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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去哪儿玩?”
离思喝了一半的奶茶,手里吃着鸡蛋饼,含糊不清地说:“快要高考了,我要复习,还有很多功课不懂,最近不能出去玩了。”
顾岸骑着自行车飞快,街边的风景一闪而过,离思看着青城的山水,忽然觉得青城这个地方其实很美,很美。
“那好,我帮你一起复习。”
“你?你行吗?你毕业多少年了?”
“我可是青城当年的理科状元,高考那些题还难不倒我,有我在,包你考上心仪的大学。”顾岸单手骑着车,心情大好。
“好啊,那就辛苦顾学长了。”离思笑了,顾岸是华中毕业的,是那一届的传奇天才学生,理科满分状元,早早便跳了好几级。
现在华中还流行着关于顾岸的许多传说,不过他一毕业参加完高考,本是保送北大的他,却突然改变主意去了国外求学。
一辆显眼的汽车并排出现在离思的旁边,窗户缓缓的摇下,露出了夜笙歌那张妖孽的脸。
夜笙歌眼神暧昧风流地朝离思吹着口哨。
离思将脸偏向一边不理会他,夜笙歌哪里受的了这冷落,便将车横在顾岸自行车前,挡主去路,夜笙歌挑衅地摘下墨镜,打开车门,拥着一个靓妹挡在顾岸身前。
“哟,顾少,什么时候迷上这种小清新了。”夜笙歌眼中闪过狡黠,一手扶着额头,装作想起了什么事情:“哦,我忘记了,顾少的口味一直都是这样的,喜欢这种小葱拌豆腐,顾少上一个女朋友也是豆芽菜,这一个也是,只是不知道这一位的命是不是...”
“夜笙歌!”顾岸眼中闪过痛苦之色,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像是陷入了可怕的梦魇,浑身也不知觉地有些发抖。
离思从未见过顾岸的这一面,在她的眼中,顾岸一直都是云淡风轻的,从来不曾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被激怒。
夜笙歌别有深意地看了离思一眼:“同桌,奉劝你一句,离顾岸远一点,别分不清天使与魔鬼。”
夜笙歌说完,得意地拥着怀里的靓妹开着车离去,汽车甩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散发出一阵浓浓的尾气,令离思心中有些烦闷难受。
“我们走吧。”离思扯了扯顾岸的衣角,顾岸好久才回过神来,他神情恍惚地踩着自行车,载着离思朝着家的方向骑去。
离思永远记得那一天,天空阴沉得想要哭泣,乌云密布。
离思从床上醒来,睁开惺忪的双眸看着窗外的梧桐树枝丫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心中烦躁异常,心里没来由的不安,翻来覆去也没有勇气起身。
顾岸的自行车例行停留在楼下,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他倚靠着自行车,双手插在裤兜里,嘴里叼着一支香烟。
他的眉间难得地皱起,一脸凝重的模样,离思从未看到过顾岸这一面,她拉上窗帘,不愿再看外面的风景。
待她转身离开后,顾岸朝着窗口的位置久久凝视,滚烫的烟灰星火打在他手上,他的心圪塔一下疼了起来。
离思这一天像往常一般坐在顾岸的后座,经过同一条街道,同一个胡同,同一个红绿灯路口,两人一路上都出奇地沉默,路还是原来的路,只是今天离思感觉这条路真的好长好长,长得一个世纪般。
离思来到校园,周围的人拿着手机对她议论纷纷。
女生对她唯恐避之不及,男生经过她身边时,轻佻地吹着口哨,用眼神一层层地剥脱着她的衣服,眼神*,甚至有的猥琐男故意与她相撞,用着流氓的语气,摆出一副夜总会点小姐的姿态询问她:多少钱一晚?
离思双目瞪着男人,眼睛里能冒出刀子来,她紧紧地攥着拳头,随时准备对着男人的眼睛狠狠地砸下去,她咬牙切齿,从牙缝里里挤出字来:“你说什么?”
“啧啧,装什么清纯,万人骑的婊~子!”
男人的话还未说完,一道疾如风的拳头已经准确无误地砸向他的脸,一只脚旋风速度地踢向男人的命根子。
男人痛得眼冒金星,破口大骂“妈的,谁踢老子?!!”
男人看向来人,竟然是校园无恶不作的校霸夜笙歌。
他的心都凉了,腿脚酸软地站立不住,没出息地跪倒在地,抓着夜笙歌的裤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
夜笙歌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滚,别在出现在老子的眼前,老子见一次打一次!”
