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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如此疯狂的白鸽,楚凌辰平静的面部表情之下是一颗可怜他的心,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经受过什么,这心里竟然肮脏成这个模样。
原本他的命运就是掌握在他的手中的,但是他竟然生生的将所有的事情都怪罪在别人身上。楚凌辰算是彻底的无语了,望着面前的白鸽,喉咙处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楚凌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楚凌辰一直没有说话,站在楚凌辰身后的顾铭礼,两步就走到了白鸽的身边,“要是照着你这样说,那天下所有人的痛苦都能强加在别人的身上了。就算是照着你的逻辑,这天下一共就几个皇子,那不是皇子的人,岂不是都要怨天尤人了吗?难不成都像你一般,找个后山爬上去坐在山大王吗?”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世间真正的绝望和悲伤是什么?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我呢?”
“我们不知道,但是沧州城的百姓们却知道。你肯定想不到,今天上午将你认识出来的人不是随便的一个狱卒,他叫松越,世世代代都是沧州人,但是就是因为你们,一夜之间,他没了爹,没了娘,连刚刚过门的媳妇也没了。”
白鸽冷笑一声,这样的事情在他听起来、看起来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白鸽之前就说过适者生存,他认为沧州城的百姓们沦落到今天,只不过都是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弱了,根本就怪不得自己什么。
楚凌辰无奈的摇摇头,看了身边的顾铭礼一眼,顾铭礼就明白楚凌辰的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是对于眼前人的绝望。不管是楚凌辰,还是顾铭礼,两个人都已经放弃了去说服白鸽的意图,对于白鸽这样的人算是真正的绝望了。
“我们走吧!”楚凌辰没有再多看白鸽一眼,转身对顾铭礼淡淡的说到。
“今天是刘官员被处罚的时候,你等着吧,大概就是明天了。”顾铭礼想着明天处决的时候,白鸽才有可能第一次看到沧州城百姓们对于他们的怨恨。这样的人下辈子就算是坠入到畜生之道,那也是有可能的。
而白鸽愣在原地,就这样看着楚凌辰和顾铭礼离开了牢房,就像是杠杠的楚凌辰一般,顾铭礼转身之后也没有多一次的回头。
等到楚凌辰和顾铭礼走到了转角的时候,白鸽却突然的向前紧紧的把着牢房的门口。大声的冲着外面喊到,“你们不要觉得你们才是正义的,不要觉得别人就是罪恶的,所谓的正义和罪恶都是相对的。”
任凭后面的白鸽怎么样的奋力嘶喊,走向拐角处的楚凌辰和顾铭礼的脚步都没有停下。现在的两个人就像赶紧的逃出这个牢房,他们都不想和这个人再多待上一秒钟,白鸽所灌输进来的思想观念,他们也不想被此所玷污了。
白鸽见那两个人直接头都不回,声音也渐渐小下去了,最后转变成了嘴边小声的絮絮叨叨,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不停的说,他是有苦衷的,他是不得已才这样做的,他并不是罪恶的。
怎么说呢?白鸽这样的行为又该怎么去定义呢?可能就只是一种自我安慰吧。所谓的人之初,性本善。但是当你第一次起了歹念,第一次想要去做坏事的时候,你的内心深处肯定是有一种抗拒的力量,但是你小声的骗着自己,说你是有苦衷的,你是不得已才这样做的。
于是慢慢的,当你做过无数次的坏事之后,你心底深处的那个力量终于不用你去安慰它了,因为它已经能习惯性的自我疗慰,一遍遍的告诉它自己,你是有苦衷的,你是不得已才这样做的。
但是回到最开始的地方,你真的是有苦衷的吗?就算是真的有苦衷,你的苦衷真的把你逼到了这种地步上吗?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所谓的未来是什么模样,不在于一个人所拥有的力量,而在于他所做出的选择。或许只有在断头台上的那一瞬间,白鸽回首往事,才发觉,从一开始他的选择就错了。
