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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中年大叔的介绍，我笑笑接过话茬说道：“谢谢了海叔，我们就是一帮子穷学生，吃什么都行，只要酒管够就好！”
宋海笑骂一句：“穷学生，我全靠你们这些穷学生救济，你这是打你海叔的脸啊！”
我尴尬的摸摸头，然后小声说道：“我就是强调一下我们今天来只喝酒，本来知道店里就你一个人，我怕你忙不过来，先跟他们说好了，今天来海叔你啤酒管够！”
小阎王也附和的说了一句：“对对，啤酒管够就行，今天人多，老板，我们也不点什么菜了，什么拿手你就上什么好了，正好尝尝您的手艺！”
宋海哈哈一笑，跟小阎王说道：“你也跟小雷叫我一声海叔吧，听着亲切，诶，对了，你叫什么来着，我之前好像没怎么见过你！”
小阎王笑笑道：“海叔，我叫程立，你叫我小立就好！”
难得一见的，小阎王谦虚了一次，我也有些讶异，他这个名字可是从没跟人说过，还是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查出来的。
宋海点点头，轻声道：“好好好，小立啊，你们先做，我去给你们做点下酒的小菜，哈哈，顺便让你们尝尝小梅的厨艺！”
我笑笑，附和一声：“行了，海叔，在这里我从没把自己当成外人，我们先坐了，您去忙吧！”
“臭小子，哈哈，对了，小雨啊，你千万别捣乱！”宋海在走进厨房的时候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跟宋小雨嘱咐道。
后者一脸怒气的反驳道：“爸，我在你眼里就是喜欢惹是生非嘛，有时候明明是他们的错你还怪我！”
那个被宋小雨叫做梅姨的女人笑呵呵的看了小雨一眼，很温柔，然而宋小雨瞬间就老实了。只是嘟着嘴一个人走进里屋，临进门前还冲我扮了个鬼脸！
我笑笑，招呼小阎王坐到一张桌子上，我们这张桌子坐了七个人，我、林峰、张明、阿兵以及左丘还有小阎王跟他的一个好兄弟。
其他人则是坐在别的地方，凑成一桌子，聊得最多的依旧还是下午发生在我们班上的事，而王超凡的冲冠一怒为红颜也成了很多人口中的谈资。
桌子底下早就准备好了啤酒，还有些凉菜，宋海估摸着时间也都弄好了，现在炒的都是些热菜，大菜。
气氛非常不错，最主要的是我们之间没有仇怨，而且不用花钱……
“我兄弟，叫他小凯就行！”小阎王很少会有这么认真的时候，介绍那个兄弟的时候看的出来那种感情是真的。
小阎王继续说着：“嘿，当初我在一中的时候小凯就跟着我了，记得有次我被人阴了，堵在了厕所里，当时身边只有小凯一个，是他拦住了一大帮子人让我跑出来的。”
小阎王望向那个瘦高青年，朝他端了端酒杯继续说道：“后来等我带着人在赶回去的时候小凯一个人躺在厕所尿池里，满身是伤，头上还留着血Ｙ，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小阎王长这么大没怕过谁，那次我忍不住哭了！”
叫小凯的瘦高学生抿了抿嘴，笑道：“都过去了，别提了，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每次都拿出来提，我他么都觉得丢脸……”
小阎王笑笑道：“这段够我说一辈子了，小凯，来，咱兄弟俩再喝一个！”
小凯无奈的举起酒杯，跟小阎王一饮而尽！
说道这里，张明忽然揪了揪头发，也拿起酒杯跟我说了一声：“雷哥，咱俩也喝一个！”
我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也不戳破，点点头，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不光是张明想到了我，我也想到了崔灿，那个当初护着我的小弟，如今已经转学走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见面。
林峰看出我眉宇深处那抹颓然之色，插话道：“小阎王，有这么一个兄弟真是让人羡慕啊，哈哈，咱们大家一起喝一个，沾沾仙气。”
众人举杯畅饮，宋海站在厨房里，从窗户缝里看向这边，没来由的笑笑跟身边的中年美妇说道：“我当年也跟他们一样，最重兄弟情谊，总以为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兄弟更加牢固的了，后来才明白，没有什么是牢固的，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梅姨正切着菜，轻声问道：“你不准备带着小雨回去嘛？”
宋海摇摇头，说道：“这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过来的，自从你姐姐去世以后，你知道的，我就没再跟他们联系过了。”
梅姨继续锲而不舍的说着：“在这里过着这样的日子你真的甘心嘛，当年的事我也是知情者之一，姐姐的去世真的只是个意外，你到现在还不能释怀嘛？”
宋海忽然变得有些陌生，一股子难以言明的黑暗气质从这个普通中年大叔的身上爆发开来，让梅姨有些喘不过气来。
宋海淡淡的扫了一眼梅姨，冷漠道：“我知道那是个意外，否则，我就不会只是离开那么简单了！”
“等你回去，记得告诉他，好好替我坐稳那个位置，不用再来试探我了，如果我真的想重新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嘿，其实真的很简单，那帮子跟我打天下的兄弟永远都会以我马首是瞻。我只是累了，不想再让小雨也不得安宁，卷入旋涡中。”
梅姨切着菜，轻声嗯了一声。
“江湖，是没有回头路的。”这个时候的中年大叔还不知道在不久后，他跟我说过这样一段话，也是我江湖路上，第一个人生导师！
此时的宋海又变成了那个有着稀疏的胡渣留着小寸头的普通中年人，没有了那股子气势，也少了一丝锐气！
他接过菜刀，切着菜，有些大材小用，要知道，以前的他，拿着刀都是切人用的！
宋海年轻的时候考过三级厨师证，在他还没有遇上宋小雨的母亲的时候，他最拿手的便是家常菜，青椒肉丝、鱼丸豆腐等一道道菜从他手中完成。
端菜的是雍容华贵的梅姨，那双丹凤眼哪怕被岁月侵蚀也没有掩去她的风采，小阎王眼神有些飘忽的盯着梅姨款款转身离去的背影，悄声对我说：“这个女人不简单，而她对这个家常菜馆的老板这么尊敬你说那个胖胖的老板会是什么来历呢？”
场中的人也许除了我之外，也唯有小阎王能够感觉出那个女人的不凡，因为在见到这个梅姨的那一刻，我率先想到的是于丽母亲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
不过继而掩去了，因为我实在无法继续想下去，几乎我所有跟杨玉琢的相遇都会看到她那张尖酸刻薄的脸，我不喜欢。
我摇摇头，端着酒杯，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跟我想的一样，以前我一直以为老板只是个胖胖的普通人，直到今天才发现看走了眼，嘿，不过不管怎样，海叔人还是不错的，每个人都有些属于自己的秘密，我们又何必执着？”
小阎王举起酒杯，轻声道：“喝酒！”
“来！”
“干！”
里屋的宋小雨歪着头趴在桌子上听着音乐，她唯一的乐趣便是喜欢抄歌词，如今她正在抄的依旧是情歌。
这盘磁带的旁边是一张老旧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漂亮的女子和一个帅气的酗子，在女人的怀里抱着襁褓中的婴儿便是她。
悠扬的音乐声响起，梅姨走到她的身后，轻声吟唱起来：“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