王母等在空中朝海玉遥遥点头。
接着,海玉再朝洪荒老祖一指:“分。”但见金光一幻,洪荒老祖身子一震,地魔的元神出窍而来。
海玉身子起在空中,探手一招,将地魔化去,然后又一招,洪荒老祖的身形恢复了正常。
海玉在一片护体金光的笼罩下缓缓落下,左手一招,开天斧回到掌心,隐了起来。
洪荒老祖呆呆地望着他:“你……你没有失去灵力?”
海玉微微一笑:“我说过,心境有多大,天地就有多大,别忘了,我失去了灵力,但念力还在,只要有念力,我的灵力随时都可以恢复的。”
洪荒叫道:“你刚才施展的是什么玄功?是道宗的,还是魔界的?似乎两者皆有。”
海玉点点头:“你说的不错,这叫做天地玄黄。”
洪荒凝眉道:“天地玄黄?但我看你的玄功,似乎是逆天而行。”
海玉大笑:“何为天?何为地?何为顺天?天地在于一个道字,当今九天各界,所行未必是正道,但经过这次教训,相信他们也会明白许多,我一力而为,虽是逆天,却是正道,而你想一统天下,所行违背了天道,才是真正的逆天。”
洪荒老祖默然半晌,低头叹息:“老弟,你赢了。”
海玉缓缓落下,扫一眼妙语等人,轻声道:“好了,我们都回去吧。”说着,海玉化为一道金光,飞出了远古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