但是现在的白鸽却不这样想,在他的心里,最正确的还是他的选择。
下午的时光一晃就到了。楚凌辰和顾铭礼两个人回到客栈之后,根本就没有时间休息,甚至说吃午饭都是在马车上,因为现在的他们要应着上午发出的榜单去东街口处决刘官员了。
今天下午,穆婉婷没有前去,一方面她实在是不想看到那鲜血淋淋的场面,另一方面就是她还在为上午事情伤心。见穆婉婷不想去,洛川想着留下来照顾穆婉婷。
但是穆婉婷想着,这洛川怎么说也是个男孩,那样的场面自然是不害怕的。能出去看看,还时出去看看的,穆婉婷劝了洛川好长时间,说她在客栈里只要有千禾陪着就行了。
不管穆婉婷说什么,洛川终究不放心她和千禾两个女孩子留在这里,洛川说什么都不去,穆婉婷没有办法,只好留下来了洛川。
楚凌辰等人到了之后,才发现沧州城的很多百姓们都已经等在了东街口了。楚凌辰刚刚的迈下马车,原本等在那里的百姓们就纷纷的跪在了地上,他们纷纷的给楚凌辰磕头,口中喊着感谢。
楚凌辰到了沧州之后,一般都是低调行事的,关于身份,他自己真的没有透露很多。但是不想沧州城的百姓们还是传遍了。楚凌辰见到这样的场面,心里实在是不是滋味。他从未想过要百姓们这般的感谢他。
再说了,今天楚凌辰过来也只是个配角,毕竟这样正式的诚当然是要留给未来沧州城的百姓官的。楚凌辰连忙的提高声音和百姓们说到,“老百姓们,你们不用这样的感谢我,其实不管是逮捕刘官员,还是擒拿山上的土匪们,这些都是新来官员们的功劳啊,一直也都是他们费心了。”
楚凌辰在百姓们的面前,将所有的功劳都记在了京城里刚刚派过来的官员的身上。为的就是让百姓们对他们产生信任和感激,为沧州城之后的治理打下好的基础。
百姓们听到楚凌辰这样说之后,眼神中的都是惊讶,因为这段时间,在沧州城这片土地上,大家口耳相传的就只有北楚六皇子的各种功劳,还真的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新上任的官员呢?
楚凌辰看着大家眼神中的疑惑与犹豫,再一遍的强调着,“其实我只是在沧州城内跑腿的,所有的计划和谋略都是各位大人,要是没有他们,沧州城的害人之物不会这样快的被铲除的。”
楚凌辰说话的这空间,孙大人等人就来到了东街口。楚凌辰看出了是他们的马车,对着顾铭礼使了一个眼色,顾铭礼自然是能看明白楚凌辰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于是趁着楚凌辰还在面前百姓们说话的机会。楚凌辰转身就来到了刚刚下车的孙大人的面前。
“怎么了?”孙大人见在场的百姓们都跪在地上,还以为这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呢?
“孙大人,请问最后是谁留在沧州治理呢?”
孙大人不明白为什么顾公子会这样着急的询问这件事情,没有回答,只是皱着眉头十分不解的看着顾铭礼。顾铭礼也来不及多做什么解释,又一遍的问到。
孙大人才说到,“是苏大人和冷大人!”孙大人边说边指了指站在他身后的两位大人,两位大人也应着孙大人的话向前站了一站。
顾铭礼将目光转移在孙大人身边的冷大人和苏大人身上,知道现在的楚凌辰还在等着,顾铭礼赶紧的说到,“是这样的,两位大人,基于以后沧州百姓们的信任,所以现在殿下会在百姓们的面前,将所有的功劳都说在你们两个的身上,你们只管着承认就好。”
两位大人一听,忍不住的动容,辰王殿下想的周到,显然的是为他们铺设好了所有的一切,这实在是让苏大人等人不知道说什么了。
两位大人点点头,随着顾铭礼就来到了楚凌辰的身边。楚凌辰见两位大人走过来,接着对面前的百姓们说到,“百姓们,就是这两位,他们才是沧州城的救星啊!”
楚凌辰知道现在刘官员的案子还没有了结完,就让百姓们去相信站在他们面前的另一个官员实在是有些困难,反正来日方长,楚凌辰也知道不急在这一时。缓一缓之后,楚凌辰接着说到,“我知道因为你们之前在沧州城因为官员的事情受尽了苦难,现在又让各位去相信官员实在是有些困难的,但是没有关系,你们慢慢的考察他们就好。”
本来楚凌辰还想多说点什么的,但是见到缓缓驶到这边来的囚车。楚凌辰知道这个罄竹难书的刘官员来了,百姓们的注意力就都会在他的身上,他们再多说什么都是没有用,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但是现在要是让苏大人和冷大人两位大人一起审理刘官员的话,百姓们对他们还能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