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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抬眼望去,看到了燕归堂三个鎏金大字,却也黯然神伤。
清灵夫人的脉象虚浮无力,迟不流利,紧脉寒攻,此为大衰。女子得此脉者,定是孕宫受损之照。
“初一,如何了?”朱国公声音凄楚悲惨,不似往日在朝堂上的洪钟有力。
多年的缠磨,朱国公已然心死,他只想要个结果,哪怕是海市蜃楼的美好期冀。
初一抬眸看着朱国公的眼光,只觉得残忍。
“启禀朱国公,夫人的病……有些繁复。”初一在脑海之中搜寻合适的词语,却铩羽而归。
“你但说无妨,多年来抱恙在身,以酒解愁。若不是老爷在身边帮扶支持,一个弱女子早已经自戕……”清灵夫人脸色陡变,红肿的眼眶让朱国公更为疼惜。
“你好端端地说这些干什么?当日我们洞房花烛之夜,我就允诺过你,定会与你白首不相离。你顽疾在身,是我这个做夫君的没有好好照料,怎地你就责怪起自己来?”朱国公语气极尽温柔。
初一羡慕地无可附加。
夫妻伉俪情深,也就是如此了吧!
周遭的丫头婆子看着,一脸悲伤的神色。
朱大娘抹了抹眼泪,不似从前那般爽利:“初一小姐,我们家主子就是这样的性子,人前高兴,人后抹眼泪。小姐要能把我家主子给医好了,我们家老爷定会重谢!”
“就是,就是!”一种丫鬟跟着附和。
“我师从魔蝎医尊,家师多次教导小女,定要大爱苍生之胸怀。我定当尽心尽力地为夫人诊治。只是……”初一一双眸子清澈明亮,说不出的优雅与从容。
“初一小姐但说无妨。”朱国公紧紧地握住清灵夫人柔软的一双素手,夫妻患难与共。
“如果小女子没猜错,应是夫人生产之后的七到十日中毒,才会引起多年的顽疾。您可仔细回忆,所有进补的汤药之中可加了不该有的药蛤蟆?”初一表情清冷,知道这下三烂的害人招数定是出自宫闱。
朱国公一愣,只是微微停了一下,双拳紧握。
清灵夫人不明所以,却也猜了个大概,她眼神渐渐暗淡下去,微微停了一下:“可能是我胡乱进补……”
“夫人不必为那人遮掩!”朱国公凛冽的声音骤然炸裂开来,让一众丫鬟婆子纷纷低眸。
“你这是何苦?都是既成事实的事儿了……”清灵夫人安慰朱国公,心里却犹如啃了一口黄莲,苦不胜收。
“与其说这是家丑,不如说是国殇。”朱国公语重至此,让初一颇为狐疑。
清灵夫人扯了扯朱国公的衣袖,低声阻止道:“你胡说什么?有初一小姐在,不是给小姐添堵吗?”
“我还怕什么?我们朱国公府都被人害的家破人亡了,我连抱怨一句都要避嫌不可?”朱国公激动异常,满脸涨红。
“若朱国公不介意,可据实相告,方便小女给夫人诊治病情。”初一狡黠一笑,对皇亲贵胄之间的家长里短颇为感兴趣。
“还不是当今圣上做的好事?当年,圣上根基不稳,太后又不是他亲生母亲。圣上忧心忡忡,害怕外戚专权,所以才想了这法子,让我们朱国公府断子绝孙,以绝后患。”朱国公说道诛心之处,捶胸顿足。
如此精神矍铄的朱国公,却也有这样怨毒的一面,不禁让初一重新审视眼前的男人。
清灵夫人哭得梨花带雨,似乎触碰到了心中最为柔软的伤口。那疤痕本已结痂,可是无端被提起,是揭开伤疤,观瞻丑陋伤口的锥心之痛。
这一幕幕落在初一的眼眸之中,让她跟着感伤。
世间的女子都是一样,平稳生活,夫君疼爱,传宗接代。三大夙愿得逞,人生也算是完满。
清灵夫人只剩这一款未完成,心中的焦急,无处诉说。
加之朝廷的重压,朱国公在外面也不好过。别看人前风光,可是伴君如伴虎,一旦惹恼了当今圣上,便是家门不幸。
如此苦楚,吐不出,咽不下,如鲠在喉,实在难受。
“朱国公,恕小女子多言,夫人的病,绝非药石可以。可是小女子愿意一试,如果成功,便是皆大欢喜之事,倘若失败……”初一面露迟疑。
“无妨,无论什么样的结果,我们都接着。”朱国公抿了抿嘴唇,目光深邃而飘忽。
“好!那小女子就斗胆为夫人施针,先打通夫人的血脉,才可以辅以药石治疗。”初一收起一双素手,在随身的药袋里翻找。
“多谢你仗义相救,老夫这厢有礼了!”朱国公声音低沉,保养的很好的双手轻轻搭在一起,给初一行了个礼。
“这可使不得!您是长辈,折煞小女子了!”初一冰冷的手触碰到朱国公的衣袖,却马上缩了回来。
如此礼数周全的丫头,真是让人心中喜欢。
初一粉黛未施,双眸清亮无比。一双素手在清灵夫人的几个大穴之中来回穿梭,半晌过后,她自觉成功,才把银针缓缓旋出。
“夫人,小女已经替您封住了几个大穴,阻挡寒气逆流让孕宫雪上加霜。”初一笑得楚楚动人。
“好,甚好!”朱国公啪地一声合上了折扇,一脸红光。
“只是……小女子还有一问。夫人的病虽然缠人,可是不至于久病不愈,即使在月子里头遭人暗算,总也有京城名医过来调理。宫中的太医就不说了,京城的妇科名医比比皆是,伯父为何不想着给夫人早些治病呢?”初一语气之中带着遗憾。
清灵夫人的病症虽为人祸,可是朱国公府如此辉煌,也不至于衰败地连一个像样的郎中都请不起。
凤羽手段狠辣异常,初一早已亲眼所见,可是不至于整个朱国公府都被蒙在鼓里多年。
“唉……只怪我太过相信那些名医的话,也怪我生在王侯将相之家。早些年间,老夫遍访名医,愿意出重金给夫人治病。可是每个郎中都不肯据实已告,只是开了些苦药,日日摧残夫人的身体。后来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朱国公说到此处眼神变得狠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