“站住!”离思瞪着男人。
男人看向她的眼神依旧轻蔑*,离思笑得一脸邪魅。
她踩着复仇的鲜血一步一步地逼近男人,抬起脚,狠狠地压榨着男人的命根子。
她的话语很温柔甚至带着一股魅惑,令男人感到害怕,一股透心的寒冷从脚底冒到心底。
男人想要起身好好教训此女子,却被夜笙歌的眼神吓住了。
夜笙歌狠狠抓住男人伸出去想要打在离思脸上的手,眼神里透露出杀气。
男人无奈,忍着离思的夺命一脚,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离思没想到的是:陷入危险十分,向她伸出援手的是夜笙歌!
今天的天气很阴沉,甚至夜笙歌整个人也是笼罩在阴霾中的。
她却觉得他逆光而来,身上带着温暖,温暖着她那颗冰冷的心。
离思有那么一刻,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那种久违的温暖又将她重新包围。
夜笙歌冷冷地环视着周围仍然对她窃窃私语的人。
他抓起离思的手,那么地用力,疼得离思的心揪着疼。
夜笙歌凶狠的眼神扫向四周窃窃私语的人们,语气坚定:“这个女人只有我可以欺负。”
离思震惊地看着他,平时欺负她的是他,如今说这句话的也是他。
风太大,沙尘肆意而起,刮进她的眼睛,她竟然想哭。
一张张校报随着风卷到她的脚边,校报上赫然醒目的一行字与打了马赛克却仍旧看得清人脸的照片映入她的眼帘。
乔鸥鸣始终还是不肯放过她,甚至离开了,也不忘报复她。
联想起今晨顾岸的种种反应,想必他也知道了吧?
一个女子失去了清白,终究是让人不耻的事情。
离狠狠地甩开夜笙歌的手,转身跑开。
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这些人全都带着有色眼镜看着她,无数道视线打在身上。
离思的呼吸越发凝重,空气越发稀薄。
她想要离开这窒息的空间,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脑中唯一的想法是:找一个只有自己的地方,好好地舔舐着伤口。
那一天,她逃课了。
离思大脑一片空白,神情恍恍惚惚,伸手打了辆出租车,前往了一块墓地。
夜笙歌悄无声息地跟随在她身后,一双眼睛深邃而忧郁。
离思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没有一丝色彩,活像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人。
司机好几次透过透视镜看向身后古怪的女人。
离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叫不醒她。
离思将身子紧紧地缩着,双手环抱着胸口,眼睛无神地望向窗外。
墓园。
司机的车停在墓园外面,离思掏出一张一百的人民币,便下了车,朝着一片空旷的墓地走去。
司机在后大声喊着:“姑娘,找你钱。”
司机喊了几次无果后,只得作罢,摇头叹息了几句便发动引擎而去。
夜笙歌的车子一直停留在暗处,夜笙歌望着前边跌跌宕宕的离思。
不远处的她穿梭在无数个墓地之间,拖着一副身子来到一个墓地前席地而坐,静静地坐在那儿。
离思不哭也不笑,表情木然。
她一坐竟然就是一下午,到了晚上,大雨倾盆而下,磅礴大雨打在她的身上。
离思此刻就是没了感觉的木头人,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此情景,又是在阴森的墓地,就连见惯了世面的夜笙歌也觉得格外诡异渗人。
他实在看不下去,打开车门,脱下自己的大衣,来到离思的身前,双手托着大衣遮挡在离思的头顶,为她挡去风雨。
全身被淋湿的夜笙歌像个落汤鸡,他的身体打着颤抖,但他还是坚持举着大衣在离思的头顶。
夜笙歌的视线扫过墓碑上的字与相片,才发现原来离思的父母双亡,竟然去世得那么早!
联想离思的年纪,他真的不明白离思在过往的日子里是怎么活过来的。
离思看着墓碑上的相片,面无表情地说着:“也许这就是我的报应!我为了生存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这就是我的报应!我活该受罪!这是我的惩罚!”
离思说着,说着,双手掩头痛哭起来。
她起身打掉夜笙歌举着的大衣,哭着大声对他说:“夜笙歌,我很贱。为了钱,可以低贱到没有自尊。我不需要别人的可怜,我沦落到今天的地步,纯粹是咎由自取!你不必这样看着我,我的路,我自己走。我承受的罪孽,我自己还!”
她说完便毫不留情地朝着离夜笙歌相反的方向离去,一步又一步地走在雨中。
明明那么廋小柔弱,背影却那么倔强,脚步却那么地决绝。
夜笙歌久久凝望着她的背影,淋湿在雨中。
他说:“如果我早一步来到你身边,如果你不是那么地喜欢乔凌宴,如果我能早一点承认喜欢你,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
夜笙歌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去。
两人所走的路背道而驰,一个背影决绝,一个背影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