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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并不属于汶水街的影响范围之内,只是一片荒凉的野山,山上长满了杂草与荆棘,可以说,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很少会有人来。
山头不大,通向这里的路也很少,而要是想要深入只有一条布满泥沼的土路,偶尔有闲来无事的猎户会带着猎枪进山抓野味,
而还有一个使之人烟稀少的原因是因为这里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乱葬岗,这个年代,大街上仍旧少不了过路的流浪汉,一般这种没有名姓的人死后,都会被埋在这里。
北方落后且重视入土为安,哪怕是流浪汉,在这个年代,也没什么人会花费功夫去火化。倒不如来这片荒凉的地方挖上一个坑,埋上,说不定流浪汉泉下有知还会感念恩德。
这种地方,也少不了冤死的鬼魂,而到了夜晚,更是没有人会来这里。
黑色的桑塔纳穿过一排茂密的树林,泥泞的土路上溅起水渍,染花了前挡风镜与车门。如果说早先听到我说来后山的时候,开车的小弟还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话,那么走了这么长的路,来到这种鬼地方。窗外时不时的传来几声野鸟的叫声,本就心里有鬼的小弟攥着方向盘的手掌里全是温热的汗水。
“呜呼……”
北方的野山上哪怕到了后世也难以避免野狼的出没,更何况如今这个还没有大开发的时代,荒凉的野山中,也传来几声狼的嚎叫。
“雷…雷哥,这么晚了,我们来这里干什么,你们有没有听到还有狼的叫声?”开车的小弟终于按耐不住问了出来,他略带紧张的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闭目养神的我自上车之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林峰虽然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但也知道我这样做肯定也有我的道理,没有多问,同我一样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休憩。
闻言,我睁开眼睛,淡淡道:“你不用管,开好你的车。”
“哦,好。”开车的小弟已经意识到什么,一边开着车,一边假模假样的拿出一台半块砖头后的手机。
坐在副驾驶上一直默默观察他的王超凡眉头挑了挑,扭过头,轻声问道:“打给谁,我帮你。”
“哦,哈哈,不用了凡哥,我这不是看这么晚了估计短时间内咱们也回不去,给我家婆娘打个电话说一声。”
在这个还有少数人用传呼机的年代,电话以及手机都不是一般人能够配备的,就连王超凡家里也只是有一部单位配发的老旧电话座机。
至于手机,也只是刚刚兴起,还没有普及。
一个普通小弟就能够买得起两部电话,不得不说当初老拐对这些人是多么的优待,也怪不得,有绝大多数的人都反对我不碰毒品的决定。
这里面涉及到的利益,啧啧,难以想象。
我甚至可以肯定的说,如果我真的断了他们某些人的财路,指不定哪一天就会把我干掉。既然知道了身边留着这么一个定时炸弹,我自然要把它拆除掉,要不然,睡觉都不安心。
我看了眼窗外迷离的夜色,置身绝对的黑夜中,除却桑塔纳的车灯,再也没有一丝其余的光亮。
“停车。”
黑色的桑塔纳停在路边,从车上下来,荒郊野岭中刮起了冷风,吹打着地上的杂草与林木。
不用我吩咐,王超凡冷笑着把开车的小弟从驾驶座上拽下来,拎到我面前瘫倒在地上。后者如同惊弓之鸟般慌张的看着我,嘴里呜咽着,喊叫着:“雷哥,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饶有兴致的蹲在他面前,摸了摸鼻子,轻笑道:“哦?我还什么都没问,你就说你错了,那既然这样,你就告诉我,你错在哪里?”
“雷哥,不是我,是三哥逼我这么做的,他说我要是不照他的吩咐办,他就要对我的孩子下手,雷哥,我就那么一个儿子,我不敢不听他的啊。”
闻言,我疑惑道:“三哥?哪个三哥?”
“陈三,道上的人都叫他三哥,以前跟着老拐混过一段时间,现在自立门户,在汶水街有自己的小弟。”这话是林峰说的,此时的他显然也闻出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来了。
“这个人手底下有多少人?”我转过头,轻声问道。
“不多,二十来个混混吧,不成气候。”林峰走过来,缓缓说道。
我笑眯眯的回过头来拎起开车小弟的衣角,问道:“他让你做什么?”
“雷哥,真的是他逼我的,我不敢不听他的。他让我监视雷哥你的动向,说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告诉他,要随时向他汇报,我除了告诉他雷哥你今晚在辉煌大酒店跟人碰面,我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看着卑躬屈膝满是畏惧的小弟跪在我面前声泪俱下,心头升起一丝怜悯,沉吟片刻,我站起身从兜里掏出手机。
之前联系我要合作的人就是周哥,所以,我有他的联系方式。
没有什么废话,我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周哥,是不是有个小喽啰刚才去酒店拜访过你们。”
电话那头传来笑声,说道:“雷兄弟,我还正想给你说呢,刚才的确有个姓陈的老家伙在你们走后带着重礼说要和我们合作。我们的会面按理说应该是只有我们两方的人知道,怎么又冒出个老家伙,兄弟,看来你手底下的人是真的不安稳啊,你说他要是通知条子,那我们岂不是人赃俱获全都完蛋了。这样的人,既然揪出来了,就做的干净点,要不然迟早会害了我们。”
“我知道了,谢谢你,周哥。”
挂掉电话,我回身望了一眼依旧在乞求我原谅的小弟,默默的从怀中取出一把五四手枪,对着他说道:“下辈子别再学人家混社会,好好做人!”
“雷哥,不要啊,雷哥,我错了,你放过我吧,雷……”
一颗金色的子弹呼啸而出,没入他的胸口,轰碎了胸腔内的血肉。
“砰!”
一声炸响,如同惊雷一般,打断了他的苦苦哀求,血液顺着他的衣角滴落在地上,染红地上的杂草。他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没多久,便没了声息。
五四手枪的威力要比左轮手枪大得多,这么近的距离之内,击中胸腔,不可能活下来,心脏都被打碎了。
年轻的小弟怔怔的看着我,似乎他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真的开枪,似乎在他的认知中,他所犯下的错,罪不至死。
我知道不光死去的年轻小弟带着疑问,就连王超凡也不懂,他觉得,我比以前变得冷血了。
“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想要在混乱的江湖中生存下去,首先要放下心中的怜悯。如果他不死,以后死的,可能就是我们中的某一个,甚至是全部!”
我转过身,没有再去看那尸体一眼,这一刻,我心硬如磐石,冷如冰雪。
江湖路,从来都不是游戏,走错半步,都会万劫不复。
“把他的尸体处理掉,我在车上等你们。”
王超凡依旧还是愣愣的站在那里,他杀过人,但却没有杀过自己人。相反,林峰至始至终都非常的淡定,他走过去拍拍王超凡的肩膀,轻声道:“弄点干草,把尸体烧掉!”
“记住,从他背叛我们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不在是我们自己人。”
“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