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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丑。”顾岸回答,她确实不丑,他见过无数美貌的女人,而她确实所见过的最美的。
“你只看到了我的表面。”她一支烟抽完,又点燃了另一支烟抽着。
她走到窗边背对着顾岸,拉开厚重的窗帘,将手指中夹着的烟伸到飘着风雪的窗外,很快雪水便熄灭了那只烟的点点星火,就像她心中的希望,渺小得令人绝望,一见光,便被磨灭得什么都不剩下。
“你的眼睛骗不了人。眼睛是通往心灵的窗户,你的心不会骗人。”
离思重新点燃烟,嘴里叼着烟回到茶几旁,手指间摩擦着坚果。
“我八岁时父母出车祸双亡,从那刻起我便感受到了这世界的敌意与凉薄,我被送进了孤儿院,在孤儿院受尽屈辱,吃不好睡不好,没有一家人来领养我,可是我还得活下去不是...有许多人表面上温柔善良,其实那颗心早已腐坏生蛆...孤儿院里,有个老院长,他西装领带,看着就是一副邻家慈祥爷爷的模样,可谁又知道每一个黑夜,他都会借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摸进宿舍,猥琐着一个又一个的幼童。十岁那年的夜晚,我借着孤儿院失火逃出了孤儿院,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逃吗?”
“为什么?”他只能当个忠实的观众,不知不觉中,他手中的啤酒已经见底了。
“那些被院长侵犯的女孩儿,有些甚至怀孕了,结果死得不明不白。我不想死,所以要奋力逃,逃得远远的。那天晚上我来不及穿鞋,来回穿梭在山石泥地间,我不敢停下,不敢朝着大路逃跑,怕被抓回去。我记得那年的冬天也像今天大雪纷飞,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一片雪色令天地间干净得十分冷清,我一路靠着乞讨辗转间来到北市,躲在一北市大城的某个天桥角落下,就在那时一个人出现了。”
顾岸一瓶一瓶地喝着啤酒,他能想象到她的苦,看向她的眼神越发心疼。
“那人是谁?”这一次,他掏出打火机为离思点燃嘴边的一支烟,这是她今晚抽的第三支烟了。
离思的眼神幽长,眼中透露出一丝感伤与怀念,眼底的痛楚清晰地刺痛了顾岸那颗骄傲的心:“是个男人?”
离思淡淡一笑,可是笑得比哭还惨,还不如不笑,她说:“我这一生最美好便是遇见他。”
顾岸手中的烟燃到尽头,他却浑然没有发觉,滚烫的烟头落在他的拇指上。
离思起身收拾着茶几上的果皮以及啤酒瓶子,顾岸始终默默地坐在那儿,安静地看着电视。
“你可以为我下碗面吗?下碗长寿面。”
离思停下手中的动作,她抬起头来,似乎不相信这样的公子哥会吃长寿面这样的东西,但她还是起身去厨房下面去了。
她打开冰箱拿出鸡蛋,面,小葱,离思熟练地搅拌着鸡蛋,待锅里的油烧辣,便将碗里的鸡蛋倒入锅中,哗啦一声锅内沸腾,一缕缕青烟从锅里冒出来,终于在这冷清的屋子里添了一丝人味。
顾岸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厨房,他站在门旁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她额头前的一缕碎发挡在眼前,她手中忙碌又不好动作,顾岸竟然着了魔般,温柔地替她捻起额边碎发,眼后中说不出的温柔,他握住她拿着面的手,眼睛被她左手背的伤刺痛了。
“我来。”
“你会?”离思倒也不拒绝。
“恩,我会。”他接过离思手里的面,将面洒进早已开得滚烫的开水里,用筷子将面淹没进水里。
顾岸端着一碗面出来时,便见到离思脚边堆积成山的啤酒瓶子,浓烈的酒气弥漫在空气中,她醉眼微醺,打着酒嗝。
他席地而坐,一口一口地吃着面,优雅至极,似乎在尝着世间最好的美味。
离思问:“好吃吗?”
