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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将“金刚经”诵读了一半,心底下的那个尖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大师大师……这四条黄龙喷出的是另类真火,神仙妖魔要烧,世间上的凡人凡物也烧。大师如不快快脱身一会将被烧得尸骨无存、灰飞烟灭!”
“那当如何?”我低声问道,“我被铜钟罩住了,如何脱身?”
“大师忘了吗?上天无路,难道入地也无门吗?”
“好――!”
真的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自己一时间被这金钟罩住、又被这四条真火烧晕了,自己不是还有一项法术“地遁术”吗?!
我心中一喜,连忙念动咒语,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我钻出地面一看:
只见夜空里繁星点点、云朵飘飘;地上月光朦胧、轻风阵阵。
我知道,自己真的是已经逃出铜钟了,心下十分高兴谢天谢地,自己终于又已逃过了一劫。
那妖道不知是太信任他的子母钟了,还是太大意了或是根本就不会使用“点石成金”的法门,如果他再向金钟下地面一点,将地面点成坚如铁石的硬土,就算我再有本事也是难以逃脱了!
我暗自庆幸之余,又念动咒语“隐身术”将自己的身子隐去(我可不能让他们看到我这副狼狈相),再慢慢向院子里看去。
但见:
只见院子里立着一个丈余高,五、六尺宽窄的铜钟倒扣在地上,四周附着四条张牙舞爪的青龙,头朝上尾向下。铜钟的尾巴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铜铸的圆形耳朵,耳里并没有明显的磨蹭的痕迹,可想而知,这铜钟并没有经常挂着。
那妖僧敖江盘腿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偶尔将那拂尘望空甩了一甩。
那陈瑞提着根钢管,注视铜钟。
一会,陈瑞问道:“大师……怎么样?差不多了吧?”
“忙甚么?”敖江用拇指揩揩嘴上的“八字胡”道,“那妖僧武功高强、法术独特,此时还不一定被烧死呢……还等一会,小心无大错!”
陈瑞无语,只好耐心等待着。
敖江怨恨我,想趁这次帮陈瑞报仇借刀杀人将我结果了,免得日后我又坏了他的好事。
这事我能理解,但是陈瑞你明明知道我是冤枉的、我不可能杀死你的父亲,为何又要请这个妖道来找我的悔气?而且欲除之而后快!
看来这个陈瑞并不像他父亲一样疾恶如仇、光明磊落,而是见财忘义的小人!
想到这里,我举手望他背后一拍。
一股强劲的掌风,望陈瑞背后冲去!
可是,那妖道似乎脑后长着眼睛似的,就在那掌风眼看就要撞上陈瑞的背后的一霎那,那妖道忽地一掌将陈瑞打出去。
陈瑞无意间被他一掌打出,毫无防备、连续踉跄了几步,这才站住脚跟不至于摔倒。
晓是如此,他的肩头还是被我的掌风扫着,怕是脱臼了只见他的臂膀向下垂着、无力的样子。
“何方鼠辈胆敢背后偷袭?”敖江忽地跳起,将拂尘一挥叫道,“有胆量地出来斗个三百回合,躲在暗处算甚么英雄?!”
他回头四望,只见黑夜茫茫并无一条人影。
只见到他刀削脸惨白、“八字胡”颤动,颤抖地叫道:“有种的出来!”
他心里必然十分惊恐:
目前最大的敌人我已经被他罩在铜钟下面了(说不定这时已快被烧成烣烬了),现在还有谁胆敢在自己的背后偷袭?而且功力十分不弱。
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而且现在还没有看到人家的身影,这功夫之高,令他心寒!
这妖道也十分可恶,他本来就想将我除之而后快。如今遂了自己的心愿,还顺便将陈瑞敲了一下大竹杠,原来说好的20万如今却敲到了40万多了一倍,还说是“看在孝心的份上”才帮他的,并没有承认自己贪婪的心思,让陈瑞答应以后有什么事还是找他!
想到这里我心里便渐渐地有些恼怒,我走近两步望他背后用上八分力道拍去一掌。
他照例往傍边一闪,掌风撞上了铜钟发出一阵“嗡――”的一声大响,响声经久不衰。
敖江被那掌风的边沿撞到地上,他迅速站起来转身向我这边,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牙齿打架。
他忽然将拂尘一挥,啸叫一声、也不顾那铜钟便大叫一声望西边奔去。
陈瑞见那妖道逃跑了,自己也不管铜钟到底怎么样了、便没命地往东方奔跑。
“哈哈……”
我见到他逃跑的那狼狈相,便再也忍不住了、仰天狂笑!
这时,东方已经渐渐地露出了鱼肚白。
天很快就要放亮了,黑暗里的东西也渐渐地消失了。
我收了“隐身术”,从黑暗里走了出来,看了一眼院子里那只丈余高有五、六尺宽窄的铜钟,心中好似倒了一瓶酱油:
真的是陈杂五味,甜酸苦辣样样俱全。
再抬头看看那破碎的店门,心里一阵痛楚,叹口气摇摇头,慢慢走进店门、到后堂睡觉去了。
忙了一夜还险些丢了性命,人生无常真的是难以预料。
还是先休息一下,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中午我醒过来在院子里散步,几个妇女过来想买点香纸,却忽然看到院子里那只巨大的铜钟,与破烂不堪的店门,便惊慌失措、面色惨白,窃窃私语地散开去了。
她们心里一定不能明白,昨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巨大的祸事,将店里弄得如此狼狈不堪、面目全非。
我只是苦笑并没有向她们解释甚么,事已至此再解释明白又有甚么意义呢?反而白白浪费我的精力与时间,让她们自己猜测凿磨反而更有些意思。
半夜三更的时候,我在睡梦中感到后堂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悉悉索索爬行、或是在翻东西。
我慢慢侧身一看,面前一片漆黑。
难道是我听错了?不可能!我连忙运功将“夜猫神眼”打开一看:
只见一个白色的四、五寸高的小人,在对面阿义的床头上正在细细地翻找什么东西。
这个白色的小人不可能是鬼魂,因为鬼魂不可能这么小,而且也不会是白色的;鬼魅更加不可能,因为鬼魅也不可能这么小。
那小人在阿义床头翻了一阵,找不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便一下跳到了地下。
他窜了几步来到我的床下,昂头向上望了望。忽然“噌――”地一下窜上我的床头,伸手向我的枕头抓来。
我一手将枕头下的玉镯子别进腰间,一手运功忽地一伸将他拦腰抓住。
他“呀――”地一声惨叫,从我的掌中窜了出去,迅速绝伦地向外跑去。
那叫声犹如夜鹰啸叫,悲凉之极!