“今天是我生日。”顾岸吃掉最后一口面,有一些不舍地放下碗筷。
离思没想到今天是他的生日,她笑着说:“生日快乐。”
爱情是什么,爱情可以令人哭泣,也可以令人微笑,大多数都想爱,离思也想爱,她更想被爱,她喜欢乔凌宴,既然伊朵朵配不上他,她就要将乔凌宴抢过来。
离思的心里暗暗发誓,为了乔凌宴,拿着条命去赌博也行,哪怕输的一败涂地,她也要赌博,也要拼劲最后一丝力气,抓住那一丝生命中的温暖。
离思彻夜难眠,在床上站转发,心里脑里想的都是乔凌宴抱着伊朵朵离开时的那个眼神,如果说天下有什么东西能够伤到她,那就是乔凌宴。
乔凌宴的目光能够令她欢喜也能令她悲伤,她会因为乔凌宴的一个举动便去回响半天。
他临别时的目光分明是警告,尽管他看到了伊朵朵狠毒的一面,他还是选择站在伊朵朵的身边,爱着伊朵朵,为伊朵朵扫去所有的障碍。
天蒙蒙亮,她在镜子前穿衣,看着镜子里自己失神,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杂乱无章地垂落在双肩,双眼无神,眼眶下顶着两个黑黑的大眼圈,脸上因为失眠的原因也变得有些蜡黄无光,脸上的伤痕凌乱地分布在脸颊两边。
她瞧着镜子里的模样,无声地笑了,笑着笑着,眼泪便流了下来,她狠狠地抓过洗漱杯子砸向镜子里自己的倒影,就这幅模样,还拿什么与人争?!
她蹲落在地,掏出烟,一支又一支地抽着,她的脚边布满着烟头,直到最后一支烟抽完。
她才出门,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屋子,因为天还未全亮,路边行人十分稀少,只见路边卖早点地张罗着,她站在冷风中等了好一会儿才打到了一辆出租车。
上了车,她报了一个地址,司机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瞧她的打扮也不像富人,她脸上还有几抹伤口,脸上尽是失魂落魄,不像富人包养的小三,怎的会去那个北市黄金地段的公寓小区。
司机一直透过后视镜默默打量着女孩,见她手脚冷得直直啰嗦,脸上的表情倔强又孤独,一双眼睛明明冷清,却令人看了想要哭泣。
这是他出门的第一张生意,路上寒冷,他几次想张口搭讪,可见女孩儿一人望向窗外的景色发呆,他便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将自己与那个世界隔绝开来。
她心中默默祈祷着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每当出租车离目的地近了一点,她的心就在凌迟,她不想迈出那一步,甚至希望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这一刻平静安宁的时刻。
可是目的地还是到了,她心底越是期盼着慢一点,偏偏时间过得无比快。
她付了车钱,沉重地下车。
离思站在偌大的私人公寓旁,富丽堂皇的公寓下显得她那么地微不足道。她的心底更加没底,是的没底,她手里没有多少筹码,可是她又必须去,不得不去,就像是每一年,她不想过生日,可是生日还是会来,谁也阻挡住。
她按了门铃,好一会儿,都没动静。
她心想着,就这样吧,离开吧。
甚至心底期盼着他没在家,他不要来开门,这样她就有理直气壮的理由来离开,能逃避一时是一时。
她要与乔鸥鸣做一个交易,这一个交易也许会赔上她的一生,可是她不在乎。
等了许久,她又按了门铃声,心想着如果这一次没来人,她就离开。
还是没人来开门,她心中竟然如负重时地松了一口气,既感觉到侥幸的同时,心底也有些失落。她正准备转身离去,哪曾想那道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慵懒迷人带着睡意的声音传来:“谁啊?一大早的...”
离思僵着身子立在冷风中,像一尊雕塑,她不知道回头有多难,她只知道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身体不受控制地回头瞪着一手扶着门把,一手拢着胸前的睡意的女人,她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分,这个时刻,遇到伊朵朵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